鐘奕特別喜歡穿裙子,櫃子里有一堆的連衣裙。
成蹊問她︰“你怎麼那麼愛穿裙子?”
鐘奕馬上興致勃勃得跟他解釋︰“你們男生肯定不知道,夏天的時候走到有風的地方,風就會從裙底吹上來,涼快!”
成蹊低笑︰“我還以為你知道自己穿裙子有多美,才那麼喜歡穿裙子。”
後來成先生還特意買了一條珍珠腳鏈,讓她坐在床上,蹲在她身前,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親自幫她戴上。
她的腳偏白,戴上尤其好看,配上那些裙子,更加清新脫俗。
成蹊對自己的眼光非常滿意,但︰“不愧是成太太,戴什麼都好看。”
天氣寒冷,鐘奕喜歡上了賴床,成蹊叫好幾回都叫不醒。
結果理所當然的因為賴床趕上高峰期半路堵車教他們夫婦做人。成蹊還好,即便堵車
時間也剛好,不會遲到,鐘奕就不一樣了,每次不多也不少,就是遲到五分鐘,可把她氣炸了。
于是在很多個這樣的早晨之後,鐘老師在成醫生跟前一拍桌,道︰“我要買個小電動!!”
“為什麼?”
“你看早上老堵車,害我遲到,如果我買個小電動,就可以在眾多車輛中橫行,我就不會遲到了!”
“如果你不賴床,也不會遲到。”
鐘奕一陣臉紅,可依舊道︰“我不管!我就要小電動!”
“好好好,給你買個小電動。”
後來,成先生都用小電動送成太太去上班。
一個跟著成蹊的女實習生看見他在樓下停小電動,問道︰“老師,你這段時間怎麼沒開車?”
“我老婆說開車容易堵車,非要個小電動說可以在馬路上橫行。”
“哈哈哈,師母真可愛。”那個實習生停好車,又道︰“可老師你不是能讓師母自己開小電動,你繼續開車?”
“別了,你師母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我怕她錯走到隔壁老王家,到時候我哭都沒地哭。”
成醫生跟鐘老師都特別喜歡孩子,可結了婚也久久不見鐘老師的肚子有動靜,兩方家長難免會著急。
鐘奕父母還比較委婉一些,只在她面前提︰“你看你跟阿蹊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全國開放二胎,你現在生第一個,休息兩年再生一個,剛剛好的,你要是再不生,就真的高齡產婦,到時候別說第二個了,第一個都有風險!”
“媽,生孩子這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鐘奕每次都用這話來搪塞她。
成蹊媽媽則是在他們兩個跟前嘮叨︰“你們說你們,都結婚多久了,還不打算這件事,人家隔壁那對小情侶,小你們一大截孩子都已經三歲了,你們得趕緊的,趁爸媽還能走動,生一個出來,我們給你們帶大就算了。”
這個時候鐘奕一般低頭遲到不說話,成蹊也是夾個大雞腿在她碗里,討好道︰“媽,吃個大雞腿,別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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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這人,雞腿肯定給我們阿奕吃,真是一點都不疼老婆。”成蹊媽媽說著把雞腿放在鐘奕碗里,又在給她夾菜,嘴里還念念有詞︰“阿奕多吃點,我廚房里還炖著湯,等下你們多喝點,回去都給我好好加把勁!”
成蹊是在35歲當上父親的,鐘奕當時還因為胎位不正難產,痛苦不堪。
他看著整個過程,緩聲安慰她,可鐘奕當時除了疼什麼也听不見,只記得他一直抓著自己的手——他一向溫熱的手心此時變得冰涼無比。他帶著哭腔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太自私想跟你一直過二人世界,早知道就該听爸媽的,讓你早點生孩子,都是我不好……”
至于當時成蹊到底有沒有哭,她不知道,可她听鐘媽媽說,當時成蹊記得臉色發白,蹲在牆角里啜泣,那樣子看起來特別無助,讓人揪心。
第一胎是個女兒,成蹊原本想給她取名為成瑾,瑾是美玉的意思。鐘奕不同意,說是像個男孩的名字。
“那叫成萱?”
“這個又有什麼意義?”
“忘憂草的意思。”成蹊對著寶寶繼續幸福的自說自話︰“萱萱就是爸爸媽媽的忘憂草~”
鐘奕在一旁無言以對。
後來決定了,大女兒大名叫成萱,小名叫貝貝——寶寶這個小名已經是她媽媽的,但對于成蹊來說都沒差,兩個都是他的寶貝。
他很是疼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里,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鐘奕都有些吃醋了︰“有了女兒就忘了我是嗎?”
成蹊道︰“她是我們的女兒,這是前提,更重要的是,她是你用半條命換回來的,如果我不好好愛惜她,對不起你當年承受的痛苦。”
鐘奕當時听了不知道做何感想,生孩子的事情確實或多或少的給她帶來恐懼,可過後更多的是為人母親的幸福。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當時就窩在成蹊的懷里,大聲的哭了出來。
後來他們都老了,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兩老還經常到小區樓下散步,偶爾打打羽毛球什麼的,不過更多的是坐在小區長椅上,說說往事。
成太太看一群小年輕在打籃球,忽然笑著問道︰“如果人生可以再重來一次,你最希望干些什麼?會不會奮不顧身的追求你的職業籃球夢想?”
原本也只是成太太一時好奇問出來的問題,沒想到成先生態度十分認真甚至帶著懊悔的回答道︰“不,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不會讓你等那麼久。我會一早就去認識你,我們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如果可以的話你跟我考一樣的大學——當然不一定要上醫學院;你自己做喜歡做的事情,然後我們一起學習,你不懂的我耐心教你,放假我們可以到處去旅游,或者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每年生日我都給你慶祝,一畢業我們就結婚,你的一生我都將會參與。跟這些比起來,職業籃球這個夢想,實在太過渺小,下輩子我只想奮不顧身的早點與你重逢。”
陽光很暖,周圍的聲音斷不絕耳,鐘奕窩在他懷里,哽咽久久說不出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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