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風等人走進ktv後才發現這家位于老街的ktv只是金玉其表,店招嵌得漂漂亮亮,黑色磚面拼裝的店招 光瓦亮,里面的設施卻一看就很陳舊,有些年頭而且沒有修補。
通過經營裝修材料店的監控他們掌握了董夢潔和寧雅蘭的消息,兩名女生確實在ktv店門站了會兒,不到十分鐘後有了動靜——並不是等到了誰,而是看了看手機,然後轉身進了ktv。
如此一來,進入ktv的人到底哪些才是會與他們接觸的就是未知。他們留了人繼續查看監控,看能不能發現兩人從ktv出來的畫面,剩下的人跟著展長風前去ktv調查。
ktv里不少青年男女,以女性居多,裙子之短領口之低讓人很有掃黃打非的沖動,不過展長風他們不管這個,眼下主要是找人。
“監控壞了?”
經理小心的賠笑︰“我們監控走的單獨線路,這不是為了規範嘛。前幾天壞了已經聯系了人,可對方遲遲沒抽出時間,我們也催了好多次了!”
ktv走廊大廳都有監控攝像頭,壞了也就如同擺設,展長風吸了口氣︰“5月3日的消費記錄單呢?”
“這個有的有的,”經理讓人趕緊拿,“都在這兒,警官您看!”
除了查看消費記錄的,展長風給另外兩人使了眼色,兩人會意,裝模作樣懶散溜到一邊,實際上是放松氣場,順便找人用閑聊的口吻套話。展長風看得出來,經理雖唯唯諾諾又一副小心惶恐的模樣,實際上從他們進門開始,這位剛好就在前台的經理根本沒有多驚訝,可以說所有的舉動都游刃有余。
經理的游刃有余可以解釋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也可能是耍滑條的老狐狸。經理是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發福,滿臉堆著諂媚,熱絡到讓人渾身不舒服。
這種時候除了有人一板一眼端著警官的威嚴公事發問,也需要有技巧的套話,大家也都是熟練工,因此立刻能明白展長風的意思並配合。
展長風他們進門後尚未直接提起找人的事,翻記錄的警官隨口一提︰“你們生意還不錯啊。”
經理謙虛︰“哪里哪里,就是人流量不行啊,還差得遠。”
“怎麼沒考慮換個地方。”
“唉警官,沒錢啊,這年頭生意實在不好做,有上頓沒下頓的,還是你們拿固定工資的好,起碼穩定,不愁。”
警員頭也不抬︰“哦,那你這里是熟人捧場的多?”
經理眼珠轉了轉︰“附近一些家庭每逢節假日來捧場的還成,畢竟我們便宜實惠是不。”
展長風靠在一邊听,叼了根煙出來,也不急著點上,目光看似漫不經心游走,把目所能及的地方默不作聲觀察至眼底。他注意到部分ktv員工已經匿了,除了被經理打招呼讓給警官們倒點茶水的,還有位置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適合走的,沒剩幾個。
而有兩名女子的肢體語言反應出了真正的緊張與不安,是真正的愣頭青。
看完消費記錄的警員朝展長風搖頭,沒有收獲,單子上沒留下董夢潔和寧雅蘭的消費記錄。
經理見展長風叼著煙不點,殷勤的湊上打火機,展長風伸手擋開了,把煙夾在指間︰“哎工作時間又是公眾場合,我就叼著聞個味兒,回頭誰舉報我一回影響多不好。”
經理趕緊︰“瞧您說的哪兒能呢?”
“我也不賣關子了,這回來我們想找兩個人,照片你看看,有印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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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警員拿出照片,經理看照片,展長風看經理,在ktv昏暗的環境下不放過經理面部一絲一毫的表情。
郝勝楠屬于閑聊組,她瞅了一眼展長風那邊,決定尋找下一個“閑聊”目標,她方才就注意到了,有個女孩兒的視線已經在警員聚集的地方刮過幾遍。女孩兒可能自認為比較隱晦,但早被他們盡收眼底。
郝勝楠在桌上端起紙杯,女孩兒就站在桌邊,視線剛落到女孩兒身上準備自然的開口,女孩兒突然抬起眼來,直直的看進郝勝楠眼底。
女孩兒說︰“你要上洗手間?我剛好也去,可以帶你過去。”
郝勝楠半個字還沒說,也並不想上洗手間。女孩兒說完抿緊了唇,目光近乎是熾熱的看著郝勝楠,從那雙眼楮里她看見了緊張與不安,以及渴求的希望。
——她在求助。
有人朝這邊看過來,女孩兒嘴唇已經發白快褪去全部血色,郝勝楠把根本沒踫過嘴的杯子放下︰“那就謝謝你啦。”
自然得就跟她真的有說要去洗手間似的。
她听懂了!女孩眼楮亮了,情緒激動起來,她心頭大大松了口氣,可劇烈的緊張感並沒有消除,情緒上的波動讓她肌肉痙攣,腿腳軟得差點站不住。但不行,她提醒自己冷靜,冷靜,還有重要的事沒完成……
女孩兒帶著她來了洗手間,洗手間只有六個隔間,暫時沒听到任何響動,在郝勝楠也踏進洗手間後女孩兒順手把大門帶上,迅速往郝勝楠手里塞了個什麼東西。
郝勝楠不動神色捏住了,也不低頭看,一個隔間忽然傳來沖水的聲音,把女孩兒嚇了一跳,郝勝楠面不改色推開最近隔間的門,迅速進去關門落鎖,錯開了另外隔間里開門出來的人。
女孩兒覺得自己心髒簡直要炸開,怦怦撞擊著胸膛,心跳聲如擂鼓,她心虛,便怕別人也能听到這股不正常的心跳聲。
“嗯?小佳——”
從洗手間隔間出來的是熟人,跟女孩兒一樣打扮得媚俗,女孩兒佯裝鎮定的豎起手指輕噓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給一個警官指路上廁所。”
那人一听果然閉嘴了,眼里閃過警惕又緊張的光。
女孩兒提高了聲音︰“警官,那我就先走了啊。”
郝勝楠在隔間里答道︰“誒,謝謝你帶路。”
女孩兒給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趕緊走了,女孩兒的表現不可謂不機靈,同伴沒有懷疑。如果有警官想要上廁所他們確實要跟人來的,而且還要趕在警官前頭開門,因為就怕被撞見什麼並不能被這些穿制服的人看去的場面——雖然白天可能性比較小,也得提防。
郝勝楠做戲做全套,進入隔間真要上廁所似的,她攤開手掌心,看清了女孩兒塞給她的東西,一袋非常小的包裝物,也就一個棉花糖袋子大小,里面裝著的卻是白色粉末。
郝勝楠瞳孔縮了縮,已經對這東西有了猜測,她不動聲色收好,面色如常推門,出門前不忘腳踩沖水按鈕——盡管她根本沒上廁所。
警隊收隊,在裝修材料店里盯監控的快進後根本沒發現董夢潔寧雅蘭從ktv里出來的記錄,他們把監控拷貝了作為證據帶走。
展長風跟郝勝楠上了車,展長風察覺出經理就是個人精兒,而且對董夢潔寧雅蘭絕對知道什麼,他剛把煙點上,郝勝楠掏出東西遞到他面前︰“展隊,我猜這個沒準能請他們去喝茶。”
展長風一看,立刻把煙掐掉,低吼道︰“馬上回市局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鑒定!讓緝毒隊的待著別下班,要是沒他們什麼事兒白浪費時間我個人報銷加班夜宵!”
留下兩個盯梢的,警車飛也似的竄出去,以四輪之身開出了科技速度,火急火燎沖回了局里。
緝毒的諸位本來就要下班,被刑偵的電話留住了,緝毒隊隊長溜達過來跟展長風一起等鑒定結果,嘴上開玩笑道︰“要真沒我們什麼事兒,你可得好好請我們一頓,跟你個老光棍不同我還得回家抱孩子呢。”
“在媽肚子里三個月的孩子,你倒是抱一個看看。”展長風白了他一眼,“行,真沒你們什麼事兒記一頓成吧?”
緝毒隊長︰“拒絕公費食堂,拒絕油條包子或者垃圾快餐。”
展長風感慨萬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好兄弟,知道我最多請你們油條包子。”
緝毒隊長咧嘴︰“滾蛋。”
鑒定結果很快出來,展長風接過來快速掃描重要信息,跟緝毒隊長對視一眼,扇了扇手中的紙︰“油條包子省下了。”
刑偵隊迅速向局里打報告,申請將董夢潔寧雅蘭失蹤案從東區分局移交給市局,傍晚,市局刑偵隊和緝毒隊聯合行動,將一家名為夜光ktv的一干涉事嫌疑人全部提回局里候審。
夜幕迅速將今安市籠罩,包裹在陰影中,白日里還能冒個泡的絲絲熱氣徹底被寒氣撲滅,燈火通明的城市下也掩蓋不住某些黑暗的蠢蠢欲動。
電視開著純是背景音,根本沒人欣賞,祁雲帆掛掉展長風的電話,手指撓著展小煩軟乎乎的下巴,也不知說給誰听︰“加班,今晚沒準兒不回家。”
若是把房子當做家而不僅僅是落腳的旅館,且房子里有家人在等候,告知一下行程不是禮儀,是基本,因為你不該消費別人的牽腸掛肚。他們倆不是互不干涉的普通合租客,而是緊密生活在一起。
哪怕是祁雲帆剛來時候耍渾時間,他晚上在外頭也會給展長風打招呼……雖然他是堂而皇之告訴展長風︰今晚我要夜不歸宿。
年輕人總是有散不完的精力以及一大群真假朋友,十二點後對他們來說才是夜生活的開始,玩通宵很正常。所以最初一兩晚上,展長風沒在意,而後祁雲帆接連不回家或者早上五六點才拖著一身花天酒地的氣息搖進家門,才終于觸了展隊的神經。
一兩晚上可以是放縱狂歡,接連數天這就不是鬧著玩了,這叫鬼混。
于是某天凌晨蹲點工作完後,展隊親自把跟狐朋狗友攪在一團的祁雲帆拎了出來,假公濟私,讓祁雲帆體驗了把被警官逮進警車的感覺。展長風是很想當場教訓人的,不過他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和堪比紅眼病的血絲,祁雲帆等了半天,沒等到人發作,扭頭一看,展長風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第二天睡飽的展隊架勢十足把人教訓了一遍,長達兩小時的深刻思想教育,祁雲帆頭回領教了展隊功力,夜夜笙歌的生活這才開始收斂,如今大多時候作息都是非常規律且健康的。
大多時候,在展長風面前的時候,是的。
展小煩吃飽喝足,並不在意展姓鏟屎官死活,它原本舒舒服服趴在祁雲帆腿上,愜意的享受伺候,忽而耳朵一動,倏然抬頭,警惕地蹭了起來。
展小煩毛多肉厚,眼楮也夠大,正經瞪圓時,跟銅鈴似的。
它脖子上的木鈴鐺響了。
窗外,一個老者的身影飄忽的印在了玻璃上,他灰白的皮膚上布滿褶皺,渾濁的眼楮轉向祁雲帆,沖著他慢慢扯出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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