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被個丫頭逼著上進

14、第十四章 覬覦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武陵秋 本章︰14、第十四章 覬覦

    第十四章

    覬覦

    令儀不得不暗暗贊一句好辯才,應變之機敏,例證之貼切,這小小家塾當著屈才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令儀才听得其他的學生竊竊私語,其中卻沒有沈昱的聲音,她估計著這番聖人之論,他該是一字未懂,肯定又昏昏而睡了。

    接下來沈夫子分析了一番當世名士崇道學聖上卻反推行儒術的現狀,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算是替這場論辯收了尾。

    令儀听得心里冷笑連連。道學講究毀聖滅智,莊老夫子更是大膽直言“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這樣的學說,試問哪個君王敢推崇?也只有那些個成日自詡放誕不羈的世家大族,拿著神仙方數做幌子,行的卻是爭權奪利的門路。所謂儒道之爭,看到骨子里去,還是皇權和世家的權利之爭。只可惜,滎陽蕭氏百年望族,也跳不出權利的漩渦。父親倒是看透了,卻甘願以身相殉。

    令儀恍恍惚惚又听得父親堅定地道︰“寒山秉文,豈能獨善其身,誓同滎陽蕭氏共存亡。” 在十三歲少女的眼中,父親文弱的身影是那樣高大,峨冠博帶,衣袂當風,緩步而去,走向的仿佛不是永訣的死亡,而是神聖的新生。

    在逃亡的歲月里,她曾無數次埋怨著又有無數次景仰著父親。寒山才子蕭秉文,承滎陽蕭氏榮光而生,殉蕭氏洪流而亡,一身傲骨,從不曾彎折。唯一牽掛的,是年幼無依的獨女蕭君桐,是以他一手捧起郭家,卻終究沒算到,人世險惡如斯。

    令儀臉上露出思念的神色,摸了摸貼身藏著的玉牌,心里才多少有了些安慰。父親,要是你知道當年滿身嬌氣的蕭君桐,今日卻不得不擠在小小的房間里守著主子下學,你可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不,君桐不會讓你知道的,你有你的忠義氣節,君桐怎敢驚動你的安眠。只是我卻不服!陳文贊昏庸無能,郭泊君背信棄義,滎陽蕭氏的這筆賬,我遲早會討回來的。

    君桐在沈家很好,至少已經遠離了陳國,暫時尋到個避雨遮風之地了。那沈三公子是個紙老虎,只有孩兒欺負他的分,你莫要掛念。母親已經去尋你了,她一貫沒什麼主意,只英勇了這一回,你走慢些,等等她吧。

    令儀臉上露出點笑容來,心情慢慢好了,耳朵里又听得沈夫子講了半個時辰的學,就放了大家中途歇息。

    丫頭們早各個手腳麻利地端了果碟、茶水,在門口隔了簾子交給了學堂里伺候的小廝,等主子用完了,再由小廝傳出來。

    中途只放休兩刻鐘,銅錢鬼鬼祟祟的出來,站在角落里向著令儀招手。

    令儀只當沈昱有事吩咐,收好果碟、茶盞後便過去了。

    銅錢引著她到背人之處,從懷里掏出一對用絲帕裹著的精銅鐲子,說是西廂房的蟠公子賞她的。

    令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手顛了顛那銅鐲子,道︰“公子知道這事?”她心頭的怒意已經漸漸起了,想著要是沈昱敢如此折辱于她,她能讓他沈三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庶子變成朱門貴子,自然也能將他打回原形。

    銅錢知道自家公子是個混不吝的,本欲扯個謊話糊弄過去,不知為何,面對令儀,竟連話都說不完整,背脊上冷汗陣陣,比面對蟠公子還要讓人心慌。

    令儀瞧著銅錢期期艾艾的神色,便什麼都知道了,心頭的怒火消了,冷意卻越來越重,把個精銅鐲子隔著絲帕拿在手里,道︰“你回去告訴蟠公子,下回要送就送個金的來,這麼個銅制的玩意,我們公子拿著賞人都嫌寒磣。”她冷冷地睥睨著銅錢,道︰“我替公子做主,賞了你罷。”說完,轉身走了。

    銅錢只覺得事情哪里不對,但平白得了對銅鐲子,卻又歡喜非常,就偷摸著收了。至于他如何回沈蟠,就不在令儀的理會之中了。

    申時五刻,沈夫子留了功課後便散了學,眾丫頭收好了小隔間里的杯碟茶碗,蜂擁著去迎接各自的主子。

    沈昱出來時,神色昏暗,步履輕浮,令儀走到他跟前,見了禮,向著沈昱道︰“公子可是疲累得緊?小隔間里還有半碗溫茶,婢子這就去端了來。”說著,便轉身回小隔間端來茶水,伺候著沈昱吃了幾口,見他神色略松泛些才展露出笑顏,手腳利落的洗了茶盞,照舊放回小隔間里,以留作明日之用。

    沈蟠見她笑顏明艷,身段苗條,一舉一動皆是勾人心魂的風致,又回頭去瞧喜姝,神色木楞,姿容乏味,又想到銅錢的回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心癢難耐,直盼著立時成其好事,便舔著臉湊到沈昱跟前說些沒邊沒際的閑話,一雙渾眼直勾勾地盯著令儀瞧。

    沈昱初時不覺,還熱絡著和堂兄對答,幾句話後,見沈蟠一雙眼似粘在令儀身上般,直氣得胸膛炸裂,捏了拳頭便想揮出去,被令儀捉著手腕,生生壓制住了。他不甘地去瞪令儀,一雙巨大的三角眼怒目圓睜,手腕上青筋暴起,令儀知他已是氣到急處,便輕輕搖了頭,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沈昱到底顧念著令儀,沒鬧將起來,拉了她的手,快走幾步,將沈蟠遠遠甩在後頭。穿過屏門,外院東北角是一大片茂密的無芽小枝棗樹,枝干遒勁挺拔,葉片油綠肥厚,細碎的黃綠棗花,藏在枝葉底下,只一股隱隱約約的清甜香味,引著蜂蝶圍繞不已。

    沈旭正和兩個約莫弱冠的公子坐在棗林邊上的石桌旁清談,沈昱過去見了禮,敘過幾句話,便告了辭。

    令儀只匆匆看一眼,東向坐的公子,白淨面龐,方臉闊腮,听得聲音,該是今日學堂里的沈榮。西向坐的公子,身形挺拔,一身半舊粗布常服,難掩其軒朗姿儀,令儀听人說起過,這人是沈家三族開外的遠親,名叫沈澤,父親早亡,跟著寡母度日,靠著叔父資助些日常嚼用,才最終在沈家入了學堂。

    她半分不差的向三位公子挨個見了禮,只在對著沈澤福身時,瞧著他腰間掛著的紅梅迎春圖案香囊繡工眼熟的很,微微愣了片刻神,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這世上的紅梅圖案想來也都大同小異,便丟過不再理會。

    令儀跟著沈昱一路往玉笙居走,銅錢只跟到垂花門外,懶懶地拱了手,算是送過了沈昱。穿過垂花門,見四下無人,沈昱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一腳揣在外廊的檐柱上,那檐柱粗大如斗,自是紋絲不動,沈昱卻痛的跳腳。

    令儀冷眼瞧著,道︰“公子有什麼火氣,回了院子再撒,到那時,要罵人,要打人,誰也瞧不見,攔不著,在這里,踢這麼個啞巴柱子,算怎麼個本事?”

    沈昱不和她說話,抱著腳緩了一會兒,自個兒一馬當先地往回走了。令儀瞧著,那氣勢,騰騰殺氣,快比得上出征衛國的大將軍了。覺得好笑,也快步跟上。

    回到玉笙居,煙兒瞧著沈昱渾身冷氣縈繞,也不敢上前進茶水,一把扯住令儀的衣袖,悄聲問道︰“好妹妹,你又怎生惹著這位祖宗了?”

    令儀高聲道︰“哪個敢惹他?自己受了窩囊氣,又不好出在我身上,你是沒瞧見,剛剛還踹柱子玩兒呢。”

    煙兒也不敢接令儀的話,只得悄聲道︰“我怕了你們兩個了,好妹妹,他到底是主子,你何苦總是和他對著來?”又拉著她的手央求道︰“你好歹說幾句軟話,勸著他點。千萬莫讓他發那瘋脾氣。”

    令儀道︰“姐姐放心,你只管遠遠的守著正廳,我自有說法。”煙兒心驚膽戰地在院子里守著,令儀進了正廳,見沈昱猶自獨個生著悶氣,也不拿話語勸慰,先自己倒半杯茶水吃了,坐到沈昱下首,臉上綻出笑顏,道︰“氣可消了?”

    沈昱冷哼數聲,道:“你不是個好的。”令儀慢慢斂了笑容,白瓷茶蓋輕輕擱在茶盞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一雙黯黯明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沈昱,直看得沈昱短了氣勢,才收了眼中的銳利。

    沈昱看著眼前的少女,她隨意地坐著,一身粗布間色羅裙,卻讓他覺得高不可攀,尤其是那雙眼楮,看著他時,像寒秋時節灑下來的冷月,他竟然不敢直視。沈昱不甘地道︰“你干什麼攔著本公子?我打沈蟠,你舍不得?”

    令儀道:“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你是半句沒記在心上。我問你,你憑什麼打他?”問到後一句時,已是聲色俱厲。

    沈昱道︰“他、他不是東西,居然、居然……”他臉色紫漲,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

    令儀道︰“我替公子說了吧。他沈蟠膽大包天,居然敢惦記你身邊的大丫頭,你氣不過,對也不對?”

    沈昱吭哧著不回話,令儀又道︰“你氣不過,就要打人!那我問你,沈蟠是你什麼人?”

    沈昱答道:“堂兄。”

    令儀冷冷地道︰“你還知道他是你堂兄?我再問你,我又是你什麼人?”

    沈昱吞咽了幾口唾沫,丫頭兩個字在他喉嚨里滾來滾去,就是吐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天使看嗎?求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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