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退伍不久的厲海負重四十公斤越野走完2300米海拔的山脊,走完一天一夜回到自個“營地”,再從荒郊野外走了一天的路程到了國道搭車回大院兒,資料員小劉撐著傘走到正在卸背囊的厲海面前,臉色有些尷尬。
厲海看了他一眼,繼續卸裝備。
小劉靠近厲海,低聲說︰“司令來了,讓你去一趟書房。”
厲海當做沒听到,把外套脫了之後倒弄其他東西,簡直就是無視小劉的存在。
“你別讓我難做啊!”小劉趕緊說,心想這厲海和他老子一樣不是一般的難說話,可沒轍,司令讓他來他就必須來。
厲海把櫃門合上,低頭瞥了一眼小劉︰“回去做你事去。”
說罷走出房間,小劉在他身後叫道︰“誒!外面下雨!你好歹帶把傘!”
天色漸暗的時候下的大雨,厲海穿過大院操場步伐穩健地往他爸書房走去,雨水 里啪啦直往他身上打,沿著鋒利的眉骨流進眼楮里,眼眶泛紅,整個人透著一股野獸的氣息。
開門之前擼了把寸頭,雨水順著後脖頸流下,頸部筋脈明顯。
進去後大力地關上門,厲海毫不客氣地坐在厲衛國對面的椅子上︰“說吧,什麼事兒。”
厲衛國黑著臉不說話,一直盯著自個兒親兒子瞧,那跟刀子一樣的眼神換做一般人早就嚇得不敢吱聲了。
偏偏就有人敢撞他槍口上,厲海語氣特不好︰“有事說事,沒事早點滾蛋。”
厲衛國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這是跟老子說話的態度?!”
這回厲海不說話了,臉部線條極其剛毅,整個人硬氣十足,雙手撐著桌面站起來,一米八八的個兒頭,陰影投在厲衛國身上形成強烈的壓迫感。
“我還是那句話,我的事你少管。”丟下這一句厲海轉身去開門。
“明天我就把文件遞交上去。”
厲衛國的一句話把厲海的踏出去的腳步活生生逼停了。
厲海側頭,渾身散發陰森寒氣︰“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厲衛國依舊穩穩地靠坐在皮椅上,面容冷峻,讓他知道到底誰才是老子,厲衛國就不信治不了這兔崽子。
沒想到厲海頭也不回地走了,氣得他血壓飆升在書房里直罵髒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變成了瓢潑大雨,厲海照樣淋著雨返回他住的那間屋子。
真正的大院兒,一個挨著一個的獨立大單間,屋里只有厲海一人,正要脫掉汗衫,小劉就進屋里了,走到厲海身邊,說︰“海哥,司令的文件寫得很死。”
厲海眼眸閃過一絲殺氣,小劉見他不做聲也明白他現在的心情,竟然忘記害怕,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便離開。
第二天,厲海獨自在健身房做完十五公斤公斤啞鈴舉三百下,拉力器兩百下,臂力棒也兩百後,覺得還不滿足,在打沙包的過程中,小劉走過來。
厲海權當沒看見,繼續做自個兒的。
“司令真把文件交上去了,”小劉面露難色,“並且得到批準。”
厲海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的特種兵生活徹底結束了,而且還是他親爹動的手腳,父子就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話不假。
雙手定住沙袋,厲海開口︰“意思是我歸隊的申請被攔下來了。”
“按程序來說,是這樣的。”
“行。”
沒想到厲海會那麼容易說出這個字,小劉驚得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懷疑是不是自個兒听錯了。
隨手拿起旁邊訓練用的直徑為2.5的鐵管徒手拗成五角星,遞給小劉。
小劉哪兒敢怠慢啊,趕緊接過來︰“……這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做紀念品吧。”
到了社會是和軍營里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如果說軍營是個地獄,那社會就是個菜市場,前者代表的是殘酷充實,後者則是糟心多事。
厲海沒住家里,自個兒在外面買了套房子,主要是圖個自在。三房兩廳,一個房間是臥室,一個房間是健身房,還有一個房間拿來做練靶的,厲海的愛好就是飛針,怎麼難怎麼玩,一般人都是玩穿單層玻璃,而他是玩穿中空玻璃,沒練個五六年是沒法練出來的。
他手腕的力度不是正常人的值,別人練著是為了出名,他練著是為了玩,心態不一樣。
自打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厲衛國,但他知道他老子肯定會派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厲海心里都有數,自個兒照樣該干嘛干嘛,吃喝拉撒睡,一樣不耽誤,就是這日子閑得蛋疼,覺得不如部隊里過得有滋味。
枕著雙臂盯著天花板,厲海特想回部隊,可是他根本回不了,前段時間他尋個空兒爬牆想溜進去,剛攀上牆壁,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對著他了。厲衛國下命令,厲海不許再跨進一步,誰也不敢忤逆。
厲海越想越不甘心,連帶血液都是躁騰的。打電話將送上門的幾大袋碎冰塊全倒浴缸里,把自個兒脫光埋在里邊,厲海這才覺得魂回來了。
這段時間他都是以這種方式緩解情緒,突然離開呆了六年的老窩兒,厲海縱使是硬漢,心里也受不了,部隊才是他的根,要不是始作俑者是他老子,換做是別人早就被厲海揍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厲海沒接,放一邊去,閉上眼睡覺。
剛停不到一秒,又繼續響,厲海連看都不看直接掛掉,然後還是繼續打來,厲海原本心情就不爽,被跟催命一樣的電話鈴聲搞得心浮氣躁。
“你誰。”接了電話厲海開口就問,現在是誰也不給面子。
那頭沉默片刻,才說︰“……咱倆啥時候定了這暗號啊?”
一听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你怎麼又換號碼。”
“我這不是被逼無奈麼。”
能想象得到對方一臉憋屈的模樣,厲海把玩著手上的冰塊,說︰“陸氏美那丫頭還沒死心?”
“可不是,得了別說她了,找你有正經事。”
“你小子找我還有正經事呢?”
“約個地兒出來,真有事跟你談。”
厲海赤身裸體走到臥室里換衣服,從衣服里摸了一枚中間有些凹陷的硬幣放褲兜里,套上t恤就出門了。
這七月的艷陽天里太陽最毒的時候連馬路上都冒著熱氣,大街上沒幾個人晃蕩,能躲陰涼的地方。
穿過胡同,厲海七拐八拐地行走在烈日底下。
在他眼里這點太陽算不上什麼,在部隊的六年里,每天準時抗暴曬形體訓練,後脖頸的地方沒得遮,經常挨脫皮,後來真練到皮糙肉厚的境界,也就習慣了。那汗流浹背的日子他想念得很,別人都往陰涼的地兒走,他倒樂意在這猛烈的日頭底下曬著。
坐在屋檐底下穿著帶窟窿眼白褂子的老大爺一邊吸溜著老冰棍兒,一邊悠閑地扇著扇子,瞧著眼前走過的小伙忍不住咂舌︰這誰家的孩子啊,長得忒威猛了。
厲海在部隊的時候極少出來,這片老城區他高中放學經常騎自行車經過,不想一晃眼過去了那麼多年還是老樣子,老槐樹還在,就是這種天氣沒人在樹蔭底下下象棋了。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到達約定地點,一間咖啡館,裝潢設計獨特匠心。
厲海上身純黑色t恤,下身迷彩長褲外加一雙軍靴,個兒高,惹眼,推門進去,男男女女好幾個人回頭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大吉!開坑大吉!開坑大吉!!!
小仙女快來呀~讓我看到你們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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