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文宗泰回到京供集團,劉天請他到包房里等 候,說會議已經結束,有幾位領導還在和王總寒暄。文宗泰進到包房,人未落坐,手先擰開了隨手拿的一瓶酒,咕咚咕咚先喝了兩口。他明白,今天和王天明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坐了沒有兩分鐘半瓶酒就下去了。
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天明、李大為、解東、劉天一行人進到房間。見了文宗泰,王天明忙陪不是,呵呵笑著說︰“老文,讓你久等了,臨時加了個會。”文宗泰說︰“王總客氣了。”李大為和解東也和文宗泰打招呼。
落坐後,王天明才注意到他喝酒了,眉頭皺了皺說︰“菜還沒上,你倒喝上了。行,下午都不出門,今兒就喝點。”然後沖劉天招招手說︰“讓他們上菜吧,文總餓了,加瓶酒,讓大為和老解點。”
李大為忙推辭說︰“酒還是王總點吧,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不能喝。”
解東也推辭說︰“我剛出院,醫生囑咐不能喝酒。”
王天明打量著兩人說︰“文總遠道而來,你們這是不給他還是不給我面子。我今兒都破例喝兩口,你們就不行?”
“王總別這麼說,都不是外人。我那攤子小,喝兩口醉上幾天也誤不了事,他們倆不一樣。酒呢,還是您點,我今天從老爹那拿了瓶老媽釀的酒,今兒就是它了。您隨意!”
“呵,”王天明一听,鼻子都笑歪了,打趣的說︰“文總,你行啊!兩天沒見,怕我請不起你,還自帶家伙。好,那我喝點花雕,沒你那好福氣!”又沖著李大為和解東說︰“你們倆,就喝水吧!”
劉天安排服務人員上了菜,四菜一湯,一瓶紹興花雕。文宗泰拿著小酒瓶先敬了王天明一回,李大為和解東則像兩個剛進門的新媳婦,乖乖低著頭夾菜吃飯,連咀嚼的聲音都听不到。王天明喝了兩口酒,看著文宗泰的小酒瓶問︰“上次看見也是這麼小的一瓶子,有什麼講究嗎?”
“有啊,”文宗泰打開了話匣子,“這酒是當年文老爺子和我母親下鄉插隊的時候,母親在當地學的。本來呢,老爺子是沾酒就醉的人,喝不了。可東北的天兒冷啊,寒冬臘月穿著單褲片去鑿冰窟窿,回來都凍壞了,有些人因此落了殘疾。我母親心疼父親,就和當地人學了釀酒,每次他出門的時候,都給他塞上一瓶。因為他喝不了,每次都是拿個巴掌大的小瓶子裝上一點。就這麼著,算是保住了他一條命。回北京後,父親還迷上了這小瓶酒,說是保命酒。于是,我母親就讓人專門制了這10幾公分的瓶子,釀1斤酒能裝好幾瓶。一年釀上2斤,就打發了他一年。就這樣,還得我幫他喝。眼看就年底了,我不喝,他今年的任務恐怕完不成了。”
幾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王天明說︰“文老是個有生活情趣的人,這種小事里也能找到樂子。和文總共事這麼多年,沒發現你也這麼幽默。保命酒,這名字好!難怪集團的人叫你鳳凰,原來有這保命酒保著!”說完,又哈哈大笑。
文宗泰醉眼朦朧的看著他,一揚頭,把瓶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拿著瓶蓋把瓶子擰上,放到上衣口袋里。王天明拿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花雕遞給他說︰“今天下午我休息,你也不用回燕南了。他們倆忙,吃完飯讓他們走,我今天跟你好好喝一回。”“好。”文宗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接過酒杯。李大為站起身,手里拿著杯茶水說︰“文總,今天真是不巧,下午去市里開個會,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說完,自己先喝了,文宗泰陪他喝了一口。一杯茶下肚,李大為告辭。王天明和文宗泰也不留他,解東像個啞巴似的也沒說話。
李大為走後,屋里頓時安靜下來,三個人低頭吃飯,剛才的熱鬧勁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吃了一會兒,王天明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說︰“翟總說這撥廚師好,是他一個一個親自挑選,每人做一道拿手菜挨個品償的。我覺得一般。今天的菜沒滋拉味的,還不如烙張餅抹醬吃大蔥。”“不是菜不好,是王總最近火大,吃什麼都不香。”解東終于開口了。王天明哼了一聲說︰“我火大還能有文總大,馬上就供暖了,管道沒建好,賬戶還封了,總工也讓人搞沒了。幫忙的少添亂的多,理解的少告狀的多。老解啊,都是一個戰壕里吃過苦的人,這節骨眼上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和投資評審中心多少年的關系了,遞個話,能過去就先過去,賬戶不解管道建不起來,這是和廣大人民群眾過不去!老文啊,劉伯揚前兩天親自跑過來和我央求,11月初務必把管道建起來。難處是有難處,可咱們是干什麼的?在這個位置不能保證一方水土,你保證不了就有其他人來替代你。燃氣公司那邊對供暖這塊一直虎視眈眈。現在不是賣方市場是買方。如果11月管道建不好,那明年京供就要退出燕南,沒得選。”
文宗泰獨自吃菜喝酒,沒有說話。
解東說︰“王總,那個劉伯揚是不是當初要進集團的人?”
“嗯,就是他。馬四海去職後,那邊缺個代鎮長,肖市長考慮人選的時候,無意中和我聊了聊。我側面的推薦了推薦。沒想到,還就真是他了。小伙子人不錯,精明強干,是個做事的人。”王天明說道。
“原來是王總推薦的人,難怪去分公司的時候格外親切。既這麼著,管道若建不好,王總也跟著沒面子。我今天跟您立個軍令狀,月初一定建好。至于賬戶的事,就不麻煩解總了,我已找人處理了。只是還有一件事,要王總幫忙。”文宗泰說。
“什麼事?你說。”王天明問。
“翟總的崗位問題。當時情況有些復雜,我和侯總沒來得及請示集團,事後也沒匯報。匆匆忙忙的把他送回集團,違反程序,這事我有責任,也要向翟總道歉。”文宗泰說。
王天明手指敲著桌子說︰“老文,也就是你。李紅總還在吶,你怎麼就敢這麼肆無忌憚撤掉一個總工?你不僅給老翟沒臉,還讓李紅總下不了台!你怎麼想的?真是忙昏了頭,自已人窩里反了是吧?我級別不夠,他的崗位我給不了!”
提起翟佔峰,王天明有點生氣了,剛剛還沒有表情的一張臉明顯陰沉下來。
“好,既然王總為難,那就讓他先休個假吧。這一年多,也辛苦他了。”文宗泰說完,一揚脖將杯中酒喝了個干淨。
王天明斜眼看著他,突然笑起來說︰“你是在燕南呆傻了,還是今兒喝多了?以前的文總不是中規中矩,從不越雷池半步的嗎?怎麼現在越來越沒規矩?還是和猴子呆的時間太長,要大鬧天宮了。”
文宗泰呵呵笑起來,伸出一只手捂著上衣口袋說︰“我是生在梧桐樹上的鳳凰,能怕誰啊?” 說完,一頭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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