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晃十來天過去了,鄧拓大病痊愈,醫生下了出院通知,于是高潔分公司派出一隊車隊風風火火的從燕南開到北京把他們的老總風風光光的接回來。這次是譚道領隊,李亞和余浪陪著。休息了十來天,鄧拓變得神采奕奕。不但她回來了,還帶了兩只寵物,一只滿身長滿刺的刺蝟,鄧拓叫它小六;一只黃綠相間的鸚鵡,鄧拓給它起名多余。回到公司,鄧拓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文宗泰。按說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工地,不在工地應該去北京接她。可偏偏這兩樣都不是,他自得其樂的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著報紙。譚道送鄧拓進來的時候,他才放下手里的東西,語氣平淡的說︰“回來就好。”
鄧拓和他打個招呼,一邊把多余放在吧台,一邊送小六上樓。文宗泰打量著鸚鵡又看看刺蝟,問譚道︰“這兩東西是剛買的?”譚道兩眼緊張的看著樓上,小聲說︰“不是,去的時候就在,說是一個病友送的。”
文宗泰不禁皺了皺眉,走到吧台,看著鸚鵡問︰“你叫什麼呀?”“它叫多余。”鄧拓在樓上听見問,大聲說了一句。
“多余……”文宗泰嘀咕了一句,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抬頭沖樓上望了望,心想,這丫頭越來越讓他看不懂。又看了一眼鸚鵡,別說,黃綠相間的樣子,確實挺好看。一邊想著一邊往樓上走。沒進自己辦公室,倒來到鄧拓的房間,只見她正在辦公桌前搗鼓一摞書。文宗泰站在門口看了看,當眼光到達沙發上的那一刻,終于看見了鄧拓帶回來的那只刺蝟,只見它正優哉游哉的在一個小籠子里吃著東西。文宗泰徑直走到沙發邊,蹲下身子一邊看著刺蝟一邊問鄧拓︰“它在吃什麼,好養嗎?”
“好養呀,它不挑食、喜靜、喜歡喝水,吃飽了就睡大覺,也不惹事,比我好養。”鄧拓一邊整理著書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文宗泰抬眼看了她一眼,不知怎麼的,她明明在眼前,卻讓他夠不到摸不著似的。與她分別一段時間,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一些。不管她臉上多麼和顏悅色,用什麼態度對他,她的心他始終看不懂。他長嘆了一口氣,不知是自己經歷的太多還是上了年紀,心態越來越悲觀。
見他半天沒言語,鄧拓停了手里的活兒,瞧了他一眼,只見他蹲在沙發邊一動不動的,拿話揶揄道︰“文總這是怎麼了?只是一只小刺蝟,費不了多少糧食。我平時帶個隻果之類的東西就能把它喂飽。再說也快冬天了,它要冬眠,吃不了多少東西的。”
文宗泰起身坐到沙發上,意味深長的看著鄧拓,然後閑聊似的說︰“豆豆,你小時候養寵物嗎?”
“沒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鄧拓回答的很干脆。
“不喜歡?”他追問道。
“不是,姥姥不讓養。”
“她不喜歡”
鄧拓目不轉楮的看著他,他也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鄧拓移開視線,坐在辦公椅上想了想說︰“我姥姥是位大學教授,可能白天在學校學生太多太鬧,回到家的時候就非常需要安靜。我小時候和他們在一起,都不能大聲說話的。姥姥很怕吵,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變得很狂躁。小時候我又笨又淘氣,很多事做不好還到處闖禍,總不讓她省心,所以,她不太喜歡我。很長一段時間,我放學回到家,姥姥就把我鎖在房里,不吃飯不準出來。我呢,知道回到家就要被關起來,就四處閑逛,一直逛到吃晚飯再回家。姥姥又會不高興,怕我跟外面的人學壞了……唉,總之呢,我們倆個人性格不合,她喜歡的我不喜歡,我喜歡的她不喜歡……”
文宗泰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听著,似乎模模糊糊的看見那位孤僻的外婆映射在她身上的影子,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鄧拓總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原來是從小寄人籬下沒有受到保護而嚴重缺失的安全感,讓她對任何人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本能的防備。他不禁心頭一顫,這樣一個散淡如菊、清香如蘭而又溫婉干淨的人,怎麼會有如此悲涼的身世。
他拿起身邊裝刺蝟的籠子說︰“听說刺蝟膽子很小,喜靜怕光晝伏夜出。我看這小家伙未必會讓你省心,我來替你照看它好不好?”
鄧拓掩嘴笑了,淘氣的說︰“沒想過我帶它來是要捉弄你們的嗎?替我養大了,倒時候反咬你一口。”
文宗泰站起身,一手提著籠子,一邊跟鄧拓說︰“老話說寧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我倒情願邪而有余不要正而不足。想要捉弄我,隨時恭候。你這麼年輕,應該有幾個讓你練手的。小家伙我帶走了,想它了來我辦公室。”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哎,我還沒答應呢……”看著他離去,鄧拓背後嚷了一句。
轉眼到了中午,李亞招呼鄧拓吃飯。鄧拓來到餐廳,沒見到一個人。于是問李亞三位老總在哪。李亞說侯總在工地,翟總回北京述職,文總剛剛也出去了。鄧拓撅著小嘴想了想,回到二樓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瓶二鍋頭,偷偷的藏在袖子里,躡手躡腳的下了樓,然後快步跑進餐廳。三位老總不在沒人和她一起吃飯,所以,她打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小口,然後端著酒杯走到餐廳門口,小心翼翼的望了望,確認沒人後,才小口小口的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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