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從侯旭宏房間出來,文宗泰沿著通道拐到側樓,余浪告訴他,鄧拓住在配樓的306房間。在這里10來天了,她怎麼樣了?除了每天護士發給他的病情報告,余浪來看過她一次,其他情況他一無所知。到了三樓,他輕輕走到306房,未敲門,卻听到里面傳來陣陣悅耳的歌聲,是《夜來香》。文宗泰在外面听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沒想到鄧拓這樣的年紀竟然喜歡這種老掉牙的歌曲。
他推開門輕輕的走進去,只見鄧拓穿著一件黃色的連衣裙,跪在陽台邊的踏踏米上,懷里抱著一只熊,頭沖外看著窗外的風景。一曲唱完,鄧拓嘴里依然哼著它的調調,絲毫沒注意到文宗泰。
看她那幅悠然自得的樣子,文宗泰心想,應該好了,最差也不會有什麼大毛病,他心里感到一陣陣欣慰。好像八月的艷陽天竟沒有她身上那抹黃讓他感覺溫暖。鄧拓自得其樂的哼著她的小曲,文宗泰倚在沙發邊上遠遠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鄧拓不由自主的向後轉了下頭,發現文宗泰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便沖他莞爾一笑,孩子氣的問道︰“好听嗎?”
“好听。”文宗泰趕忙收回眼神,走到她身邊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說︰“氣色好多了。”
鄧拓咯咯笑起來說︰“這里環境好吃得好睡得好,一群醫生護士天天過來哄著我。我都奇怪自己哪來這麼好的命,突然之間就變得人見人愛了!”
文宗泰听她說完,笑著說︰“領導長了一張惹人疼的臉,應該是被人從小寵到大吧?”
鄧拓一愣,抿著嘴搖搖頭說︰“沒有。”
“沒有?”文宗泰反問道︰“領導沒有說真話。”
鄧拓臉色突然暗淡了下來,眼楮里閃過一絲不快︰“我外公,我也叫他爺爺,只有他比較疼我。其他人......”鄧拓想了想接著說︰“我沒什麼親人,除了外公,就是外婆和我小姨。我小時候很淘氣,是個闖禍精,三天兩頭惹的外婆不痛快。她給我起了個外號,說我是‘小魔頭’。不是外公護著,她早就把我掃地出門了。她不喜歡我,小姨更不喜歡我。外公說都是因為我太聰明伶俐把小姨比下去了。她從小樣樣輸給媽媽,有了我又輸給我,她自然不喜歡我。從我記事起,我和她總是吵架。啊,不過說起來也挺有意思,我那麼小能把她氣的直跺腳,好幾次她把我抱起來狠狠的扔到床上,我爬起來照樣和她吵,呵呵……”
這次輪到文宗泰吃驚了,他愣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大意,鄧拓來了這麼久,她的事他卻一點沒上心。听她話里話外,怎麼是個孤兒似的。于是腦子飛速旋轉著,想著怎麼岔開這個話題。
鄧拓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說︰“對不起文總,我不該和你說這些。我身體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
“好好在這里休養,身體好了再回公司。”文宗泰說。
鄧拓懷里抱著熊,悠然轉著圈說︰“回公司?人家身體是好些了可還沒好。醫生說我嚇傻了,精神不正常。我也覺得好一陣壞一陣。眼前時不時得晃過些人臉。不對,說人臉不準確,有些皮笑肉不笑,有些面無表情,有些又笑的陰森森的,說不上來是人還是畜生。弄的我也神經兮兮的。剛才看見你,差點沒認出來。啊,頭好疼!”說完,右手捂著頭,一個勁的喊疼。
文宗泰盯著她不知是真是假,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如同孩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樣的人,心卻深的見不到底。他在心里暗自懊惱了自己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感油然而生。自己堂堂一個閱人無數的大總裁,怎麼會看不透一個小姑娘。他盯著鄧拓突然說了一句︰“我一直奇怪京銳為什麼派個這麼年輕的老總過來,現在想想也有些道理,也是它的聰明!鄧總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說完,扶她坐到床上,轉身出去了。鄧拓盯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張粉白的臉變得越來越淡定。
文宗泰離開醫院,何坤開車陪他去工地看了看,和王中平、石立春聊了聊工程進展情況,傍晚時分才回到伊人佳作。文宗泰一進29層,翟佔峰眉飛色舞的迎出來,拉著他的胳膊興奮的說︰“老文,你猜他們把誰抓了?”
文宗泰看翟佔峰眼里冒光,想必是條大魚,于是試探著說︰“燕南就那幾個小混混,有點眼力見的不會和我們做對,剩下那幾個,小紅在里邊了,難不成是小五?”
“對,這真是如意算盤啊!這下子,有人要倒霉了,哈哈哈!”翟佔峰得意的笑起來。
文宗泰甩開他的手,邊走進臥室邊說︰“這小子靠不靠的住?我看他不像硬骨頭,不會三下兩下就招了吧。”
“招,當然要他招,不然我們找誰算賬。算計我們京供他也不看看毛長齊了沒有?我這輩子別的不行,玩心眼可是數一數二的。”說完呵呵笑個不停。
“別顧著玩心眼,你的老戰友想你了,明天去看看吧;還有那個紅粉知已,不喜歡了就退回去,整天在高潔嚎的人心驚膽戰的。”文宗泰解開襯衫,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打開,咕咚咕咚喝起來。
翟佔峰倒背著雙手搖頭晃腦的踱著將軍步,胸有成竹的說︰“現在對我們最重要的是兩件大事,一、清洗;二、管道。其他的事,都是扯蛋。老侯那明天我去跟他聊聊,老家伙操心慣了,這一閑下來,恐怕悶壞了;丁丁嘛,小流氓都玩過了,我能再踫?不過幫我成了這件事,好歹功勞一件,從哪來的回哪去吧!說起來可惜,要不是馬四海我也舍不得把她拱手送給個流氓。你說傻不傻,我說讓她去陪她就去陪。現在的女人真是開放。擱我年輕那會兒,怎麼就踫不上這好事?小丫頭嫩啊!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不放心……”說著,他斜眼看了看文宗泰,想說又把話咽了回去。
文宗泰也掃了他一眼,又從冰箱拿了一瓶酒,自顧自的喝起來。翟佔峰走過去挨著他坐下,拉長聲音問道︰“你今兒看見豆豆沒有?”文宗泰一愣,說︰“看見了。”
“這丫頭說什麼了?”翟佔峰問。
文宗泰放下酒瓶說︰“沒說什麼。這孩子氣色不錯,但精神不好。好像嚇的不輕,醫生說還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不會吧,”翟佔峰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的說,“依我看,小豆豆可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別忘了,她可是把小紅壓在了車輪下。能做的出這種事,怎麼會是個任人宰割的小女人?讓我說,這丫頭恐怕在想怎麼整我們呢!所以,我們處境也不妙啊。誰知道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琢磨人心琢磨的走火入魔了吧,她才多大?我是不擔心的。你還是快快把障礙掃清,以免耽誤了咱們的大事。我今天累了,要睡了!”說完,文宗泰進了洗澡間。
翟佔峰還不死心,隔著門大聲嚷道︰“老文,今天我把話放這兒,小豆豆要真嚇傻了,我給你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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