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網飛的CEO，哈庭斯。”
“這是我們版權部的經理林峰。”
“你好，”女秘書介紹完後，林峰看了看眼前這個身材有些消瘦的老男人，長著有些發黃的一些白發，那總是如老鷹的眼楮，神似幾百面前的M國總統布十。
“你好先生，那我們來談談這件事吧，”哈庭斯很快的作了下來，他旁邊的人也隨後坐下，雙方面對著，隔著一張長的玻璃桌。
“是這樣，”哈庭斯接過副手遞過來的文件，隨意翻了翻，一只筆在手間轉了個圈，繼續說，“我們希望能拿到那部……叫什麼來著？”旁邊的人向他耳語了一句，他很快又表情冷淡起來，“就是《瞎寫》，我們需要向貴公司商討《瞎寫》這本書的版權事宜。
話說這華區的天還挺熱的不是嗎？”說著，他又脫下西裝外套遞給了副手。
“不好意思，我們有這本書嗎？”林峰皺了皺眉，向旁邊的人小聲耳語幾句，他隨後在空中畫了個圈，空氣投影網絡出現了，展開了集團旗下一個閱讀網站的頁面，搜索了“瞎寫”，結果果然搜出來，可這本書連封面都沒有，他詳細點進去，數據少的可憐，連簽約都沒有，簡介也很爛︰這是一本瞎寫的書……
“就是那本，對。”哈庭斯眼中放光，“我們願意出14億人類幣永久獲得這本書的所有改編權限。”
林峰大吃一驚……
“您……”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盡快達成交易。”哈庭斯把幾紙文件遞過去，林峰仔細看看沒有錯，他又傳到旁邊公關部和法務部的同事看了看，最後傳到一個白發蒼蒼帶眼鏡的老頭那里，幾乎是湊到臉上看了。
“這將是華區史上最大的IP價值交易。”林峰心里默想著，“可也太突然了吧？公司發展幾百年來多少爆款沒出現過，大紅大紫我也是見過世面的。《瞎寫》，還沒簽約，什麼鬼寫的？作者估計都死了幾百年吧？”
可是合同不會造假……
“對不起先生，”林峰喝了口茶，自然，真要有14億人類幣，那不要白不要，可是這也忒順了，而《瞎寫》有誰看過？也許暗藏國家機密也說不準。“事情有點突然，我們內部需要商討一下。”
“能理解，”哈庭斯面不改色，看了看腕表，“不如我們談談別的吧？”
“我可以帶您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展區。”林峰摸摸自己的光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好吧，那我們現在再去看看。”哈庭斯說完，率先站了起來。
兩人走到前面，後面一堆人跟隨著，先來到了影漫展覽館，一面牆上掛滿了近幾年的大IP。
“看起來很不錯啊。”哈庭斯微眯著眼楮听著林峰的介紹，雙手至手。他突然一個轉身面對著林峰，“你介紹的這些我看了，很好，還不錯。
說說，你這些作品，成就固然很大，但我怎麼覺得缺少某方面……內涵呢？”哈庭斯擺擺手，做了個無奈的表示。
“您具體指的是哪方面？”林峰問。
“比如說，”哈庭斯回答，“就是一種像缺乏放長線釣大魚的溫度。”
“我們也有針對IP的長期孵化，延長其壽命……”
“那請問幾百年來，貴公司是否有一部產品能流傳至今呢？”哈庭斯打住他的話說，“看來你還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指，一種這樣的IP，它代表的是國民的榮譽，它能經歷歷史成百上千年依然光輝，也就不需要那麼多嚴肅的內涵吧，但我想，最起碼要像《v漫》那樣……”
林峰笑了笑，經歷幾百年還不衰敗的作品，別說他們公司了，就算整個華區所有的作家都算，也沒見到幾部，事情哪里有那麼容易，無論什麼時代，流傳的畢竟就那麼幾個人。
“我很喜歡《瞎寫》這樣的書，”哈庭斯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這是林峰一直想問的。
“因為它有些東西很真實，”哈庭斯慢慢走了起來，眾人悄悄跟上，“听我說，它雖然有兩百多年的歷史，至今也鮮有人知，準確的說在華區更鮮為人知……
但奇特之處在于，這本書的文筆雖然很爛，更新很慢，但它卻成功對未來發展展現了極高的敏銳性。
誠然，這些東西，在過去，在那些落後的時代里，只會遭到遺棄或者是惡意的嘲諷，但現在我們都看到了，它就是一顆跌落沼澤的寶石。
以過往之姿態觀未來之萬象，比現在的人更準確。”
隨後他們又討論了好幾個問題。
“你知道嗎？林，我們還是M國的時候，影視劇里都不知道把總統府炸了多少次了……”哈庭斯大笑起來，“听說你們的作品里有很多違禁字，然後作者就千方百計的用同音和諧音甚至采用暗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看過一項調查報告，上面說，華區的人在輻射中影響最小，原因是他們說的是漢語，而漢語無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語言，只因為它意義上的精妙，而你們民族充滿著那種語言上的精妙性，哪怕用各種*的符號，但反而讓人不由自主的多加自主聯想，從而提高了認知的能力。
例如說棍子這詞，我曾听說，原本人們听到這詞也僅僅是把它當成是棍子，可當我們看多書，听到它暗示某一器官時，許多人第一聯想的便是不可描述的東西，反而，用不可描述反而加深了映像。種種跡象說明，你們文化事業的管理者是多麼有先見之明了，暗意學說得以蓬勃發展有賴于你們的文化管理事業，也正是因為有文化管制，你們才能帶領全人類走向和平發展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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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生態。
上台之前，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上台了，面對掌聲，等它停下，然後說︰
“我知道你們最近對我們集團缺乏信心。
“我知道你們很不看好這塊市場了。
“資金流失，政策嚴格，作者跳槽，創新枯竭……
“但我們即將面臨的是人類史上最大的危機，我們現在講創作，它已經是個漫長的倫理範疇。
“它已經不僅僅是娛樂了，或者說，早已不是一項娛樂活動，它不該輕松，因為這樣會麻木我們的年輕人，他們應該堅強面對現實，因為他們隨時可能被選中，面臨新的生物環境，也就是我們這行常說的穿越，我們必須要他們明白，不是所有的穿越，都是像小說里一樣，他們應該有更多正視正式穿越的能力。
“一百多年前，C國最高領導人光明正大的金正大同志對M國發射了不可抗拒之原子彈，成功阻止了時任M國至黑至暗的總統’唐特不靠譜’按下足以毀滅全人類的核按鈕，消滅了他打算統治全人類而將M國人當成最優人種的計劃。
“然而偉大的金正大同志還是犧牲了，一切並沒有結束，全球恐慌已經來臨，世界為之分裂，除了咱們華區，其它地方暴亂隨處可見。
“M國人從來沒打算放棄他們邪惡的計劃，他們稱霸全球的野心從未消滅，他們將萬惡的爪牙滲透世界各地挑撥離間，使人類更亂了。
“最終，他們成功的發射了危急全球的輻射，那是一種特殊的，只針對精神的特殊污染，從那以後，全球人民的評論智商以每年百分之五的速度在減少。
“雖然我國文化博大精深，污染程度位居世界最低，但還是難免出現一丁點受傷嚴重的人民。
“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為了使全世界人民不再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國人民奮起反抗，消滅了M國這個萬惡的帝國。
“又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團結了世界其它民族，組成了這個獨一無二的民主國家，維護了世界的和平統一。
“我相信在看的各位都是對第三星有了解的人。是的，多征收百分之二十五的個人所得稅，然後去毀滅一個星球原有的生命，再種下6500萬年後才會發芽的種子，值嗎？
“我想說的是，我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我們年輕人將分布在第二星生存，而我們這個世界，只剩下不到300年的時間了。
“我們應該富有責任感。
（在場響起了交響曲《自新大陸》）
“我也希望各位股東和同事們不要失去信心，第二星的制片計劃一定會圓滿完成，那將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片子，它將給年輕人帶來深刻的影響。
“試想這一切都是誰的錯誤？我是說，目前各地的種種危機，包括這個地區的資源的枯竭。
“毫無疑問，從來不是我們自己的錯，因為我們有錯必改，該改的全部改完了。我們又深深熱愛這個國家，我們又團結奮斗共同實現偉大的夢想，只有這樣的民族才能帶領世界人民走向大團結，只有這樣的民族才能維護人類命運發展的重任！
“錯不在我們，不是我們的領導的錯，也不是我們其它區人民的錯，而是M國的錯，跟我們沒有一點關系，而我們卻要為他們的錯誤負責，因為我們是正義的又是寬容的，而他們早已被毀滅。”
結束。
掌聲@所有人。
……
……
……
哈庭斯回到辦公室，喬治•馬丁就已經在門頭等他了，此人是個戴著黑帽子，一圈白胡子差點佔滿大臉頰的帶眼鏡老頭，他長的很壯。
“老大，這是《權力的紙牌屋》的最新劇本，給您看看。”
哈庭斯從喬治•馬丁那只粗壯的手臂上接過一個用某種動物皮包裹著的劇本後放在一邊，問了他一個問題。
“告訴我，馬丁，如果一個主角，他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讀者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一定會把些自然而然的當成是劇情需要，老大。”喬治•馬丁說，“現在差不多，做夢，角色為什麼要做夢，其實他不是會經常做夢嗎？
就像上廁所一樣。一般我們寫出來一定不是毫無意義的，觀眾在看到角色做夢，通常情況下不過是對劇情意義的補充，然後久而久之他們自然潛意識認為主角做夢與主角不在夢中的行為具備現實關聯。
這也算是某種悲哀吧，畢竟現在已經很久有創作者會嘗試所謂真實的夢了，夢，更多不過是一種借口，在淺薄者的意義里，夢其實已經喪失了本來的意義，不過是尋求另一種空間的合理意義罷了，說了，現在大部分創作者的夢，都是假的，而觀眾也樂于接受，他們在這場虛假的盛宴中得到歡樂。”
“你先下去吧。”哈庭斯沉吟兩秒後說。
“是的，老大。”喬治•馬丁說。
等喬治•馬丁走後不久，哈庭斯從木桌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玩意。
那是個像是兩個錐形結合的鐵質陀螺，看起來很小巧，在桌上一旋轉的時候，很有分量感，又像是永遠不會停下而永遠處于恆定狀態中一樣。
他盯著那陀螺看著，眼神意味深長，然後泯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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