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湖不算深,也不算淺。葉嘉倆人進入湖水中,體表外立刻出現一層薄膜,將水隔絕在外。身形逐漸沉入水底,他們緩慢前行,尋覓蛛絲馬跡。
王恆查看著周圍的情況,不斷確認路線,忽然,他停止前行,指著一處對葉嘉說道︰“去那邊看看。”
那是一處水底崖壁,崖壁上長滿水草,只在一個地方,水草特別少,有水流動的痕跡。
越接近,水開始變得清澈,崖壁下出現一個黑色洞口。
“小心點。”王恆傳音囑咐道。葉嘉點頭。
洞內漆黑一片,王恆取出一顆夜明珠,在前面照著。只是走了沒多久,在光線所及之處,一張雪白的人臉出現在眼前,面無表情,頓時嚇了兩人一跳。
只是當他們想再次看清楚時,那人臉卻又消失。
“葉嘉,你站我身後,小心點。”他再次囑咐,葉嘉微微皺眉,“一起吧,有事好相互照應。”她不想讓對方獨自面對危險。
王恆便不再多說,抬步就要繼續往前,可腳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無法移動。
他低下頭看去,卻見一根碗口大的觸手正緊緊纏繞在他的右腳踝上,而葉嘉的兩只腳腕上也都纏上了這觸手。
“不好。”他心中一緊,聯想到剛才那張人臉,猜測他們應該是遇到了白魚。
那三只觸手此時突然發力,葉嘉差點沒站穩,好在王恆早有準備,將她扶住,同時雙腳用力,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那觸手見沒有將兩人拉動,于是從黑暗中又伸出兩只觸手,向著兩人面門攻擊而來。“小心。”王恆大吼一聲,同時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向那迎面而來的觸手砍去。
葉嘉也不含糊,意念一出,一把無形巨刃出現在面前,也向著觸手狠狠砍去。
兩聲如娃娃啼哭般的嘶鳴聲響起,腳下的觸手再次加大了力量,就要將兩人拖走。王恆手起刀落,鮮血瞬間染紅眼前的湖水。
面前的湖水被瘋狂攪動,兩人被混亂的水壓擠出了黑洞。
“王恆,這洞會不會是白魚的巢穴?”葉嘉皺著眉問。
“不確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
兩人在洞口站了許久,待水壓請問,兩人再次進入,這一次,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直到從另一頭離開洞穴,他們才明白,這是一條水底通道。
此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又一片空曠的湖底。
身形緩緩上升,當兩人露出水面時,眼前出現一座架在湖面上的村莊。精致的木屋高高低低錯落有致,而在近前的一處房舍外,安置著不少竹竿,在竹竿上卻晾著三具章魚的皮,白嫩光滑如羊脂白玉,但望向魚皮的上端,卻令人一陣發寒,那是三張人臉,只是此時的人臉只是一張皮,三張人臉皮。
葉嘉心中一陣陣發毛,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上去看看。”王恆首先跳出水面,走到那些魚皮旁邊,一只手上前觸摸,這魚皮竟然異常柔軟輕透。
“這就是白魚皮?他們要這些皮有什麼用?”葉嘉只看了眼眼前那滲人的畫面,便撇過頭去。
“不知道。”王恆看向其他地方,幾乎每一座房舍外都有這東西,到處是一片一片的白,就像掛著無數幽靈,卻不見一個人。
兩人就這樣穿行在村莊內,只是他們卻沒發現,在他們腳底下的湖水中,一群群白色的生物正在不斷匯聚,一雙雙眼楮緊緊鎖定著他們,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變動。
王恆隱隱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周圍安靜地有些過分。
他散出神識想要探查周圍的情況,卻在這時,一股巨大的水浪在湖面炸起,無數白點在浪花中若隱若現。兩人慌忙後退,定楮看去,無數白點從水浪中沖出,向他們直射過來。
“小心!”王恆高喝一聲,極速後退,葉嘉伸手在身前一抹,凝聚出一道如氣泡膜般的靈魂屏障,閃著盈盈藍茫,隨後她也快速後撤。
那些白點撞擊在屏障上,如雨滴般紛紛劃落,葉嘉看清,這白點就是一只只小章魚,只是不同于一般的章魚,他們都有著一張人臉,其上布滿凶厲之氣,雙眼死死地盯著葉嘉兩人。
“這就是白魚?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怨氣?”葉嘉皺眉看著身前前赴後繼的生物。
“這白魚好像是被指使,我們看看能不能抓一只回去。”王恆在一旁建議。
葉嘉依然皺眉,她似乎听到了他們憤怒的吼聲,那些充滿怨氣的詛咒之聲在耳旁回蕩。
“等等,他們似乎在說什麼,我想我們應該有其他方法。”葉嘉緩緩走到那屏障前,近距離面對面看著那一張張與人類無差別的人臉,看著那些痛苦憤怒的面龐,心中竟也隱隱開始傷痛。
“對不起。”她微微躬身,向著那些白魚低頭道歉,為人類的錯誤而道歉。
但對面的白魚群卻是無動于衷,繼續如潮水一樣沖上來,還有一部分的魚群,繞過葉嘉設置的屏障,來到他們身後。
“葉嘉,你……”王恆看著她的動作,卻是不知為何。
“小心。”突然,一只巴掌大的白魚直直朝著葉嘉沖去,章魚觸手合攏筆直頂在身前,如一把尖錐快速向著葉嘉後腦射去。
感受到身後的威脅,她微微側頭,白魚從耳邊險險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只是,躲過這一道攻擊後,卻又有無數的白魚一波接一波襲來,無數的尖錐密密麻麻沖刺而來。
王恆抬起手,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在其身前形成。
“不要。”葉嘉連忙阻止,同時靈魂力形成堅實的保護球將那些形成尖錐的白魚包裹在內,向著一側的湖面拋擲,濺起一波巨大的浪潮。
“葉嘉,為什麼?”王恆不解的看著她。
葉嘉嘆了口氣︰“若是殺了他們,那麼人類與白魚之間的恩怨將會繼續擴大,再難有和平之日。這事存在著蹊蹺,那些要魚皮的人,才是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
“但是現在的情況,他們死,就是我們亡。”王恆皺著眉,面色嚴肅。
葉嘉自然明白當前的形勢,“靜觀其變。”
只是這話剛落下,在剛才砸出巨浪的地方,一聲巨大的嘶鳴聲響起,隨後,就見數條碗口粗大的觸手如瘋狂生長的藤蔓一般從湖面生長而出,觸手在空中肆意蠕動,僅是眨眼間,又突地全部僵直,快速向王恆和葉嘉直刺過來,破風聲響起。
兩人心驚,快速後退升至半空,遙望著這些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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