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彌夜拍拍他的肩,“沒關系。”
“男女之間很容易擦出火花,尤其是年輕人,我懂。”
說完,哀彌夜從包里拿出車鑰匙,往停車場走去,她沒有轉過頭來看他的反應。
在逃出希瑞爾的牢籠以前,她的身體就已經日益衰退,即使每日營養需求都得到了滿足,卻還是消瘦得厲害,缺乏運動,四肢肌肉疲軟,身體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小毛病,血液循環緩慢,手腳冰冷。
禮服設計露出了她細長的腿,他能看到細細的骨頭,她的身體素質原本就很糟糕,如今只會更加糟糕下去。
她也許是知道的。
夏洛克坐在副駕駛上,掃視著車內的布置。
沒有私人化的物品,車是最近購買的,副駕駛車窗的控制按鈕沒有痕跡,上面有細微的灰塵,在他之前,副駕駛沒有人坐過,這個認知讓他稍微滿意了一點。
哀彌夜的駕駛技巧並不熟練,事實上,她與這個世界已經脫節很久了,即使花了最短的時間來了解現今的時政局勢,重新做回一個人,很多事卻是沒辦法短時間內就能夠重新拾回的。
恨希瑞爾?
不,恨是如此具有個人情緒的一個字。
她對希瑞爾的所有情緒,都在地牢的日子里被磨干淨了。
其實早就該懷疑了,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不相信權勢和金錢能夠讓最親近的人反目。
如今她身處其中,才知道權勢的魔力,像是毒/品,一點一點吞噬著人的心。
復仇,也是一個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的詞匯。
這不是復仇。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爭取自己生存的權力。
貝克街221b.
回到房間內,哀彌夜一邊脫衣服一邊問,“got tylenol?”
她的膚色原本就白,在燈光下略有些透明。
脫了衣服後,他更加清晰地看見她的骨骼,消瘦得有些不正常。
她換上的是他的襯衣,脫下來的禮服被隨手扔在一旁。
襯衣對她而言大了許多,領口的襯衫沒有扣,肩頭暴/露出來,細膩瓷白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要觸踫。
“很好看?”她挑了下眉,並不在意在他面前裸/露身體。
“你需要休息。”
夏洛克從抽屜里拿了一瓶藥給她,順手將桌上的水杯也遞給她。
沒有得到回答,她也沒追問。
取出兩顆藥放嘴里,再灌了一口水咽下,她淡淡地說,“好提議。”
說完,她端著電腦窩進了沙發里,頭也不抬地開始處理政務。
夏洛克瞥她一眼,目光不經意落在她的肩上,很快又挪開了,他的語氣很平淡,“雖然tylenol能緩解頭痛,但tylenol是用于治療普通感冒或流行性感冒引起的頭痛癥狀,顯然這對你而言沒有作用。”
“你會感到頭痛是因為身體負荷運作,你應該休息,否則你的系統會輕微紊亂,工作效率只會越來越低下。”
夏洛克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準備著全身性麻醉注射劑。
&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這不就是生活的樣子嗎?”
她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像寂靜的碧潭,深不見底。
“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刻。”她眼楮都沒抬一下,專心地注視著屏幕上的字。
看了幾秒,她忽然停下來,轉過身看向他,“你有身不由己的時刻嗎?”
燈光下,她的臉龐看上去很柔和。
像神明的高貴,像女孩的風情。
房間內只剩下風拂過窗簾的細微聲響,她的眼眸如海水般深藍,她從未展露過她的瞳色,連發色也染成了墨黑。
一層又一層的面具,她不讓人看到她的真實模樣,因為恐懼。
夏洛克握著麻醉劑的手指微微捏緊,幾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聲。
“有。”
每一次她的靠近。
都會成為他身不由己的理由。
心跳的速度,呼吸的頻率,如果有儀器測量,甚至會發現他的血壓在升高。
“看吧,每個人都有。”她聳聳肩,轉過身繼續看著屏幕。
下一秒,注射器扎入了她的皮膚,他抱緊她,防止她潛意識因為自我保護而掙扎。
她的身體嬌小柔軟,手臂肌肉幾乎使不上力氣,她只能看著他將液體注射到體內。
失去意識後的哀彌夜像拔掉刺的玫瑰,完完全全地躺在他的懷里。
脆弱得仿佛他稍一用力,就會傷害到她。
他劑量控制得很好,他說過,她需要休息。
至于那些政務。
他抱起哀彌夜,小心地放在床上,墨黑的長發鋪在深藍色的床單上,蜿蜒著,如同山谷中的溪流,安靜的面容,仿佛一位沉睡的公主,等待著王子的真愛之吻。
他伸出手,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的速度,“愛是種危險的劣勢。”
不動感情。
可你瞧,我的身體背叛了我。
他收回目光,坐到剛才她的位置上,只用了幾分鐘就解決了她需要處理的所有政務。
剩下的時間是漫長又寂靜的,只剩下風聲與他作伴。
他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晚,漆黑的天空浩瀚沒有邊際,布滿了星辰,月光皎潔純粹,自然界的饋贈,很美不是嗎?
忽然,他轉過身,走到哀彌夜身旁,修長的手觸摸著她的眼楮。
她的眼楮像今天的夜晚,即使被凶殺案折磨,被希瑞爾囚/禁,她眼里的細碎流光從未消失過。
人生比她更加殘忍的很多,但靈魂,如她這般堅韌,卻很少。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下滑,她的唇瓣柔軟,春櫻的顏色,縱使神明,也不由得想要親吻。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了屋內,落在哀彌夜的臉上,像天使般夢幻聖潔。
他慢慢傾身,手貼在她的臉側。
他看見她如瀑的黑發,也看見她蝶翼般的眼睫。
她的唇瓣,像玫瑰的馥郁。
柔軟,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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