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部落生存之耕種（下）
旁邊的小草又長起來了，長得超過了他們的小苗，他們要來撥掉那些野草。
太陽出來了，熱熱地曬著小苗，把小苗腳下的泥土都要曬干開裂了。他們要來，從旁邊的水溝里抬來溪水，一點一點地澆灌在小苗的腳下，讓它們有水喝，要不，它們就會死在太陽下面。
等又一次熱辣辣的太陽慢慢地變得不再熱辣的時候，他們的谷物就要成熟了。
地里的谷物慢慢地長出了小穗，慢慢地開出了小花，慢慢地結出了小小的種子，慢慢地低頭變黃。他們收獲的季節也就快到了，男人女人和孩子們都高興地等著這一天。
可是，還有另外的動物也在那里迫不及待地等著——
老鼠已經慢慢地把自己的洞打在了土地旁邊，一天天地從洞里爬出來，看看谷物什麼時候成熟，它們好趕快偷偷地朝自己的窩里搬。哪怕是在漆黑的夜晚，它們沒有勞作，它們沒有辛苦，它們沒有流汗，可它們已經習慣了偷取別人的勞動果實，人們恨得都唱出歌來——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可老鼠還是一年年地來偷吃人們的谷物。
天上飛的小鳥大鳥，也一天天地朝下面看，它們也看到了谷物變黃了。好想飛下來，吃一頓飽飽的食物，好想叼一些回到樹上的巢里去，喂給自己可愛的小寶。
可人們總是守候在旁邊，並拿著很長很長的竹竿，竹竿上還套著其他可怕的東西。一不小心，那竹竿打在自己身上，要不會斷翅膀，要不會脫毛的事情。所以，即使很想著去偷食一些，但又怕被人們抓住性命不保。
還有那大大的野獸，也想來分一部分吃。其實它們不想來的，但有時確實找不到食物了，也只有到這里來，慢慢地摘些谷物吃，總比餓著肚子的好。不過，如果被人發現了，也許它們又將成為人們的食物。
終于等到可以把谷物收回家了，還有一點微辣的太陽照在身上，男人、女人和孩子們又來到了地里，一粒粒飽滿的谷物沉甸甸的在向他們微笑。
男人們伸出粗大的手掌，把一串串谷物收在手上，再把它們放進身邊的袋子里，放進去的是滿臉的幸福和成功的喜悅。
女人們伸出輕柔的手指，讓一粒粒種子慢慢地來到自己的手上，再慢慢地把它們放在自己背上的簍子里，手上的感覺跟她們嘴角的歌一樣的甜。
旁邊的小河里，幾個孩子早把身上脫得溜光。其實，他們身上本來也沒穿上什麼。特別是幾個小一點的男孩，身上根本就沒有穿，一直光著漆黑油亮的身子，就像那剛從河邊爛泥里翻出的泥鰍一樣。
撲騰在水里，仰臥在河邊的石頭上。魚兒游過來，咬住了他們的小雀雀，還以為是喂給它們的蟲子呢，孩子們好奇、開心地一笑。有時，他們一伸手也能抓到魚兒，把它們帶回家，或是用火烤著吃了。
收完了谷物，這可是人們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候，有了吃的，等男人們再去山上打了野獸回來，這就是寨子里最幸福的節日。
男人們去河里洗干淨了自己的身子，穿上女人們為他們做好的新衣裳，哪怕是新的獸皮，新的谷物桿睫或樹上剝下的樹皮。只要是女人們做好的，穿在身上都是一種溫暖，這是在天要下大雪之前，他們最開心的事。
女人們也到河里，洗干淨了自己的身子，穿上自己織出的新花衣，有皮毛，有獸皮，有樹絨，還有用不同的野花編成的花環。戴在自己的頭上，任由男人們眼饞地看著，甚至可以在男人們面前扭動身姿，讓男人們看個夠想過夠，那也是她們的一種幸福。
孩子們總是受到最認真的包裝和打扮，人們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孩子，最好的獸皮，最好的獸毛，都做成最好、最漂亮的衣服，穿在了孩子們的身上，就連那太陽天里從不穿衣服、光溜溜的身體，都被女人們包了起來，哪怕他們穿上都覺得身上不自在。
獵物收進家了，谷物做成了最可口的食物，小院里的石頭上，又擺上了香噴噴的食物、獸肉和果酒。
人們開始了又一年的慶祝谷物豐收的節日。
男人們把最好的野獸腿肉送到了女人們的面前，女人們又把最好的肉撕下來，喂到了孩子們的嘴里，孩子們張著油膩膩的小嘴巴，女人們灌多少他們吃多少，直到小肚皮裝不下為止。
吃飽了的小孩，跑開了，跑到周圍的小院子里，做著他們自己的游戲，相互追逐，相互打鬧，相互嬉戲，一團團笑聲從他們的身邊傳來。女人和男人的眼里都發出了欣慰的笑聲。
男人們繼續喝酒，女人們繼續發笑。
火旺了，臉紅了，他們又開始在篝火邊跳起舞來、唱起歌來——
楓樹的葉子在枝頭搖動；
壩子上變成了一片黃色；
風吹過我們黃色的谷物；
像河里翻起的波浪；
果子熟了；
谷物低下了頭；
多好看呀！
我們黃色的谷物已經收進了倉；
傍晚的太陽下；
遠處大河里的船要回家了；
船上裝滿了能吃的東西；
天上有大鳥飛過去；
它們要去往南方；
月亮出來了；
我們在月亮下吃肉喝酒跳舞
------
篝火越燒越旺，人們的舞跳得越來越高興，分不清男人女人了，火光和月光照著他們的臉，臉上是幸福的微笑。
汗水飛了起來！
裙子飛了起來！
歌聲飛了起來！
女人們倒在了男人的懷里，月亮不再照著他們的臉。
月亮要休息了，山里的鳥兒也在樹枝看看著他們的舞蹈，听著他們的歌聲。
它們累了，它們也要休息了。
人們才慢慢地朝自己的家里走去——
今夜，月亮累了。山也累了。
每一個房子里又響起了另一首歌、另一種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