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你太讓我失望了{求全訂}
軍隊,就是由軍人組成的隊伍。
而軍人,與工人,商人一樣,都是一種各職業,只要是職業,就需要專業素質,軍人的專業素質,就是勤于鍛煉武技和心理素質,以及絕對的服從命令。
對于一個軍人來說心里素質比武技更為重要,簡單粗暴訓練的方式就是殺戮,通過殺戮讓整個人變得麻木甚至有畸形,這樣一來,到了戰場上之後,就會成為一個算是心理素質合格的軍人。
整個孤竹國,在這方面的訓練,𢲈戛軍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就算是後來歸順,擁有十幾年沙場經驗的若木軍,在這讓方面也遜色一籌。
屠檀是一個狗屠,一生屠宰過的牲畜無數,但是他見識過𢲈戛軍的訓練之後,也只能自愧不如。
不得不說,翟仇算是一個天生的將軍,或者說殺戮機器,他利用剛從屠檀那里學來的屠宰技術,加上王詡和李信的軍事理念,最後給𢲈戛軍制定了訓練內容。
屠宰大量的牲畜是基本操作,而且還會定期舉辦比賽。
王詡不允許任何人吃生肉,喝生水,所以翟仇放棄了讓𢲈戛軍直接吃帶血的生肉,但是剛開始為了鍛煉所有人對于血腥的敏感,𢲈戛軍起初都是嚼碎帶著血的生肉,然後吐出來再煮熟吃的。
這種在正常人眼中惡心又bian tai的行為,對于奴隸從出身的𢲈戛軍來說,都是一種福利了,也正是如此鍛煉,讓𢲈戛軍對于殺戮和血腥的概念,慢慢變得麻木了。
他們在戰場上的戰斗力,是𢲈戛軍最強的一支隊伍,比人數更多,裝備更精良的王室軍都強,所以戰損也是最少的,是相對于比較完整的一支隊伍。
而且這支軍隊給秦軍和燕軍帶來了很大的沖擊,當𢲈戛軍回城的時候,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
這樣一支絕對戰功赫赫的軍隊,本應該接受最高的封賞,但是這群殺神回來後,卻第一時間跪在王詡府外,一個個都跟木樁一樣呆滯,似乎犯了什麼錯誤一般。
引起了不少秦軍軍官的非議。
禺春面色陰沉的從大門中走出來,掃了眼外面跪著的這群像是在血池中泡了三天的𢲈戛軍,走到跪在最前面的翟仇身前蹲下,眼眶微紅“師父戰死了?”
翟仇有些蒼白的唇 抖了一下,點點頭“翟仇作為統帥,護衛不力,作為將軍,有違帝命,死罪。”
“傻子,延誤歸期算什麼死罪,起來跟我去見大帝,至于師父之事,大帝會體諒的。”禺春伸手要拉翟仇起來,卻被翟仇輕輕推開了。
“大帝不願見我,那就是我有罪。”翟仇垂著頭,沉聲道。
“你應該知道大帝為何不願意見你。”朱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擅自屠戮戰俘,脫離軍隊孤軍深入,不顧大局,翟仇,你確實有罪。”
禺春抬頭紅著眼怒視朱家。
“屠司士之事,不是你擅作主張的理由。”朱家沉聲道。
“我知道,所以希望大帝能夠降罪。”翟仇語氣帶著一絲坦然。
“那你𢲈戛軍的兄弟們何其無辜?”朱家眯著眼冷聲道。
“朱先生,有兄弟嗎?”翟仇轉頭看著朱家,奔波一夜的雙眸疲乏無神,卻讓朱家有些心慌。
朱家皺眉凝神,輕笑著搖搖頭“若非你是翟仇,這聚眾之舉,就有逼宮之疑。”
翟仇微微一怔。
“仇珠兒,去少點水,給他們洗一洗,免得等下大帝見到你們這幅樣子鬧心。”朱家苦笑著搖頭,對著看熱鬧的仇珠兒說道。
“這些都是罪臣。”仇珠兒蹙眉說道。
“在孤竹,罪臣,也是大帝的臣子,就要干干淨淨的。”朱家輕笑一聲,踢了踢禺春“去找大帝求情。”
“大帝說今天不許任何人打擾他。”禺春有些郁悶的說道。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快去。”朱家瞪了禺春一眼。
禺春看了看頭頂的烈陽,又看了看滿臉倦色臉色慘白的翟仇,咬著牙向後院走去。
“多謝朱先生。”翟仇啞著嗓子說道。
“不必謝我,屠檀臨走時,我們有交易,他讓我多關照你們兄弟,順便督促你們成親。”朱家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藥酒遞給翟仇。
翟仇猶豫了一下,接過酒壺“師父他真的要走?”
“那都是大人們的事情了,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朱家笑了笑。
......
王詡放下從燕王喜那里拿回來的殘局,看著禺春在門口打轉如同拉磨的蠢驢,輕輕嘆了口氣“你要是沒事兒,就去睡覺。”
禺春身子一僵,訕笑著站到門口“𢲈戛軍回來了。”
“哦,回來了?讓他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王詡眼皮都沒有挑一下,淡淡的說道。
看到王詡這種冷淡的反應,禺春心跳一沉。
“翟仇說有愧于大帝所托。”禺春神色有些糾結的說道。
“驅兵逐百里,殲敵六萬余,何愧之有?”王詡挑眉輕笑道。
“請大帝看在他初次統兵,饒他一次吧。”禺春龐大的身子跪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初次統兵就殲敵數萬,驅敵百里,不世將才啊。”王詡冷嗤一聲。
“翟仇也是報仇心切,請大帝見他一片孝心的份兒上,饒了他吧。”禺春聲音有些哽咽。
王詡輕嘆一聲,站起身。
禺春瞄見王詡起身,心中一喜,也要站起來,卻听到王離冷聲道。
“跪著。”
禺春身子一僵,聳拉著腦袋有些茫然。
王詡走到大門的時候,看到仇珠兒指揮著親衛正提著一桶桶溫水往外跑,而外面廣場上的已經血泊一片了。
血腥味雖然已經幾乎沒有了,但是血色看著還是有些礙眼,讓王詡不自覺的眉頭緊鎖。
見到王詡出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下跪行禮。
翟仇見到王詡,更是把頭直接叩在地上。
“把盔甲都脫了吧,然後去洗漱休息。”王詡皺眉對著𢲈戛軍說道。
𢲈戛軍幾個連長紛紛看向翟仇,但是不敢違背王詡的命令,謝恩後帶著早已疲乏的𢲈戛軍去休息的地方。
“你也跟我進來吧。”王詡盯著翟仇看了一會兒,冷聲道,然後又交代仇珠兒把外面清洗干淨。
翟仇從地上站起來,低著頭跟在王詡身後。
到了後院,王詡指著院子里裝水的大鬲“脫了鎧甲,進去泡著,禺春去弄點柴火。”
跪在一邊的禺春眼皮一跳,大驚失色。
難道大帝要把翟仇煮了不成?
翟仇想都沒想的就脫掉鎧甲,因為血凝在身上時間太長了,里面的棉甲和皮膚都粘在了一起,要脫下來可能要扯掉一層皮了,猶豫了一下,沒有用蠻力 ,直接跳進大鬲里。
然後王詡就沒在管他,進屋繼續研究那個棋盤殘局。
禺春忐忑的抱著一根柴火回來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帝,柴火來了。”
王詡瞥了眼他懷里就抱著的一根手臂粗的干柴,輕笑道“怎麼?怕我煮了他?”
禺春訕笑不語。
“甲衣跟皮膚都沾上了,不燒熱了水,你就給他扒一層皮吧。”王詡冷笑道。
禺春聞言一愣,連忙再去抱柴火,點燃在大鬲底下加熱。
過了一會兒,王詡再次走出房間,看著給翟仇搓澡的禺春皺眉問道“說說你錯在那兒了?”
翟仇不敢看王詡,低著頭說道“臣擅作主張,違抗軍令,屠戮戰俘,罪該萬死。”
“你還知道軍令啊?”王詡挑眉冷嗤道“我給你下達的軍令是什麼?”
“協助秦軍圍獵匈奴東胡。”翟仇回答道。
“我有下過讓你主動出擊的命令嗎?”王詡皺眉問道。
“罪臣該死。”翟仇悶聲道。
“那些冤死的戰死也該死?”王詡聲音冷漠,無比嚴厲。
翟仇和禺春同時打了個冷顫。
“因為你的決斷,孤竹軍戰死一千七百四十五人。”王詡聲音愈發的冷冽“你告訴我,這些人也該死?”
翟仇頭都要埋進水中了。
“違抗軍令無所謂,但是要有能力承擔後果。”王詡冷聲道。
“臣會自裁謝罪。”翟仇哽聲道。
“然後那些戰死的兄弟就能活過來了?”王詡冷嗤,一腳踢翻越燒越旺的柴火,再燒下去,真的就要把翟仇給煮熟了。
禺春嚇得驚呼一聲跪在地上“大帝開恩!”
王詡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翟仇“回去以後,𢲈戛軍的指揮權交給禺春,你去神殿反省,為戰死的兄弟刻碑,立傳。”
“臣....”翟仇詫異的抬起頭。
“閉嘴!”王詡有些惱怒的一拂袖,低喝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翟仇眼眶一紅,看著王詡回到房間關上了門,想要從大鬲中跳出來,卻被禺春一下子摁了回去。
“別去讓大帝煩心了,好好的懺悔吧。”禺春壓低聲音說道。
翟仇死咬著下唇,看著那扇關上的門,然後下潛到水中。
“大帝本來就擔心你殺心太重,現在好了,以後估計連出戰的機會都沒有了,窮寇莫追的道理我都懂,你怎麼一到戰場就失了智呢,唉,不過這樣也好,不統兵了,你也輕松點,軍士們也輕松點。”禺春倚著發燙的大鬲,絮絮叨叨的跟翟仇念叨著“師父走了,兄長為父,以後就得我照顧你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