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大秦萬勝與孤竹百祿{求全訂}
翟仇破鑼般摩裟刺耳的嗓音,說出這段誓詞,確實有讓人膽顫的震懾之力。
“這才是大將之風。”屠檀放浪狂笑道“還有,雖然墨狼此人格局不大,但是畢竟是大帝忠臣,日後若是你兩意見相左,不要懷恨在心,他是個好人,就是鼠目寸光了點。”
翟仇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仇禾,這個孩子也不壞,但是你也別跟他走的太近,你太過陽剛,他太過陰毒。禺春算是你的兄長,但是他太過憨愚,所以你要多拂照一些,別讓他做事總是不走腦子。”屠檀柔聲道“若是有問題,就去找司徒或者大巫,師父不在,你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大帝已經夠操勞了,就不要打擾他了,但是不懂一定要問,明白嗎。”
翟仇點頭,握緊拳頭,微微泛紅的眼眸中滿是不解和疑惑。
“李左車,此人日後必反,還有那個臧荼,這兩人都不是可信之人,若是大帝仁慈不願意處置,你也不要讓二人在國中放肆,司士的位置,大帝應該不會給你,你也擔不起,但是𢲈戛將軍的quan bing,足以讓你在國中橫行了。”屠檀柔聲笑道“你從小吃了太多苦,也該享享福了。”
翟仇低頭,肩膀微微顫動,肩甲和護臂發出微弱的相撞聲。
“我年逾而立,還未成家,膝下也無子,你跟禺春,都是我的徒弟,也算我半個子嗣,屠何無後,但是香火你們還要幫我燒一燒的。”屠檀眼眶也微紅。
“師父。”翟仇聲音哽咽“我會在國中尋一個天資聰慧的孩子,繼承屠何香火,師父放心。”
“滾,乃翁是讓你早點成親,第一個孩子過繼給屠何繼承香火!”屠檀氣惱的拍了下翟仇的後腦勺,語氣中帶著藏不住的關愛。
“弟子自知心智有失,尤其是在戰場上,弟子已經漸漸控制不住殺心了,前些夢游險些錯殺親衛,所以不想耽誤別人。”翟仇有些失落的說道。
“那更要成親了,你就是陽剛太過,可惜沒機會了,應該帶你去齊國的春風閣逛一逛的。”屠檀老臉不紅的感嘆道“青娘人不錯,雖然有孩子,但是真心待你而且看著就好生養,一定能生很多兒子。”
翟仇面具下的臉色一變,有些緊張的辯解道“我們只是同僚。”
“傻子,就他了,雖然大帝不允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乃翁我今日就放肆一回,違抗帝命,給你指婚了。”屠檀眼中水光閃爍,拍著翟仇的肩膀“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叫做屠噯。”
翟仇心跳一滯,詫異的看著屠檀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
噯,這個名寓意並不算好,因為它表示懊悔和悔恨。
翟仇不免多想。
屠檀笑著拍了拍翟仇的頭“這孩子別的不要讓他做,讓他開一間狗肉鋪,咱們屠氏狗屠的招牌不能丟。”
翟仇點點頭“弟子遵命。”
“那個,要不你喚我一聲阿翁?”屠檀猶豫了半晌,有些就聲音的開口。
翟仇詫異的抬起頭。
“罷了罷了。”屠檀馬上又搖搖頭。
翟仇大口的呼吸著,額角都滲出細汗,阿翁這個詞,太過陌生和可怕,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之時,遠處響起了孤竹國獨特的hao角聲。
“好了,看前線的陷阱差不多了。”屠檀眯著眼眺望遠方“我為誘餌,我帶人偽裝成斥候,引敵軍前來。”
“不行!”翟仇神色一凌,似乎超絕到屠檀要做什麼了,強硬的制止道“誘餌的事情公孫戈會做。”
“那個滑頭,此時早就甩開匈奴和塞人了。”屠檀眯著冷笑,隨即認真叮囑道“仇兒你要記住,如果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要托付給別人。”
翟仇微微一怔。
“現在的盟友也許就是日後的敵人,所有的同盟都是暫時的,最終能夠依靠的,還是自己。”屠檀拍了拍翟仇的肩膀“戰場上不止有血勇,更多的是陰謀。”
翟仇眸子一暗,垂下眼瞼,臉上的黃金面具折射出彩光投入草地上,像是一道小彩虹。
“大帝仁慈,我們做臣子的就要陰毒一些。”屠檀輕嘆道“不然,大帝是在太苦了。”
“師父。”翟仇哽咽道,他很想問,到底師父跟大帝之間發生了什麼,卻又被屠檀打斷。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帝對塞人如此重視,不過總歸是有他的道理。”屠檀一邊幫翟仇整理著盔甲,一邊獨自念叨著“既然大帝想要,那我要把那個塞人翕侯活捉給大帝。”
翟仇瞳孔猛然一縮,伸手抓住屠檀的肩膀,卻被屠檀直接拍開,拿出司士的yin zhang,下達軍令道“𢲈戛將軍听令,肅整軍隊,準備戰斗。”
軍令一出,便無私事。
翟仇眼中含淚,單膝跪地,行了軍禮,用力的敲響胸甲,帶起一陣金鳴嗡聲。
屠檀黑褐色的眸子微顫,摸了摸翟仇的頭,將司士的yin zhang放入他手中,然後轉身吆喝著不知名的小調,粗獷的嗓音回蕩在草原之上,引人側目。
“這位屠將軍是老秦人?”听到了屠檀的小調,王懷驚得手中長槍一顫,詫異的看著背對艷陽而行的屠檀,瞪大眼楮。
正在給王懷介紹孤竹軍出擊策略的李左車也微微側目,意味深長的搖搖頭“在下也不知,不過他吹了沖鋒hao。”
“何為沖鋒hao。”王懷一驚。
“妖黨狂丑,必可蕩滌,沖鋒斬級,自依恆賞。”李左車舔了舔嘴唇,臉上閃過一絲怪異“hao聲不滅,沖鋒不止。”
“他只有二十余騎!”王懷再次一驚“他要做什麼?”
“不知道。”李左車搖搖頭笑著說道“但是將軍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王懷眨了眨眼,點頭認同李左車的觀點,讓旗手發布備戰的命令。
眼見著秦軍和孤竹君十幾萬大軍,兵分幾路,騎兵慢慢藏匿到遠處兩旁的山林,步兵則藏在挖好的戰壕中後,屠檀收起hao角,將屠何的王旗卷在騎槍上,看著身後的二十余騎輕笑道“兄弟們,做完這最後一票,我們就回咸陽了。”
這二十余騎,全都是秦王衛尉中赤犬衛和青鸞衛的精銳,秦國萬里挑一的強兵名為秦銳士,而這些衛尉精銳,則是從秦銳士中千里挑一的真正高手。
听到屠檀的話後,臉上都露出了笑意,不過還是擺弄著剛從孤竹軍里領導的gong nu和武器,滿臉雀躍。
荊軻全身披輕甲,掂量著手中的騎槍“這比赤犬衛的裝備還要精良,孤竹何至于如此富庶?”
“孤竹的富庶不在物質,而是人心。”屠檀笑的滿臉榮耀。
荊軻微微皺眉,抬頭看著天空中盤旋的幾只鳴叫的蒼鷹“敵軍應該不足五里了。”
“我們偽裝成斥候,引敵軍先驅斥候,先殲滅幾支挑釁,最好能引來前軍,希望盧生派去的人里,有聰明人。”屠檀咧嘴笑道。
“有這個,我一人可射殺一屯軍。”一個精壯漢子拍著馬鐙和馬鞍兩旁的大壺箭矢大笑道。
“別吹了,射殺一屯,你的手還握的住韁繩?”另一個揮舞著長劍的戰士嘲笑道“不過肉搏斬殺兩屯,應該不在話下。”
屠檀看著這群互相打趣吹噓的老友們,臉上的笑容也越發開懷“此地為界,馬頭過此處後,諸君就可以回家了。”
眾ren da笑著點點頭,高舉武器朗聲道“大秦萬勝!”
屠檀也舉起了犴鳶劍握緊,卻沒有開口。
在心中默念了一聲。
‘孤竹,百祿。’
...........
墨家持戈者為墨者,能辨者為墨辯,儒家也是文武雙修,孔子更有力能扛鼎之勇,兵家更是上馬平敵,下馬安邦,可見春秋戰國時的諸子百家,基本都是文武雙修。
陰陽家也是如此,他們不只是靠著旁門左道的小手段糊弄世人,更有運籌帷幄,沖陣殺敵之士。
不過陰陽家將其分為,陰謀與陽謀者。
顧名思義,陰謀者就是盧生石生那種運籌帷幄者,陽謀者則是侯公韓終這樣勇武執行任務者。
一陰一陽,交相輝映。
侯公帶著韓王信以及幾個被韓王信策反的東胡首領,以六國遺孤的身份,出燕北長城與匈奴和塞人‘勾連’,因為有這幾個東胡首領作為中間人,匈奴單于頭曼很容易就接納了他們,而且還為了歡迎他們舉辦了宴會。
前面匈奴塞人戰士在攻城,後方大營則載歌載舞了一天一夜,未戰就已精疲。
匈奴和塞人可能因為長期游牧草原,心態上就是抱著爽一天是一天的態度,所以即便如此荒謬之舉,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滿,即便前面犧牲的是他們的兄弟父兒,他們跳舞時依舊滿臉開心。
侯公是出身名家的陰陽家,能言善辯而且深諳人心,對付頭腦相對單純的匈奴人和塞人,可謂是得心應手,幾杯奶酒的工夫,就與單于頭曼和丘翕侯稱兄道弟了。
丘翕侯雖然是塞人,但是因為與東胡南帳宇文氏聯姻當年的關系,東胡話說的很地道。
侯生更是個語言天才,六國語言東胡各部語言都有涉獵,所以溝通毫無障礙,在他的舌燦蓮花之下,將中原形容的無比富庶安逸,中原的城池軍隊若不經風,讓丘翕侯醉醺醺的做起了逐鹿中原美夢。
忽悠這種傻子,侯公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樂趣。
不過頭曼單于畢竟是跟中原諸國打過交道的,他的父輩就是被李牧殺得人頭滾滾,成為匈奴部的陰影,所以對侯生說的那些事情,他始終抱有懷疑態度。
不過富庶是真的,他們看到侯生帶來了很多中原絲綢,美食以及軍備,讓頭曼單于大為動心,本來他來援助東胡,是迫于無奈,但是現在,確實有動心了,貪婪壓幾乎過了他對李牧的恐懼。
尤其是在侯生分析了一下,東胡大秦兩虎相爭必定傷殘之後,頭曼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契機,匈奴崛起的契機。
于是趁著丘翕侯熟睡之時,頭曼又與韓王信和侯生達成了某種盟約。
忽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塞人先上,匈奴部在後面撿人頭保存實力,于是聯軍的排兵是塞人在前,匈奴在後。
之後韓王信接手了頭曼的部分指揮權,在他的‘神兵奇策’之下,匈奴久攻不下的燕北長城瞬間土崩瓦解,燕軍也開始潰敗逃竄。
塞人一窩蜂風的追殺入燕北長城後,卻發現找不到燕軍的影子。
雖然有些詭異,但是被yu wang懵逼了雙眼的頭曼和丘翕侯根本沒有注意這些,連夜長驅直入,想要早日兵臨遼陽城,與東胡匯合夾擊,收取生理的果實。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東胡大軍已經戰敗了,東胡王和各部首領的頭顱都已經被精心腌制包裝好,送往咸陽的路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