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盡歡是個不羈之人,沒曾想卻也有如此胸襟”席清淺說著,眉目低垂有些落寞之感,嘆了口氣後喃喃道:“只是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兒有什麼真安穩!”
此言一罷,瞬間從配帶中摸出一枚銅錢,向著許盡歡後方樹上射去,“啊!”一個黑衣蒙面男子摔落在地。
“何方來人,竟敢偷襲!”席清淺把許盡歡護到自己身後,雙目凜冽圍顧四周,護衛也都下了馬,圍在了席清淺周圍,一雙雙眸子盯著看上去正風平浪靜的林子。
本以為這一路上無風無雨,可以安然到了古月派,卻沒想到,原來埋伏在了這兒,還是自己大意了!
席清淺緊緊握著手中的劍,周圍沒有一絲聲響,這才讓人害怕。突然林中一處群鳥俱起,向著四處亂飛,一道道黑衣從四處像箭一般飛射過來,腳踩在落葉上,響起簌簌聲
“殺!”席清淺一聲令下,四面的護衛皆舉刀飛身向前,與來人戰作一塊兒
“師…師傅,我們要不要先躲進馬車去?”許盡歡縮在席清淺身後,娘勒,這是真殺人了啊,看到黑衣人和護衛你一刀我一刀,不一會兒便有人脖子里溢出獻血,繼而倒在地上,血染紅了落葉,許盡歡雙手抱著頭,心跳加速得比看到了夢中情人還快。
席清淺一听,頓時起了個念頭,剛才好不容易覺得這人不那麼混賬了,這兒卻又說這種話?只想把他丟了出去,讓他去搏上一搏。
“師傅,救我!”席清淺听到後,立馬扶著許盡歡的肩,翻身一轉,一劍刺穿了正舉刀欲砍向許盡歡的那人。
“娘親啊,嚇死孩兒了!”
“別叫了!你還沒死呢”
“師傅,咱們快閃人啊!”看著還在涌來與護衛們戰作一團的黑衣人,席清淺提起許盡歡便躍到了不遠處一顆大樹上
“你且在這兒好好呆著,不許說一句話,不然我就不管你了!”席清淺怕等會兒自己真無暇顧他,又怕真的忍不住讓他自己的抗刀,便選了個隱秘的地兒讓他自己先呆著。而後舉劍飛身向著黑衣人中殺去
許盡歡在樹上捂著自己的嘴,看著不遠處一身白衣被幾個黑衣人圍著不斷進攻的席清淺,心里急的想罵娘,雖說前世自己最愛看武打片,覺得那等場面著實激烈惹得人熱血沸騰,但現在被圍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內奸對象【夢中情人】啊!
地上躺的人越來越多,護衛和黑衣人的尸體都混了來,席清淺一身白衣也早已染上了鮮血,一片一片的散亂在衣上,卻有別樣的肅殺美感。
“你們是何人所派?”席清淺抓著最後一個黑衣人問道,黑衣人冷哼一聲後,咬破了自己舌下的毒囊。
“死士,看來這隊人來頭不小”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數量,和自己為數不多的還活著的護衛,
席清淺對眾人說道:“棄車,快馬行進”然後把在樹上欲墜未墜的許盡歡提拉了下來。
“師傅,你沒事吧?”席清淺搖了搖頭對許盡歡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卻是要快馬兼程,你是要自己騎馬還是讓護衛帶你一程?”
看著席清淺臉上的認真,許盡歡無奈道:“我能選第三條路麼…”
“可以,你自己回鳳鳴軒”
“那我選擇自盡!”許盡歡慫拉著頭看向地上,“咦,這是何物?”
許盡歡蹲下身去從一黑衣人胸口出拉出來一塊令牌,席清淺一見令牌,臉色頓變,“海沙幫!”,隨即奪過令牌放入懷中
“你且和我同行,勿再耽擱時間!”席清淺縱身上馬後,將許盡歡拉了上來坐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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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不可亂動,否則你命難保”席清淺微微側頭,對許盡歡說道。
“咦,師傅你手受傷了?”許盡歡未曾答話,卻是看到席清淺手臂處有鮮血流出。
“胡言亂語,閉嘴!”許盡歡只能悻悻的縮在身後,看著前面那個像極了前世自己唯一真正愛過的那人一樣喜歡故作強硬的女人,不自覺皺緊了眉頭。
許盡歡坐在凳子上,靠在桌旁撐著腦袋靜靜看著正埋首回復書信的席清淺,席清淺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眼圈微微有些泛黑,顯出了近日來的疲憊。
其實席清淺和林玄還真有些像,作為一名偵緝人員,林玄也是在刀尖上謀生的人,常常死要強的忍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苦痛,即使再累也不說一句話,再苦也只當自己是二百五,
許盡歡記得那時候如果她工作上有事,自己都會出去喝喝酒,泡泡吧,但經常見不到對方,這的確是件很破壞感情的事
終于在某次許盡歡攬著一個身著火辣的姑娘從酒吧里出來的時候被林玄逮住了,一耳光打蒙了許盡歡,也打破了這段緣分,其實許盡歡也並不是想真勾搭姑娘,只是她怕寂寞,很怕,能有個人陪她聊天就好,無所謂那人是誰,恩,前提還是要能入眼。
“師傅,你寫完了?”席清淺站了起來,把信卷成一卷後放在了鴿子腿上,將它放了出去。
“嗯,我這兒要出門一趟,你可否要隨我一同?”
“行啊,不過先上藥吧”許盡歡清楚的記得,今天從起來到現在,她都未曾停下來過,更別說上藥了。
“恩,那就有勞盡歡了”許盡歡看著撩開了袖籠衣袖露出來的手臂,原本雪白的肌膚上,此刻傷痕像是爬了一條猩紅的小蟲一樣粘在上面。
不禁回想起那日遇到的埋伏,黑衣人雖說全部死完了,但護衛也是死傷了不少,席清淺右手也在圍攻時被刀砍了一下,雖說傷口不長但也極深。
當日為了趕時間,也怕後面還有埋伏,卻是一點也不能暴露自己已經受傷的這個事,是故席清淺才叫許盡歡閉嘴別瞎說。本是打算一路揚鞭趕回古月,卻在路上接到了席莫辭的飛鴿傳書,命在前方不遠的幽城辦些事。
“盡歡,藥可是上好了?”席清淺看著拿著藥涂了一下便看著傷口愣住了的許盡歡說道,雖說自己不在意什麼男女有別,但被一個男子這樣盯著手臂看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合禮數。
“啊?沒呢,馬上就好!”許盡歡回過神來,然後皺著眉,小心翼翼的把藥涂在傷口上,“是不是很疼?”許盡歡臉上有些許心疼顯露出來
席清淺微微勾了勾嘴角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疼,這點小傷,卻早已習慣了”
聲音不同以往的清冷,卻讓許盡歡听著心里很塞,她記得當初林玄也給她說過同樣的話,但事實是痛得要死
許盡歡抬起頭來黝黑的眸子盯著席清淺說道:“我娘說過,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你這個人干嘛要逞強,幾個人打你一個不曉得躲一下啊!看上去挺聰明的姑娘,怎麼是個傻的…”
“行了,上完藥就走吧!”席清淺打斷了那碎碎念,許盡歡充滿心疼的眼神讓她有些慌神,沒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也沒人給她說過可以逃跑這種話
她覺得自己有些悲哀,其實她也想躲,想走,想安穩,但是呢?古月派少主的聲名,眾人的命,娘親的令都不許她那樣做,這一生她唯有且戰且活了吧…
席清淺把袖子放下,帶上了面紗,把青絲用黑色的綁帶束了起來,本是青春年華一佳人,此刻走在前面的背影卻讓許盡歡覺得有些日暮西山的蒼涼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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