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開始,王強就在深深的積雪中趟著,以他的修為用了近乎一天時間,才到達挖掘地的邊緣。
零下20多度的氣溫,以王強現在的體質,算不了什麼。他現在難受的是吃飯跟噓噓,壓縮餅干掏了出來,本來就難以下咽的食物硬成石塊,更是無法入嘴。噓噓時,由于氣溫很低,就是速度再快,尿出來的瞬間也變成了冰棍,凍的王強一哆嗦。
罵罵咧咧的可憐人,掏出望遠鏡,希望能夠找到什麼活物,打一打牙祭。
白雪皚皚,一眼看不到盡頭,就在王強雙眼由于極度疲勞不受控制的留下淚水時,終于發現幾百米外的樹下,似乎有什麼小動物在蠕動。
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靠近了才看清楚,是一只不大的獐子,左右找找,連一塊石頭都沒發現,王強掏出一個鐵盒的速食罐頭,瞄了瞄,猛的投擲過去。
罐頭盒帶著一股勁風,猛的砸到獐子頭上,一聲哀嚎,獐子蹬了蹬腿,不動了。
拿起獐子,王強掏出匕首,開始清理食物,由于沒有充裕的水源,王強倒了點汽油點燃濕漉漉的枯枝,煮了一鍋滾燙的雪水。
就著熱水清理完食物,然後將獐子肉掛在枯枝上燒烤起來,烤到9成熟的時候,掏出鹽巴撒了上去,一股肉香鋪面而來。
不顧地面上潮濕泥濘,王強一屁股坐了下來,抱著獐子肉就啃了起來。
正吃的高興,從林子中悉悉索索的傳來陣陣腳步聲,王強舉目遠眺,用望遠鏡發現了幾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扛著幾根完整的猛 獠牙,朝他這邊走來。
除了猛 象牙,還有一對中年男女被繩子捆綁著,嘴里塞著破布。這群大漢用長繩拉著這對男女,像是拖拽著牲口一般,一邊拉扯一邊叫囂。
帶著語言轉換器的王強,清楚明白的听到他們說“跟我們搶象牙,我們不會殺死你們,哈哈,我們會把你們圈養起來,我們要看瘋狗發情,哈哈,哈哈。”
男女在雪地里拼命扭動著身軀,卻怎麼都無法逃脫,彼此對望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
在離王強的位置還有百十米的時候,有人聞到肉香。
人群腳步停住,幾個人互通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從背上取下雙管的獵槍,端起了槍管,謹慎的朝王強方向走去。
到了火堆旁,除了一堆獸骨,還燃著火的枯柴,空無一物。
這人吹了個呼哨,招了招手示意沒有危險,人群繼續拖拽著男女朝這邊走來。
看到火堆,幾個人哈哈大笑,從懷中掏出已經凍的冰涼的伏特加,在火堆旁小心的熱了起來。過了幾分鐘,幾瓶烈酒被大家傳來傳去,蹲坐在樹枝上的王強相隔十多米,都聞到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幾個絡腮胡子喝完了酒,不甘寂寞的在火堆旁唱著,跳著。
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壯漢,用手比了一下“噓”的手勢,走到被捆綁著的男人身邊,拉開褲子拉鏈,掏出工具對著男人尿了起來。
躺在地上的男人胡亂翻滾,卻怎麼躲得過,一會功夫,男人身上已經結了滿是尿液味的厚厚一層冰渣。
中年女人看著眼前的一幕,淚水傾瀉而下,嘴中雖然被塞入了破布,在悲憤莫名的大力咬合下,嘴角破損,血液順著破布淌了下來,凝結成冰。
另外一個明顯喝多的壯漢,攔腰扛起女人,用力一拋,將她扔到火堆處,女人吃疼,身軀稍微翻動一下,結果頭發觸踫到火苗,瞬間燃燒起來。女人又驚又怕,不停的翻滾,企圖用積雪滅火。
幾個大漢,圍著女人,哈哈大笑,指指點點,沒有絲毫救她的意思。
一個人,走上前,止住了頭發還在燃燒的女人,不讓她晃動,奮力拉扯著她的衣服,意圖不軌。
原本不想管閑事的王強,此時已經出離的憤怒,猛的將背包朝幾個大漢擲去,十多米的距離,近百斤的重量,直接將兩人砸到升天。
反應過來的其他幾人,紛紛掏出雙管的獵槍,對著從樹上跳下的王強扣動扳機。
用右臂左右抵擋,落地後,王強沒有絲毫停頓,腳尖一踮,踏在裸露在積雪外的樹根上,猛的朝其中一人飛速沖去,拳頭揮出,大漢與拳頭一接觸,胸膛明顯開始凹陷,繼而整個人倒飛出去,口中血沫不止。
接過還在空中的獵槍,王強直立起身,扣動扳機,將面前人頭顱打爆,紅白之物漫天散落。在用無頭尸體擋住最後一個壯漢的獵槍子彈,王強一個手刀切喉。
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王強腳下用力,踢出一堆積雪覆蓋住女人的頭顱,火勢得到控制,但卻也燒掉了一半的頭發,額頭處的皮膚也有明顯燒灼痕跡。
給兩人斬斷了繩子後,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中年男女,王強忽然覺得手臂上的“命運”有了異動,背著兩人,挽起袖子一看,原本青銅色主題,金色包邊的“命運”,憑空多出了一絲極為淺淡的線條,出現在正中央。
火場救援行動之後,王強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沒有仔細查看,不知道這一絲金色線條到底因為什麼而來。
收斂了心思,王強還是覺得有空再去查看,回過身來。
中年男女已經安靜下來,感激的看著自己。
“萊蒙托夫與阿加塔感謝您的救命之恩”說著,兩人一手捂住胸口,躬身答謝。
王強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們?”
“我們是考古學家,這里一直盜挖嚴重,但是得不到有效監管,因為擔心有價值的化石和象牙被這幫盜獵賊給糟蹋完了,所以我們成立了一個自發的文物保護組織,與他們抗衡。沒想到,這一次我們夫妻外出購買補給品的時候,正好踫到他們。”
阿加塔娓娓道來,即便身邊血肉縱橫,也沒有一絲慌亂,看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听到她這樣說,王強忽然糾結了“我來這得目的也是為了挖掘象牙,豈不是也成了盜獵者。”
並沒有被王強剛才的救命之恩改變立場,阿加塔堅定的說“是的,這樣的話,您也是盜獵者。”
王強扭頭就走,朝著叢林深處走去,他並沒有因為阿加塔的態度而良心發現,終止自己的任務,又不是華夏文物,來都來了,就這樣空手回去,會遭雷劈的。
但是,他也開始糾結了,難道跟那幾個人渣一樣,扛著象牙招搖過市?這樣的話,不是被這些猛 獵人盯上,就會被這些保護組織盯上。
“萊蒙托夫大哥,請問,您知道哪里有雪橇車或者雪地摩托麼?”王強之所以問他,是因為阿加塔一直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也不怪阿加塔,一個一輩子從事學術研究的學者,之所以來到這里,完全是憑借著一腔熱血,生活中哪里踫到王強這樣的狠人,只存在于軍事題材中的兵王人物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外國人,怎麼能不讓她覺得懷疑。
王強明確告訴了他們,他是過來挖象牙的,但是阿加塔覺得,他可能另有圖謀。
無論如何,他畢竟救了自己兩夫妻的命,萊蒙托夫想著,便對王強說“在猛 獵人中,有幾個比較大的組織,里面有雪橇車。”
“他們在哪里?”
“順著叢林往里面走,走直路,如果听到槍聲、哭聲、一定就是他們其中的某個基地。”
王強點了點頭,背著自己的沖鋒包,一步一步的朝里面叢林里面再次走去。
一步一拔腳,的確費事,王強在心里吐槽著。
“小伙子,你手上如果有刀的話,完全可以給自己做衣服雪橇。”萊蒙托夫看著王強有資源不利用,不理會阿加塔拉著自己的手,還是大聲說了出來。
被自己蠢哭了的王強,走到叢林中,確定四下無人,掏出“命運”幻化成刀,頓時叢林中木屑飛舞。
沒過幾分鐘,當劃著雪橇的王強再次出現在萊蒙托夫、阿加塔兩夫妻面前時,他的手中多出了兩幅雪橇還有兩幅簡陋的雪杖。
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王強放下東西,滑著雪橇就走了。
到了樹林深處,王強將所有物資埋在大樹下的雪堆中,爬上巨型杉樹,將“命運”幻化成青銅輪盤,在這里,他感受到了輪盤強烈的躁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
王強撫摸著“命運”上的兩個小篆文字,那一絲突兀出現的金色絲線忽然順著他的手指,肉眼可見的竄到手臂,肩膀,胸口,最終在心口停下。
王強看不見衣服下的畫面,但是那一絲火熱卻明顯的告知到了。
等到金線消失不見,王強覺得自己的境界,似乎有一絲松動,闊葉林中的帶著雪花的風、雪地深處冬眠中醒來吃著松果的松鼠、還有巨樹之下根系向下努力延伸的頑強。
他都能明顯的感覺的到,只是,一瞬間後,心口處,熱流消失,這種奇異的感覺也同時消失。
悵然若失的王強,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青銅輪盤,回憶著異象出現前的種種細節。
大雪,不停在下,將王強整個人淹沒雪海,消失在景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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