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閑沒想到宋迪如此激憤,正想勸他兩句,卻听宋迪又道“還有我們四個,有胳膊有腿,被梁奮那幾個混蛋欺負,連聲都不敢吱,比起小閑你,我們連你一個腳趾頭也趕不上!”
說到這里,宋迪將面前的那個酒壇子高高舉起,猛的摜在地上,摔的粉碎。
然後,宋迪單腿跪在盧小閑面前“小閑,無論是輸是贏,我宋迪死心塌地跟你干了,若有半點虛言,就如同這個酒壇子一般!”
盧小閑動容,急忙上前扶起宋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兄弟!”
……
一直消失不見的海叔突然出現了盧小閑面前。
“海叔!妥了?”盧小閑問道。
“妥了!”海叔點點頭道。
“東西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
“那好,今晚我們去找董飛!”盧小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
“誰呀!這麼晚了!”
董飛睡眼惺忪打開門,看到盧小閑與海叔,不由愣住了。
“董掌櫃!我又來看您了!”盧小閑笑嘻嘻道。
“盧公子,你們這是?”董飛忙不迭道“快請進!”
三人進到里屋,董飛撥亮昏暗的油燈,亮光頓時灑滿了簡陋的屋子。
“董掌櫃!我給你帶來一樣禮物!你肯定會高興的!”說罷,盧小閑朝著海叔點點頭。
海叔將一個大口袋從肩頭卸下。
“盧公子,來就來吧,還帶什麼……”董飛的話隨著海叔從口袋中取出的兩樣東西戛然而止。
這是兩個硝制的人頭,海叔將人頭擺在了董飛面前。
董飛望著兩個人頭,嘴唇微微抖動著,心里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腦子一片空白。
一開始,他的眼里憋著許多的淚水。過了一會兒,他憋不住了,串串淚珠順著臉上的刀疤流淌下來。董飛低著頭,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手指縫中流出來。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像山崩,似海嘯,驚天動地。
海叔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去安慰董飛,卻被盧小閑用眼色止住。
董飛面前正是醉道人和林夫子的人頭,盧小閑能夠理解董飛此刻的心情。這兩個人讓董飛家破人亡,讓他亡命天涯,讓他夜不能寐,讓他食不得安,讓他始終活在仇恨當中。就在董飛認自己今生都無法血恨的時候,仇人的人頭被放在了自己面前,他怎能不激動呢?
終于,董飛停止了哭泣。
他起身朝著盧小閑深深一拜“盧公子,大仇得報,無以為謝!從今以後,我董飛就是盧公子的奴僕,無論有何差遣,絕無二話!”
盧小閑趕緊將董飛扶起“董掌櫃,太客氣了!什麼奴僕不奴僕的,說起來,您應該是我的長輩!”
“盧公子!您若是不答應,我就跪死于此!”董飛執拗道。
盧小閑求助般地看向海叔,海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盧小閑只好無奈道“我應了你了,起來吧!董掌櫃!”
“哎!”董飛一臉喜色站起身來。
三人重新人坐定,盧小閑鄭重其事對董飛說道“董掌櫃,我知道您是釀酒的行家,我想請您研制著釀些好酒,您看行嗎?”
“盧公子,您說說,您想要什麼樣的酒?”董飛不解其意。
盧小閑撓著頭道“我也說不好,但有個設想,我想要兩種酒。一種是極烈的酒,我準備銷到突厥吐蕃等苦寒之地,那些地方冬天時間長,他們喜好烈酒。還有一種是高檔酒,越醇香越好,是買給那些有錢人的。您是內行,具體的自個慢慢琢磨,這應該難不住您!”
“盧公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從明日我就開始試著配釀,萬萬不會讓您失望的!”
盧小閑向董飛交待道“董掌櫃,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會經常來看你,有什麼事到時我們再具體商量!”
“公子放心吧!”
“還有,這事悄悄做,莫讓外人知曉了!”
“公子,我曉得輕重!”
……
江小桐與影兒正在吃早飯,卻見海叔一臉喜色道“小姐,看誰來了?”
江小桐抬頭一看,竟然是江雨樵,她愣住了,好半晌起身迎了上去,“爹,您怎麼來了?”
江雨樵奇怪地打量著江小桐“你這是什麼話,我難道不該來嗎?”
“不不不!”江小桐趕忙擺手道,“爹,我不是這意思!”
影兒嘴快,將前幾日江小桐用飛鴿傳書哄盧小閑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雨樵听了哈哈笑道“說明桐兒和我心有靈犀,知道爹這兩日會趕到!”
“爹,您這一路上辛苦了吧!”江小桐拉著江雨樵坐了下來。
“當然辛苦了,若不是為了那個傻小子,你爹用的著這麼趕路嗎?”說到這里,江雨樵四下瞅了瞅,問道,“傻小子去哪了,岳父來了也不迎接?”
江小桐趕忙對海叔吩咐道“海叔,趕緊到小閑那里把他請來!”
海叔答應一聲,急忙走了。
江雨樵瞪著眼道“他沒住在這里?”
江小桐怕江雨樵生氣,趕忙道“爹,您听我給解釋!”
……
“老爺,有位姓華的先生要見你!”王總管在盧小閑的屋前小心翼翼道。
姓華的先生?
盧小閑立刻想到了海叔,他趕忙披衣開了門,果然是海叔站在門口。
盧小閑剛要詢問,海叔已經開口了“姑爺,島主要見你!”
“岳父大人到了?”盧小閑先是一愣,接著手舞足蹈道,“終于來了,太好了!”
準備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等待江雨樵的到來。如今,江雨樵真的來了,他可以全面實施之前的計劃了。
一進院門,盧小閑便大聲喊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進了屋,盧小閑果然看到了江雨樵,正坐在桌前與江小桐有說有笑。
江雨樵身後立著兩個人,一個是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另外一人與江雨樵差不多年齡。
“岳父大人,您可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盧小閑笑呵呵道。
江雨樵沒有答話,突然板著臉向盧小閑問道“我走的這段日子,你有沒有欺負桐兒?”
“啊?”盧小閑愣住了,不解道,“我,我怎麼可能欺負她呢?”
見盧小閑這副模樣,江小桐不由嗔怪道“爹在逗你呢!”
江雨樵哈哈大笑“小閑,好久沒見你了,忍不住與你開個玩笑,可莫生氣啊!”
“只要岳父大人開心就好,我怎麼會生氣呢?”盧小閑松了口氣,又恢復了笑臉。
“小閑,其實我心里也著急!”江雨樵嘆了口氣,“回到島上,我先清理了門戶,將那個畜牲料理了。我和桐兒很長時間不在島上,許多事情都需要一一決斷,費了些日子。另外,我還得挑些得力人手前來幫你,一耽誤到現在才趕來!”
“不打緊,反正到潞州我們也要做前期準備,這不,剛準備就緒,您老人家便到了!”
“潞州現在是什麼情況,給我說說!”江雨樵迫不及待道。
“岳父大人,先莫急!”盧小閑笑了笑,指了指江雨樵身後的二人,提醒道,“您老人家還沒有給我介紹上門的客人呢!”
“哦,對,你看我這記性!”江雨樵拍了拍腦門,站起身來對盧小閑道,“他們倆都是符龍島的長老!符龍島共有八位長老,我把最強的兩人帶來了!”
江雨樵先指著年齡大些的那位對盧小閑道“這是郭濤郭長老,是符龍島的老人了!”
郭濤不像江雨樵那麼鋒芒畢露,也不像海叔那般沉穩,渾身透著精明,听了江雨樵的介紹,抱拳向盧小閑恭恭敬敬道“郭濤見過姑爺!”
郭濤如此重禮數,盧小閑不敢怠慢,趕忙回禮道“晚輩見過郭長老!”
江雨樵又指著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道“小閑,這位是吳闢邪吳長老!莫看他年紀輕輕,他的武功在符龍島上可是數一數二的!”
吳闢邪一身白衣,瀟灑之極,看像個玉樹臨風的富家公子。
與郭濤不同,吳闢邪沒有主動向盧小閑見禮,只是微微頜首,算是打了招呼。
吳避邪的舉動很無禮,一旁的江雨樵不由皺起了眉頭。
盧小閑卻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主動向吳闢邪施禮道“盧某見過吳長老!”
見江雨樵對自己的舉動不滿,吳闢邪只好向盧小閑草草回了一禮。
江雨樵狠狠瞪了吳闢邪一眼,這才對盧小閑問道“小閑,現在可以和我說說潞州的形勢了吧!”
盧小閑也不隱瞞,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一說與了江雨樵。
江雨樵听罷,沉默不語,似在思索著什麼。
吳闢邪在一旁突然插話道“生意與官場上的事情我不明白,可你說的那些什麼江湖幫派,只要我們符龍島的人來了,那都是土雞瓦狗,輕而易舉便可全部除去,不必過于放在心上!”
“輕而易舉全部除去?”听了吳闢邪大言不慚的話,盧小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吳闢邪瀟灑道“盧公子……”
“叫姑爺!”江雨樵不滿地打斷了吳闢邪,“出了符龍島難道就不懂規矩了?”
吳闢邪很敬畏江雨樵,見江雨樵不高興了,趕忙點頭道“是,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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