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微微頷首,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呂捕頭為什麼會將常把頭關入大牢。
魏閑雲接著道“最重要的是,天字號大牢一般是不關犯人的,鑰匙一直在呂捕頭的手中!”
冷卿奇怪地問道“他一個捕頭,拿牢房的鑰匙做什麼?”
冷卿剛問到這里,便醒悟過來呂捕頭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為了保守牢房暗道的秘密。
“就在常把頭進了大牢之後,第二天夜間天字號大牢又被送進另外一個犯人,除了呂捕頭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犯人是什麼來歷,究竟犯了什麼罪!”
“常把頭進大牢的第二天夜里,正是我帶人搜查林府的時間。”冷卿恍然大悟,“于是,你就想到了廢太子從林府逃脫之後,肯定是被藏進了大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他們會把人藏在府衙天字號大牢里呢?這本來只是猜測,誰知呂捕頭和黑衣人竟然會聯手阻止我們進入天字號大牢,我才真正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魏閑雲笑著指了指盧小閑,“若不是盧公子劫獄,把我們引到這里來,就算我們把幽州城翻個底朝天,恐怕也找不到廢太子的蹤影!”
听魏閑雲說完,盧小閑不置可否。
一旁的盧無稽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劫獄本想是將常把頭救出來,誰知卻間接地害死了常把頭。
盧無稽憤怒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常把頭也是‘天煞’的人?”
“基本上可以確定!”魏閑雲點點頭“我剛才讓手下察看過常把頭的尸體,他手上有很厚的老繭,骨節粗大,身上的肌肉堅硬無比,而且還是童子身。可以斷定,他是個練外家功夫的高手,一直以來他之所以隱瞞一身功夫,想必是為了不暴露自己殺手的身份!”
“那呂捕頭呢?他也是天煞中人?”盧無稽的臉有些扭曲。
“是的!之前我讓手下沖向天字號大牢,剛開始呂捕頭還在偽裝,可後來被逼急了,他就使出了真功夫,據我看,他的功夫一點也不比冷總捕頭差。還有後來的那個蒙面人,和呂捕頭是一伙的,應該都是天煞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無稽愣在了當場。
常把頭,呂捕頭,還有趙掌櫃,這些人居然都是“天煞”的殺手。如今,他們又一個個變成了死人,可笑自己一直還想讓他們幫自己對付林老爺呢?
天煞究竟隱藏著多少殺手?
幽州城里還有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血淋淋的事實,徹底把盧無稽一棍子給敲悶了。
……
盧小閑與武延秀回到客棧房間,已是黎明時分,穆乾韌在房間等著他們。
武延秀看了一眼盧小閑,盧小閑皺眉道“沒想到中間出了這麼大的問題,白白害了常把頭與呂捕頭的性命!”
武延秀為二人沏了茶,勸解著盧小閑“人死不能復生,你也算是盡力了!這事怪不到你身上!”
常把頭是被誰殺死的?
呂捕頭又是被誰殺死的?
為何他們與趙掌櫃的死因一模一樣,難道是同一個人下的手?
下手的這人又是誰?與這三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小閑,給你茶!”
武延秀將沏好的茶遞給盧小閑,盧小閑接過茶沒有說話,而是來到窗前,打開了窗戶,望著窗外,深深地吐了口氣,一句話也不說。
良久,盧小閑頭也不回道“你看,起霧了!”
“什麼?”武延秀一愣。
盧小閑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迷霧終將散去,一切都會回到從前,你說是嗎?”
盧小閑的豁然,感染到了武延秀,他會意一笑“你說的沒錯!”
“你去把魏先生和冷總捕頭請來!”盧小閑目光深邃,“或許我們該收網了!”
……
在盧無稽與武延秀說話之時,客棧的另一間客房內,魏閑雲與冷卿也在密談。
“什麼?我們可能都中了圈套?”冷卿吃了一驚,“魏先生,你這話是何意?”
“冷總捕頭,不是我危言聳听,我們幾方都是收到了匿名信才來到幽州的,你想想看,寫匿名信之人這麼做,目的何在?”
冷卿眉頭微蹙,他只想著如何將廢太子捉拿歸案,卻沒深想這一層。
“你再看看我們到幽州之後的情形,每一次都是被人玩于手掌之中,你覺得這正常嗎?”求書寨中文
“的確不正常!”冷卿點點頭,他猜測道“魏先生,你說的這股勢力會不會就是‘天煞’?”
“不可能,一個江湖組織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他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被利用了面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魏閑雲斷言道。
“這股勢力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冷卿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里面應該牽扯到朝廷中各方勢力的爭斗!”魏閑雲解釋道,“冷總捕頭,想必你也知道,韋皇後與太平公主一直在暗中爭斗!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股勢力才會用廢太子做餌,將我們幾方引誘到幽州來。”
“你是說,這些人想利用此事來挑起韋皇後與太平公主的爭斗?”冷卿猜測道。
冷卿雖然對朝廷派系爭斗十分厭惡,但此事涉及到自己,不得不耐下性子听魏閑雲說這些事情。
魏閑雲點點頭。
冷卿不解地問道“可這與我有什麼關系,我從不牽涉到你們任何一方爭斗!”
“當然有關系了!”魏閑雲一本正經道“正因為你從不涉及任何一方的爭斗,不管我與桓國公哪方出了問題,你都是見證人!所以說,你也是圈套中其中的一環!”
魏閑雲說的在情在理,冷卿無法反駁,不由他不信。
無論是誰,被人算計心里都不會舒服,冷卿也不例外,他恨恨道“魏先生,那我們該怎麼辦?”
冷卿的虛心求教,早在魏閑雲的意料當中,他反問道“那伙人設餌想釣我們上鉤,如果我們不再咬餌了,你想想他們會怎樣?”
冷卿目光一閃“魏先生,你的意思是……”
魏閑雲微微一笑。
……
盧無稽回到了土地廟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老叫花揉著惺忪的睡眼道“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一夜死哪里去了?”
盧無稽沒有回答老叫花的話,而是用沉重的目光望向老叫花“師父,您也是天煞的殺手嗎?”
老叫花微微一愕“你說什麼?什麼天煞?”
“師父,你還要瞞我多久?”盧無稽痛心道“趙掌櫃死了,常把頭死了,呂捕頭也死了,究竟死多少人,您老人家才會收手?”
“你說什麼?”老叫花渾身一震“常把頭和呂捕頭都死了?”
盧無稽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老叫花,並不說話。
老叫花強笑道“無稽,師父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天煞!”
盧無稽從懷中取出個香囊,遞到老叫花跟前“師父,這是您的吧!”
老叫花見了香囊,面上不由變了顏色,接過香囊,欲言又止。
武延秀在府衙大牢與蒙面人交手的時候,用劍從蒙面人手上挑落一樣東西,盧無稽趁人不注意將那物件偷偷藏了起來。他認得這東西,是老叫花的香囊。
“師父,這個香囊您從不離身,徒兒曾經問過您,這個香囊是從哪來的,您總推說以後有機會了再告訴我。”說到這里,盧無稽悲憤道,“可是,您的這個香囊,昨夜卻從蒙面的天煞殺手身上掉落,師父,你能給徒兒解釋解釋嗎,這是怎麼回事?”
“唉!最終還是沒瞞得過你!”老叫花嘆了口氣,慈祥地看著盧無稽,“師父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不想把你牽扯到這里面來。
盧無稽沒有說話。
“本來這事,我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說到這里,老叫花盤腿坐在了地上,然後對盧無稽招手道“你也坐吧!”
“這事說起來話長,還得從我師父說起!”老叫花給盧無稽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講完後,老叫花嘆了口氣道“若不是因為最後又接了廢太子這筆生意,估計江湖上就已經沒有天煞的名號了!”
“師父,廢太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叫花苦笑道“不久前,有人找到‘天煞’談了筆生意,願意出十萬兩銀子,讓‘天煞’全力保護一個人的安全,只要能渡過一個月,任務就算完成。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廢太子,只是隱隱覺得這里面有問題,竭力反對接這筆生意。可是,小林的女兒被對方下了毒,為了救 兒的命,我們不得不接了這筆生意!”
“ 兒?”盧無稽心中一動,猜測道,“師父,您說的是林老爺的女兒林 嗎?”
老叫花點點頭。
“這麼說,林老爺也是天煞的殺手?”
“是的,他是二師弟的大徒弟,綽號‘神鷹’,‘天煞’一直以來都是由他來負責的!”
盧無稽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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