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磊而言，警察恐怕是個很神聖的職業，因他說到這個詞時，眉毛都快樂著飛揚。
“什麼意思？”張楚雲出聲。
“字面意思唄，我說，我希望你能趕緊的，更像警察一點，好好考試，趕緊轉正。”
張楚雲看著楊磊，楊磊伸手過去攏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對于男人而言很長，已經到了肩下，所以幾下就被楊磊的手給攏了個干淨，露出他光潔的下巴。
“楊隊……”
“我覺得剃平頭不行，你不適合，但剪短點挺好。”
“……是麼。”
張楚雲無端端地有些臉紅，楊磊見他害羞，“嗤”的一聲，勾著一邊嘴角笑，“現在知道男人這麼長不好看了？那你剪不？”
“嗯……”張楚雲有些猶豫。
“不過這會兒不剪也無所謂，等你轉正了，我讓我媽給你剃。”
“也可以，你幫我決定就好，”張楚雲下意識地把手搭在了楊磊的大腿上，抬起頭看著楊磊，像是下了決心似的，“隊長，我听你的。”
“那當然我說了算，”楊磊一挑眉，打斷了張楚雲的話，“你一轉正就是我的正經下屬，到時候作為隊員，你要學的東西可還多——第二件事就是服從。”
“那第一件呢……？”
第一件要學到的事是什麼？
楊磊眨了眨眼楮，沒有回答。
“那件事，嘴上說了沒用，你得自己總結，我不告訴你。”他笑笑，“所以最重要的還是听話，做好我的下屬，我帶你吃香喝辣——”
“……”
——你到底為什麼要當警察？
初次見面的時候，楊磊就在車上問過他這個問題，醉酒的時候，楊磊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楊磊似乎特別不希望別人走這條道，他覺得辛苦，覺得路上充滿荊棘，所以總是以相當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身邊的同行人。
可現在，他問張楚雲要不要更像警察一點——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只有認同，才有結伴同行。
夜路漫長，不找同樣摸黑前行的伙伴，怎麼能行？
“我現在就已經很听話的。”張楚雲有著自己也不能明白的心情，鼻尖出了點汗，他有一瞬間想做點什麼，急沖沖的，有點熱，“——楊隊，你能這樣說，我真的……”
話突然卡住。
“你真的？”楊磊含笑。
“我……”
很高興。
這三個字要說出口的時候，張楚雲沒能發出聲音，只發出了類似于“哼哼”的聲響。這不是為了接近而特意賣出的乖巧，愉快就是愉快，未出口的話飽含真心，丁點兒雜質也不帶——不是因為任務，而是他就是快樂得想勾起嘴角。
他感到興奮，感到放松，但這感覺又怪異莫名。
多奇怪啊。
工傷放假，楊磊仍活得像個陀螺。
命案一天不破，他就一天不打算從連軸轉的狀態中解脫。李澤安最近接了他的工作，利用職務之便直接把屈婉婷調走給自己干活。屈婉婷離開前幫楊磊弄來了厚厚的卷宗，眼巴巴的，像只被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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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楊磊趕她，“傻站著干什麼，一會兒老李同志又要針對我。”
“李哥真奇怪，遇上你就那麼擰巴，”屈婉婷不肯走，趴在桌前哀求，“楊隊…我支持你並案處理的呀……我想看這個案子。”
“屈婉婷。”楊磊無奈。
“哎！”小狗尾巴晃了起來，女孩兒听見指令立正站好，“在！”
“你看後邊兒。”楊磊指指她的背後，“別傻了。”
“……？”
“屈婉婷。”這一聲是李澤安叫的，聲音不可謂不冰冷。剛才還在耍寶的屈婉婷倏然噤聲，成了啞巴。
“我還以為你去了哪里，人都找不著，”李澤安靠在門口，抓奸似的硬邦邦，“豐田區和海河區交界處發現尸體，應該是自殺，我不是讓你去走訪一下？”
“哦……”屈婉婷眼觀鼻鼻觀心地被李澤安帶走，“我馬上就去……”
“哼。”
“總算走了，麻煩的，還讓我被老李瞪了一眼，”楊磊把視線移回卷宗，兩條腿蜷上來，他蹲在自己的辦工椅子上，坐沒坐相地啃著筆頭，“手機數據的物證單……在被害人上天台之前，他曾接過一個電話？關于這個號碼……媽的，未實名？！”
“嗯，170和171開頭的號段不需要實名，買賣方便，即插即用，即拔即扔。”小王今日較閑，也跑來楊磊這兒跟著看卷宗，他嘟嘟囔囔著，“犯罪首選噢，什麼時候才實名制啊。”
楊磊有些煩︰“看電信的查詢單……打電話的人和被害人是同一個基站，勝利賓館那里基站的覆蓋面積大嗎？”
“小——不如說差不多只覆蓋了勝利賓館一家，那是專用基站。”
“那這個號碼問題很他媽大。”楊磊在這點上打了個圈，“同一地點，沒有實名，打完之後幾分鐘被害人直沖天台，奔赴死亡，誰能把他叫上去？怎麼有的他的電話？熟人？”
“這年頭信息泄露那麼厲害，有什麼找不著的。”小王撇撇嘴，“騙子電話你還接得少？”
“倒也是，已經不是互相認識才會有彼此電話的年代了，”楊磊轉頭，翻開了另外兩件案子的卷宗，“這都是兩年前的案子？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什麼什麼，我看看——哎？真的，我也沒什麼印象。”小王瞪大了眼楮，嘟嘟囔囔了起來，“兩人死亡，物證只有dna，男的亂刀捅死，女的一刀斃命，而且兩人都被洗劫一空啊——這不算小案子了，我怎麼沒印象。”
楊磊皺著眉，“我也沒有……兩年前，嗯，我應該已經當上里了隊長。”
“楊隊，”一直在旁邊當布景板的張楚雲出了聲，他伸出手指指文件上的一個地名，“大牛縣是哪里？”
“鷹城的附屬縣，地盤不小，常住人口幾十萬跑不了。”楊磊摸了摸下巴，“我記得以前是劃在豐田區管理的，哎……噢！對！去年大牛縣劃給我們了？”
“對對對，我都忘了這事兒，”小王一拍手，“案件是交接過來的，怪不得我沒印象。”
“大牛縣的搶劫殺人，719……犯案地點也不一樣，行為模式也不同，動機好像也不一樣——媽的，李澤安不會說對了吧，這倆案件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困啦……明天再和大家道謝……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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