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1941年9月14日,雅科夫和伊萬諾夫正帶著美國佬在殘損的營地里尋找能用的東西。
“汽車毀了,而且整個營地也沒有完好的了......”伊萬漫不經心的說著不好的消息,就仿佛說著與他無關的事一樣。“那怎麼辦?我們只能走著去了?”雅科夫他們依然決定完成任務,但看起來這次任務的時間會變得比較長。
收拾了一下剩余的裝備,三個人就背著包上路了,至于翻譯,他們只找到了其焦黑的尸體。“雅科夫,please tell me,那個......cccp,呃,fighter plane,在哪?you knoean?就是嗡嗡嗡的那種。”他一邊問一邊用手勢模擬飛機,一邊用夾雜著英語的俄語問著。“呵,霍爾,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但很多時候我們所見到的都是被擊落的甦聯空軍飛機。我很想對空軍飛行員大罵,但看到那些陣亡犧牲的飛行員,我也罵不出口來!”霍爾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點點頭說了句︰“i know!i know!”然後轉過頭繼續前進。
正說著話,前方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仿佛千軍萬馬正在趕來,大地也為這種威勢而顫抖。呼啦啦的一群騎兵疾奔著從他們身邊經過,雅科夫幾個人趕緊讓在一邊,這些蒙古人都騎著高頭大馬,他們一臉的嚴肅,在馬匹後面還跟著裝甲車,還有反坦克炮正被馱馬牽引著跟隨在後面,除此之外,雅科夫他們還看到了重機槍、迫擊炮,還有背著反坦克步槍的騎兵。“oh!god!”霍爾在旁邊嘖嘖驚嘆,為這群騎兵所攜帶的強大火力而驚嘆。“這都是布瓊尼元帥的功勞,他給騎兵插上了翅膀,極力的為騎兵配備各項先進武器!”伊萬在旁邊念叨著。
他的念叨聲似乎被一名騎兵听到了,對方在經過雅科夫一行人身邊時一勒馬,轉身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來,抽根煙,步兵同志們,你們準備去哪?”雅科夫發現來人佩戴著少校的軍餃,趕緊行禮,“少校同志,我們準備護送美國人去基輔!”
騎兵少校皺了皺眉,“去基輔?你們準備走著去?”“原本是有一輛車的,可是被德國飛機給炸了......”少校嘆了口氣,“這群該死的法西斯蒼蠅,最近越來越猖狂了,傳令兵!找三匹馬給他們!”
一名背著步槍的中年上士牽著三匹馬走了過來,“這都是我們團的好馬,它們是你們的前輩,打過白匪軍!可惜它們都老了,不能沖鋒了,你們一路上要好好照顧它們,也不用太麻煩了,不要急行,每隔2個小時就休息一下,放它們自己去吃草......到了基輔你們就放開它們,那里有我們騎兵團的營地,它們會自己回家的!”
“行了,老爹!這些小伙子會好好照顧阿芙拉和吉雅還有妮亞的!我們走吧,還有任務呢!”少校不耐煩的登上馬說道,然後“架!”的一聲,騎著馬直追前面的隊伍。“我們團長是個好人,就是性子急了些,不過,哪個騎兵團長的性子不急呢?那樣肯定不會是一個好騎兵團長的!”說罷也轉身離去。
“謝謝你們的馬!你們是哪部分的啊?”雅科夫在後面大喊,只得到一聲充滿自豪的回答,“我們是曾經打過鄧尼金的卡爾梅克第213騎兵團,現在接到任務要去阻擊克萊斯特的第一裝甲集群!”
騎著借來的馬,雅科夫覺得舒服極了,他回頭看了看美國人,那家伙正像個猴子一樣在馬上坐立不安呢,看的出來他是第一次騎馬,完全掌握不住要領。“霍爾,別把它勒的太緊了!你要順著它的脾氣來!”跟在後面的伊萬聞言笑道︰“希望到了基輔,我們的美國朋友不會弄丟他的屁股!”
陽光通過樹葉照在地上,印出斑駁的影子,一路上只听到馬蹄聲在響,雅科夫就這樣騎著馬走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了,他從背後把機槍摘下來,拿在手里好隨時都可以開火,旁邊趕上來的伊萬用眼神詢問了一下,下馬並把韁繩系在一顆樹上。
“嘿,my friends.......”趕上來的霍爾剛想說話,就被雅科夫用手勢制止了,他睜大眼楮看著伊萬和雅科夫兩個人微微彎下腰,以戰斗姿態撥開旁邊的樹叢,並輕輕跨了過去。
兩人順著一條小路徑直走向樹林深處,越往里走,雅科夫越覺得有股寒氣從里面冒出來,仿佛什麼未知的危險正等著他們,他甚至能听到不遠處傳來的“呼呼”的聲音,他快步沖了上去,一個翻身靠在某顆粗壯的古樹後面,伊萬則端著槍,保持瞄準姿態慢慢向前移動,等越過一個小丘後,他停在了那里,雅科夫看到他已經就位,順勢站起來直奔他身邊,當他的視線終于可以看清小土丘後面時,一幕驚人的景象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
火,全是火,無比炙熱的大火正在吞噬周圍的樹林並往旁邊蔓延。在火焰的中間,是一幢幢幾乎已經看不出樣子的小木屋,但從其布局可以看出,這里原本是一座村莊。
雅科夫越過火焰,他發現中間地帶還是有些炎熱,但燒無可燒而漸漸熄滅的火焰正帶走這些余熱,他一腳踢開一間還保持著原本樣子的木屋的門,那被燒的殘損的門應聲倒地,出現在眼前的是三具焦黑的尸體。雅科夫捂著嘴鼻,上前檢查了一下,對跟在後面的伊萬說,“98k子彈的傷口,好消息是他們是先被射殺然後才被燒焦的......”伊萬用槍口推了推尸體,兩具大人的尸體下面壓著一個小小的孩子,“至少他們死的沒那麼痛苦!”
隨後趕來的美國人震驚于整個村子的覆沒,但雅科夫他們早已看慣了這種慘狀,他們見怪不怪的開始清理整個村莊,最後美國人也加入進來,用一塊破布蒙住嘴,把一具具焦黑的尸體搬出來,最後點出來135具尸體。
所有的尸體上都有槍傷,幾乎清一色的毛瑟98和mp40的彈傷,“有德國人潛入進來了,就在我軍防區內!行了霍爾,我們挖個坑把他們埋在一起,然後趕到最近的營地去報告,讓他們派人來搜查吧!”霍爾的精神很不好,哪怕將尸體全部掩埋好,他們離開了好長時間,霍爾都沒再說話。
“美國佬一定沒見過這些!看他那樣子,明顯受到打擊了!”伊萬趁著雅科夫接近自己時探過身輕聲耳語,“美國真是個和平的國家,和平真好啊!”雅科夫暗自感嘆。
“同志!”看到霍爾趕了上來,兩人停止了說話,看著美國人操著不熟悉的俄語問︰“他們,那些nazi,他們為什麼要把整個村子里的人殺光?”伊萬看了看他,突然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指著他,“你居然會問這麼個問題?這不明擺著嗎!無外乎兩種可能,”他停止了笑容,冷冷的說︰“一種是為了防止自己的蹤跡被暴露,畢竟死人才不會說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取樂唄!”
“取樂?”听到這句話,霍爾不禁打了個冷戰,“是的,取樂!我們小時候都喜歡玩戰爭游戲,但當我們長大了,真正的投入進去時才會發現戰爭沒那麼有趣,戰斗之前是痛苦而漫長的訓練,然後枯燥的行軍、準備,”
“最後終于等來了戰爭,卻發現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死的不僅是敵人,也有可能是自己,或是自己的好友、兄弟、父輩!即便沒死,傷口、尤其是心靈傷口的痛苦也足以讓人發瘋!如此枯燥如此幻滅!這種時候自然要找些樂子來排遣一下,那麼對于人類來說,什麼是最好的消遣物呢?無外乎兩個,性,和暴力!把手無寸鐵的村民給一一槍殺,這種欺負手無寸鐵的人的快樂,正是能讓人不至于被戰爭所吞噬的快感啊!因為,當你成為戰爭的機器時,戰爭自然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行了,伊萬!少說兩句,”看到霍爾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不對,雅科夫及時出聲制止了伊萬,但也引來了伊萬的怒火,“你這個血族雜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雅科夫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再說一遍?”“我就說又怎麼樣,血族雜碎!”雅科夫一拳揮了過去,伊萬從馬上摔了下來,半天沒動靜,雅科夫有些擔心,他下馬走近伊萬,卻不想對方回身就是一拳,這一下讓雅科夫毫無防備,他感覺自己整個鼻子開始冒血。“你這個狡詐的小人!”雅科夫氣瘋了,他揉了揉鼻子,一把撲了上去。旁邊的霍爾還在震驚中,等他回過神,突然發覺保護自己的兩個甦聯兵居然打了起來,他在旁邊急的大叫,卻又插不上手。
他們互相斗毆了許久,最終,兩個人騎著馬,中間隔著霍爾,一路上都不再說話。伊萬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雅科夫,摸了摸陣痛的手腕,突然罵道︰“我實在是蠢貨,居然跟血族打架,我吃了大虧,霍爾你看看雅科夫,他都恢復了!”
“你確實是蠢貨!你一定是第一個主動找血族拼近戰的狩魔獵人!”雅科夫聞言嗤笑一聲,結果卻引得伊萬更大的笑聲,等笑過了以後,雖然兩人還是無話,但剛才那緊張的氣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