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後悔
在射雕和神雕世界之中，《九陰真經》始終是一件貫穿劇情的關鍵。
書中的許多高手，也都與《九陰真經》有著或深或淺的關聯，並且受益匪淺……
即便是昔日被奉為“天下第一高手”的王重陽，雖說不曾修習過《九陰真經》。
但當林朝英創出了克制全真教的《玉.女劍法》之後，王重陽一時間難以破解，卻又不願意輸了面子，只能求助于《九陰真經》，用九陰真經上的武功破解了玉.女劍法，並留下了“重陽一生，不弱于人”。
這其中，也是有幾分掩耳盜鈴的意味。
對于王重陽這種，已經臻至天下絕頂的人物來說，觀看九陰真經，和修煉九陰真經，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君不見，“老頑童”周伯通，便是在桃花島上，將《九陰真經》上記載的武功全部修煉成功的。
而王重陽天賦才情都在老頑童之上，即使是粗粗閱覽了幾遍，若說沒有學會《九陰真經》上的武功，實在是很難相信……
只有黃藥師，他至始至終都堅持著自己的諾言，沒有修煉過《九陰真經》上的武功。
這種行為很傻，但是這背後的堅持，讓人敬佩。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黃藥師不是得不到《九陰真經》，而是在得到之後，選擇了放棄。
“黃島主知行合一，一諾千金，在下佩服。”
蕭晨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幽幽道︰“只是……在下還是想勸一句，有些堅持，其實根本沒有必要。《九陰真經》乃是千年來道家積累的武學之大成，對當世任何一個武者，都有巨大的啟迪作用。與黃島主同級的高手，因為九陰真經之故，或多或少都在進步，而黃島主，卻始終停滯不前。一進一退，一得一失，黃島主還望三思。”
“你好像很擔心我不夠強？”黃藥師奇怪道。
嘴角勾起，蕭晨臉上，浮現一抹自信的笑容，幽幽道︰“我最怕的，便是日後舉目四望，天下卻無一可與我論道之人。你們越強，我才會越興奮……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懼怕對手的強大，只會懼怕自己的弱小！”
這的確是蕭晨的肺腑之言。
武者永遠是在不斷戰斗之中，尋求突破的契機。
若是一昧敝帚自珍，故步自封，只會阻斷自己上升之路。
更何況，黃藥師此人，小節有損，但是大節不虧。
他性格偏激，亦正亦邪，行俠仗義之事做的不多，但是肆意妄為之事也做了不少。
但是在神雕的最後，黃藥師在襄陽擺下二十八宿大陣，舍生忘死，在浩浩蕩蕩的蒙古大軍中，幾度處于生死邊緣，卻依然堅持戰斗到了最後。
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讓蕭晨對黃藥師刮目相看了。
雖然黃藥師一生離經叛道，狂傲不羈，漠視“傳統禮教”，然卻最敬重忠臣孝子。
據黃藥師的說法，此乃大節。
能夠以“忠孝”立身的人，再如何的離經叛道，也不會讓人厭惡。
只可惜……
蕭晨的想法注定落空。
卻見黃藥師搖頭道︰“我知道九陰真經上記載的武學，是我這一生都不能望其項背的。只要修行了九陰真經上的武功，實力再上一層樓也不是問題。但是我黃藥師雖然稱不上什麼君子，卻也是言出必行之人……”
“有些話既然說出去了，就已經收不回來了。”
說到最後，話中難掩惆悵。
蕭晨聞言，心中卻是一動……
當年黃藥師娶馮衡為妻，還收了陳玄風、梅超風、曲靈風、陸乘風、武眠風和馮默風六大弟子。
而陳玄風、梅超風互生愛慕，擔憂黃藥師性格怪癖不予應允，便竊取了《九陰真經》下卷，離開了桃花島。
黃藥師大怒之下，遷怒于其他徒弟，挑斷其余弟子腿筋，全部逐出師門。
馮衡為了安慰黃藥師，再想把經文默寫出來，但因不懂含義多半忘記，苦思冥想幾日幾夜寫下了七八千字之後，導致流產生下了黃蓉，自己也因此逝世。
這是黃藥師心中永遠的痛……
事隔多年，黃藥師心中早有悔意，也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貪欲作祟。
相比于《九陰真經》，他更希望馮衡復生。
除此之外，年齡越來越大的黃藥師，也越來越開始懷念自己的其他幾個徒弟。
當年之事，是陳玄風和梅超風盜取經書，但曲靈風、陸乘風、武眠風和馮默風完是受了池魚之殃……
黃藥師為了泄憤，挑斷了他們的腳筋，將他們全都逐出了師門。
饒是如此，幾人心中非但沒有對黃藥師心懷怨恨，反倒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夠重新回到桃花島。
時隔多年，黃藥師也是幡然悔悟，不僅將陸乘風重收門下，授予“旋風掃葉腿法”以便恢復行走，還準許其傳授桃花島武功給陸冠英。
得知武眠風已死，黃藥師吩咐梅超風，尋回《九陰真經》，並將其他弟子及家屬帶至歸雲莊。
之後，還將曲靈風的孤女傻姑，帶回了桃花島。
他有心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
可惜，天下之大，想要尋找幾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而梅超風，也是在不久之後，為了救黃藥師，而慘死于歐陽鋒之手。
黃藥師這麼多年東奔西走，雲游天下……
未嘗不是想尋找自己昔日弟子的後人，讓他有機會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失。
他是一個自負且高傲的人。
這麼多年來，曲靈風的女兒傻姑，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就已經說明了黃藥師心中的悔意。
“黃島主，覆水難收，逝者已矣……”
蕭晨淡笑，意有所指道︰“希望島主能夠珍惜眼前之人，不要做出什麼後悔莫及之事。”
“哦？”
黃藥師皺眉。
“恕在下直言，黃島主與令愛，還有郭大俠之間，似乎已經許久未曾聯系了吧？”
蕭晨開口，幽幽道︰“如今蒙古人蠢蠢欲動，意圖染指我中土社稷，郭大俠夫婦鎮守襄陽，勢必與蒙古人有著一戰……不知黃島主以為，勝算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