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山查出的藥源地,是在一家脂粉鋪,店鋪名字叫香寶榭。
據安林春後來調查所知,那是城中最大的一家脂粉鋪。里面賣些胭脂水粉,還有香料香膏。因為粉質細膩,香味怡人,不少姑娘會來這里購置。不過因為價格不低,平常百姓根本消費不起,所以來這里的基本上都是官家小姐或官老爺的那些三妻四妾。除此之外,宮中有不少嬪妃也會經常在這里采辦胭脂水粉。
安林春以此推測,香寶榭的背後勢力多少應該跟官府有些牽連。
官商勾結,這里頭的名堂可就復雜了。
安林春趁一日清閑時去香寶榭逛了一圈,本來是打算一個人去的,哪知迎珍非纏著她,讓她帶上自己。說是擔心安林春一個人在外頭不安全。
能有多不安全,她一個曾出任過皇宮內衛統領的人?
不過迎珍的嘴皮子很能說,又因為一堆歪理邪說,最後安林春拗不過她,將她一並帶了去。
安林春穿著先前去刑部的時候應榕借她的藕色襖裙,她原是早就該還她的。但是因為沒找到機會,所以就一直放著了。
安林春今日將這套襖裙翻了出來,然後找了頂帷帽戴在頭上。迎珍站遠了一瞧,愣愣搖了搖頭,“奉儀,你穿成這樣都不像你了。”
安林春不以為意地撫了撫裙子上折起來的褶子,隨意道,“那我該是什麼樣的?”
“嗯……”迎珍沉吟一聲,然後用力道,“穩重的!”
“今天不穩重?”安林春抬手撩起遮在眼前的帷幔上的一片白色薄絹。
“今天不穩重,今天您像個未出閣的姑娘。”迎珍搖頭否認道。
安林春不再理會她,放下薄絹出了府。
安林春不知道香寶榭具體在哪條街上,最後還是得靠迎珍帶她去。
“奉儀,你缺胭脂水粉,可以跟我說啊,我讓管家找人去外面采辦一些回來。或者,你也可以跟殿下說,殿□□貼,這點東西還是能答應奉儀您的。”迎珍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嘮叨道。
迎珍覺得購辦胭脂水粉這種小事,沒必要自己親自出府跑一趟。外面人多眼雜,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安林春听她說的那麼天真,不忍心嘲諷她,只敷衍道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句,“別人買的我不喜歡。”
“不喜歡?可是太子府買東西都挑頂好的買,奉儀若是都不喜歡,那這城中恐怕就沒有奉儀會喜歡的了。”迎珍認真道。
安林春听了頭疼,只管往前走,不再說話。
迎珍這時候再蠢也知道要閉嘴了,她吐了下舌頭,然後踱著小碎步往前快步走去。
香寶榭作為城中最大的一家水粉店,出乎意料的,並未建在城中的繁華熱鬧地段。它矗立在歸月湖畔,一片風花雪月地,倒也有意境,顯得脂粉鋪都少了幾許脂粉味兒。
鋪子有三層高,屋檐下掛著一塊沉香木牌匾,牌匾上刻了三個字,“香寶榭”。字是黑的,刻在深褐色的木頭上,不仔細看的話,基本上是看不見的。兩排燈籠從樓宇兩邊垂下來,燈籠里好像香料,晚間燈火被點上的時候,香料會散出清幽的香味。
安林春抬腳跨上門前台階,未進得大門,就聞的一陣香氣撲鼻。她抬頭看去,發現有兩個女子正從店內走了出來。迎面走來的那女子裊裊娉娉,眉目精致。後面那個,則清秀伶俐。看起來應該是哪家的小姐跟侍女,一前一後。有人看見她們出來了,連忙上前來接。安林春轉過頭去,就見門口早就有輛馬車候著了,馬車四周圍了四五個家丁模樣的人。
“能來這香寶榭的,多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排場大。按奴婢說呀,奉儀您也應該坐馬車來的,再讓殿下給您派幾個護衛,那面兒足足的!”迎珍昂頭道。
“只不過買個胭脂,還不足以能讓太子為我興師動眾。”安林春邊道邊抬腳跨進了店內。
香寶榭的門面很大,里面卻沒什麼人,四面窗戶大敞,能一眼望見對面的湖泊,環境十分幽靜。胭脂水粉一排排瓷盒擺在案上,品種齊全,作用各異。風從窗外吹過,脂膏香氣,一陣一陣鑽入鼻孔。迎珍進去沒多會兒,便只覺心神蕩漾,兩眼昏花,想一頭栽進去昏睡一覺。
“姑娘頭一回來,想買些什麼?”一丫鬟模樣的人走到安林春面前,細聲朝安林春道。
這些賣東西的,眼楮毒著呢,稍稍一瞄,就知道哪個是主子,哪個是侍女。哪個有能力掏錢,哪個負責拎貨。
安林春是來查探這家店的底細的,並不是真的買東西的。不過為了不讓別人起疑,裝還是要裝的。她看著案上那些脂粉盒,隨手就拿了一個起來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淡定道,“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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