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陸恆打算等公司步入正軌後再找新鳳祥商談長期合作的事情，如今倉庫那檔子事一出，卻不得不提前了。
此刻，面對新鳳祥集團執行董事兼副總裁戴驊的詢問，陸恆想了想，沒有立刻正面回答，反問道︰
“不知貴公司能吃下多少？”
這話一出，別說新鳳祥的戴驊、杜榮等人，就連陸恆身邊的洛子嫣都是一愣。
听老板這口吻，好像手里有用不完的黃金似的。
這有點不可思議。
國人自古以來就有藏東西的“美德”，要說家里找到一些祖傳的金條倒不是沒有可能，不過老板能如此淡定地問新鳳祥這麼大的珠寶集團能不能吃得下，顯然他手里的黃金數目絕不低于噸級。
其實，如果不計算商品附加值，以收購價而論，一噸黃金的價值大概接近rmb三個億左右。
這年頭，億萬富翁並不新鮮，盡管很多富豪的資產都是股票、不動產等一些不能及時變現的東西，但能隨時拿出三個億現金的牛人也不算鳳毛麟角，尤其在望海這片地方。
但是，三個億和一噸黃金背後所代筆的意義截然不同，錢是賺不完的，但黃金卻是不可再生的稀有資源，有門路能掙到三個億的人，未必有門路能弄到一噸黃金。
更何況能讓老板擔心新鳳祥這麼大個集團吃不吃得下，那他手里掌握的黃金數目又豈止一噸這麼簡單？
洛子嫣偷偷看了眼陸恆雲淡風輕的側臉，內心不可抑制地產生一股驚奇，以前只覺得他是一個初出茅廬、花錢大手大腳的二世祖，為偶像宣傳演唱會都能豪擲幾千萬，現在看這架勢，老板絕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以後瑩瑩跟在這樣的老板身邊，也不知是福是禍？
本來洛子嫣看閨蜜和老板這麼般配，而且曹毓瑩眼光高，因此單身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踫到一個年紀相仿又能讓她看上眼的優質男生，洛子嫣本來還打算替臉皮薄的曹毓瑩爭取一下。
辦公室戀情這種東西，顯然不能限制到公司老板和總經理頭上去吧。
然而此時此刻，洛子嫣卻不由自主地收起了那點心思。
而新鳳祥這邊，戴驊和杜榮面面相覷了一會，兩人都有些驚訝于陸恆的口氣，不過戴驊畢竟是見過世面的，沒有讓陸恆等太久，而是試探性地報出一個數字︰
“一年三十噸，不知陸總可否？”
據不完全統計，去年全國的民間黃金商品交易總額為一千億左右，其中，新鳳祥集團獨佔兩百億，相當于全國黃金交易總額的五分之一。
新鳳祥在黃金產業方面的實力可見一斑，而這僅僅只是黃金一方面的營業收入，其他類型的珠寶新鳳祥也有涉獵，尤其是翡翠這一塊，作為一家歷史悠久的大型珠寶集團，新鳳祥的底蘊和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不過，雖然新鳳祥一年在黃金方面的營業額超過兩百億，但以平均350元以上的出售價來計算，涉及黃金交易的數量也不過才六七十噸左右。
戴驊一張口就是三十噸，已經是集團一年在黃金方面營業總額的一半，說實話，戴驊不認為陸恆能拿得出這麼多黃金。
不過只要他能拿出三分之一，哪怕只是一年十噸，對集團來說都是不小的助力，集團的海外擴張計劃從幾年前就開始討論，但由于黃金原料供應的限制，海外擴張計劃一直得不到有效實施。
而且國內珠寶市場的競爭也很激烈，如果集團把資源都向海外市場轉移，那國內市場肯定會保不住了，作為一個立足于華夏的民族珠寶企業，國內市場是新鳳祥集團無法放棄甚至必須更要想辦法搶佔的核心市場。
听到戴驊報出的數字，陸恆果然愣了片刻，不是數目太大，而是太小了，新鳳祥這麼大個集團，一年只能吃下三十噸？
陸恆算了算，系統一天能復制一千根金條，就算一年只復制三百天，三十萬根金條，相當于75噸。
于是，陸恆向身旁的戴驊說道︰
“戴總，我一年能向貴公司提供至少70噸以上的黃金，而且絕對都是提煉好的高品質黃金，戴總能否吃得下？”
“一年至少70噸？”
戴驊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如此驚訝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從接手新鳳祥集團的總體運營以來，戴驊每年經手的資金都是數以百億計，但此刻陸恆口中的這“70噸”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70噸黃金，價值兩百五十億左右，比集團一年的黃金交易總額還要多，陸恆能單方面提供這麼大筆數目的黃金，戴驊實在難以置信。
不過，如果這是真的，那集團在東南亞及海外市場的擴張計劃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而戴驊作為公司的執行董事及管理和執行者，也能因此而獲得豐厚的獎金和股份分紅。
黃金是新鳳祥起家的老本行，只要來源充足，集團是不會懼怕海外市場的同行業競爭的。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戴驊的呼吸都似乎粗重了一些，身體前傾，看向陸恆緊張地問道︰
“陸總，您說得可是真的？”
陸恆笑了笑，說道︰
“黃金這東西又做不了假，戴總在擔心什麼？”
“不不不，戴某並非懷疑陸總，只是，只是……”
剛到酒店包廂的時候，戴驊對陸恆的態度雖然也很客氣，但多半還是對待晚輩和後生的一種態度，而此時此刻，從戴驊的神情和狀態來看，他明顯已經把陸恆擺到了很高的位置。
對陸恆一年能拿出70噸以上黃金的說法，戴驊無法判斷真假，但萬一是真的呢？
一年就是兩百多億的交易額，而且都是現金結算，這樣的大人物別說戴驊一個打工的區區集團副總裁，就算是集團董事長也得客客氣氣地對待。
更何況，一年能拿出幾十噸黃金的人，他背後的能量和勢力，又絕非一個百億富豪能夠概括的了。
不管他是從哪弄來的，總之，絕對不是戴驊能夠惹得起的存在。
假如陸恆所言非虛，那這筆大生意光是戴驊出面只怕級別就遠遠不夠了，必須得董事長親自出面才行。
陸恆見戴驊遲疑不定，于是話鋒一轉，說道︰
“長期合作不是小事，戴總不忙做決定，不如我們先單獨做一筆小生意吧，也算是見證一下彼此的誠意。”
“好，陸總您請說。”
“那就先交易個兩噸左右吧，這個戴總能做主吧？”
陸恆的口吻，仿佛說得不是兩噸黃金，而是兩噸白菜。
戴驊連忙說道︰
“沒問題，兩噸黃金，現在就可以交易，價格方面……”
“戴總說吧，價格公道就成。”
陸恆把問題拋給了戴驊，令他一時為難起來。
黃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商品，可沒有批發價這一說，而且陸恆又不是那種散客，這麼大筆數目的黃金，如果他們不給出一個令對方滿意的收購價格，人家憑什麼要跟新鳳祥合作？
全國那麼多珠寶企業，一旦受到風聲，個個都會把陸恆奉若上賓，使出各種手段拉攏，因此為了留住陸恆，戴驊咬了咬牙，說道︰
“300，陸總您覺得怎麼樣？”
世界黃金價格時有波動，但一般來講，收購價都在260元每克左右，戴驊一下子把收購價提高到300元，也算是出了血本了。
黃金的價格都是以克計算，這筆生意達到兩噸，差一塊錢就是兩百萬，黃金是貴，但利潤率真得不高，也就是新鳳祥這樣的大品牌能好一點。
300元的收購價，這兩噸黃金其實就沒什麼賺頭了，最多不會賠錢而已。
不過大小也就是兩噸黃金，戴驊好歹是集團的執行董事兼副總裁，這點權限還是有的，而且這筆陸恆口中的“小生意”對戴驊來說還是以討好他的成分居多，這300元不可能成為後續長期合作的價格參考。
相當于，戴驊是通過這種方式送錢給陸恆。
陸恆對這個價格當然是很滿意，其實戴驊只要正常給出一個價格，陸恆都不會太過糾結，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不在此。
“好，就這個價吧。不過這兩噸貨我下周才能給你，我也不要你什麼定金，貨到付款即可，但是……”
“陸總您還有什麼要求？盡管說。”
戴驊現在對陸恆的態度，頗有點有求必應的架勢，他是個純粹的商人，只要能留住陸恆這個大客戶，什麼要求都無所謂。
陸恆笑了笑，圖窮匕見地說道︰
“不知戴總可否先給我開具一份交易憑證？”
這個要求令戴驊有些意外，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迅速地同意道︰
“好，沒問題！”
這才是陸恆的真實目的，有了新鳳祥集團提供的憑證，黃金來源的問題應該能夠暫時解決了，警察見到憑證，估計不會細究，當然，陸恆之前提出的長期合作也不是在誑人。
目的達成，陸恆也沒心思在這多呆了，便提出離開。
戴驊一路把陸恆送到門口，說道︰
“陸總，關于長期合作的事我會盡快和董事會商議，爭取本周內給您一個答復。”
“哈哈，不急。”
“嗯嗯，陸總您慢走。”
送完陸恆，戴驊回到座位上，一時沒有離開。
陸恆方才的態度令戴驊有些拿不準，關于長期合作的事，他嘴上說不急，看起來心里也確實不急，但他不急，戴驊不能不急。
對方手握著龐大的黃金資源，擁有絕對的選擇權，未必一定要跟新鳳祥合作，雖說戴驊剛才用300元高價收購了陸恆兩噸黃金，但戴驊也知道，這點錢對于陸恆那樣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不行，一定得想個辦法穩住他。
商場如戰場，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關于陸恆的消息，戴驊覺得隱瞞不了多久，一旦被同行探听到，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拉攏陸恆，這是戴驊絕不想看到的。
于是，戴驊向身邊的杜榮問道︰
“杜經理，你和陸總接觸過，對他有什麼了解嗎？”
杜榮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戴驊一問，他便知道了對方心意，說道︰
“陸總之前來過浦江旗艦店兩次，第一次只交易了百萬左右，第二次直接達到了一噸；關于他本人，我了解得不多，不過他兩次來店里都是同一個銷售員負責接待的，而且，听說他們的關系不錯，私下里還有接觸。”
戴驊眼楮一亮，集團旗下門店里的銷售員一般都是女性，像陸總那樣的人物竟然能抽空和那個銷售員私下里接觸，顯然對她是有想法的。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戴驊眼珠一轉，立刻問道︰
“那個銷售員叫什麼？工齡多久？什麼年齡？”
“尤麗麗，工齡超過五年，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年齡……好像有二十五六了吧。”
戴驊眉頭一皺，二十五歲，好像有點大啊，陸總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難道真能對大他幾歲的女人感興趣？
還是說，那個尤麗麗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管那麼多了，有總比沒有好。
“立刻聯系她過來，我有重要的事交代。”
“是，戴總。”
“等等！算了，你親自派車去接她過來吧。”
“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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