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上午七點鐘左右,晏禾才揉著眼楮緩緩從床上爬起來,隨即就是“穿越氏”例行三問︰我是誰?我在哪?我怎麼了?
眼楮漲的發酸,越揉越發黏在一起。仿佛涂了520強力膠,干澀的沒有辦法張開。干脆筆直的躺下,大被蒙過頭。
不行……還有網絡課……晏禾勉強睜開一只眼楮,撐起一條縫。從窗簾縫中透出的縷縷光線仍刺的他眼楮生疼。
算了,算了。他蜷成一個球,緊緊閉上眼楮。上什麼網絡課,睡覺吧,狗命重要。至于老師那里……萬一顧澤打電話來詢問,就說身體不舒服好了……
由于缺乏睡眠導致的眼楮睜不開,也是身體不舒服的一種表現嘛。就眯一小會兒,一小會兒。
找到了一個理由,晏禾心安理得地甜甜沉沉地睡去。
隱約中感到身體向左斜了些,左邊軟軟的床榻向受到了什麼壓力往下凹了幾分。
晏禾翻了個身,背對著動靜的來源方向。
額頭突然一涼,一雙寬大的手貼了上來,隨後感受到了一絲冰冰涼涼滑滑的觸感。
夢里有一汪寂靜的潭水,仿佛藍色花紋的絲綢從天邊鋪陳而來,在他的身上流瀉。他的肝膽皆是冰雪的赤子狀態。
再次醒來時,仍是頭重腳輕。閉著眼伸手摸索了一陣,沒有摸到印象中習以為常放在左側的手機。
反倒是摸到了什麼硬硬涼涼的東西。
不對!晏禾猛然睜開眼楮,一摞數學教輔用書堆在床邊的櫃子上。大腦迅速回血,昨日的記憶一點一點堆砌起來。
整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乾坤大挪移,從床頭睡到了床尾不說,睡褲退的干淨,雙腿夾著一個枕頭,床單限制級的皺皺巴巴。
他縱身一躍,迅速清理現場。
顧澤站在門口,看著他連滾帶爬的撿起被他揣在地上的毯子,頂著雞窩穿著三角褲衩急匆匆的擺好枕頭被子,拉平床單。
做完這一切,他滿意的看著杰作,整個人放輕松地舒了口氣,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還好,還好。”
顧澤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些,輕咳一聲。
不遠處的男人果真像驚弓之鳥,一臉受驚的回過頭,尷尬的撓著頭︰“顧、顧老師,早。。”
顧澤笑著點點頭︰“早。”
“現在幾點了?”男人的神情十分不自然,邊問邊彎下腰光著腳找拖鞋。
“十二點半。”
“啊?”晏禾錯愕的抬起頭。他明明定的是七點鐘的手機鬧鈴。
“三節網絡課已經上完了。”顧澤平靜地闡述著一個事實。
一陣涼意竄上脊背。操蛋的,逃網絡課就這麼被抓了個現行。
世上最危險的事情莫過于把鬧鈴掐掉後又閉上了眼楮。
這是當前人類唯一可實行的穿越方法,閉眼的5秒鐘就能抵達5小時後的未來。
他覺得扎心。
-
冬天的衣服不容易干。
顧澤挑了一身適合他的衣服,讓他換上。
卡其色的毛衣摸上去很舒服,穿上後才讓晏禾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
他184的個子,顧澤也只比他略高了幾厘米,可這衣服到了他身上,卻顯得寬大。褲腿也多出了一小節,尤其是褲(*&)襠兒那里,松松軟軟的耷拉在身上。
進行了一些正當聯想後,晏禾受到了沖擊。
吃過午飯後,顧澤坐在沙發上校對著今日的網絡課班級簽到情況。
晏禾忐忑不安的坐在桌前,一時不知應該告辭,還是厚顏無恥的留下來再來一頓晚飯。萬一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上北風那個飄,就又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宿一晚。
內心的小人正打著架,突然听到顧澤問︰“對了,辛姚是和你一個寢室的嗎?”
還好不是問的“對了,你怎麼還沒走”,晏禾“嗯”了下,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了?”
辛姚是他們寢室最後一位成員。據說身體欠佳,所以晚入學了一個月。
高二上半學期過去,班里的男生早已分為了三個固定的陣營。
以錢子昂為首的社會老哥們,還有一些和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三好學生們。辛姚顯然不屬于這兩類中的任何一個。
因為他既不社會,成績也從天南爛到地北。
恰恰是晏禾最不齒的類型。表面上裝的比一般人更刻苦,私下和尚念經有口無心。為人性格也很怪異。
好在辛姚不會惹是生非,對他們的違規違紀打架斗毆也全當看不見。所以和他並沒有什麼過節。反而是錢子昂和李沐表現出了極度的厭惡,送之外號“耍酷”。
他至今都不知道這撲面而來一股濃郁土味氣息的外號是怎麼來的。
“他出什麼事了嗎?”晏禾站起身,走上前。那家伙很會裝好學生,不至于也逃了三節網絡課吧?
顧澤把筆記本放在透明茶幾上,拍了拍沙發邊,溫和道︰“坐。”
“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晏禾坐下,想了想說︰“逼王。”
正在喝茶的顧澤嗆了一下。他鎮定的抽過紙,擦著手︰“怎麼說?”
“去過一趟美國就把他牛x壞了,日日夜夜都在裝逼。”晏禾挑著一邊眉毛,撓了撓頭發,“上次早晨值日,學校的水管壞了,他在旁邊說什麼‘美國的水管就不會這樣’。切,美國的水管?就他去過美國,一張嘴整天吧嗒吧嗒的。”
顧澤笑了笑︰“性格確實有點怪。”
晏禾“嗯哼”一聲,不置可否,嘴巴像開了閘的水庫,滔滔不絕︰“讓我最無語的還是有次在浴室里。”
“顧老師,你也知道我們浴室是那種公共的大浴室吧,夏天洗個澡還要排隊那種。那天我脫光了在里面排隊等著,他倒好,進來看見了我。主動過來打招呼,跟我說什麼‘他姑父給他寄來了幾條美國的內褲’。”
“美國的內褲?兩個人渾身閃著金光,來跟我講美國的內褲?”晏禾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屑。
听完,顧澤一言不發的喝著茶,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見顧澤沒有反應,心底的警報一下響起。晏禾瞬間正襟危坐,暗罵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作為老師,肯定會不滿意他說話時嘲諷的語調。更何況,諷刺對象還是班級另一個同學。
顧澤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樂。晏禾憋著難受,正想著如何挽回話題,毫無預兆響起的門鈴救了他一把。
“我去開門。”晏禾巴結地笑笑,自告奮勇的跑到門邊。
打開門,門外的人愣了一下,門內的人也愣了一下。
秦語貞看上去很疲憊,她從晏禾的臉打量到晏禾的衣服。接著,很快收拾好驚訝的表情,重新掛上了溫柔優雅的微笑,輕聲喚道︰“晏禾。”
不知道的以為在叫兒子,晏禾渾身雞皮疙瘩,下意識抵觸地站在門邊。不請她進來,也不讓她進來︰“秦老師?”
秦語貞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眼角浮現出細細的皺紋︰“顧老師約我來,不知道你竟然也會在他的家里。是在補習嗎?”
“哦,那你稍等。”沒回答她的問題,晏禾燦爛一笑,像是六月的陽光溫暖舒服。然後轉身“砰”的關上了門。
顧澤站起身,輕輕蹙了蹙眉︰“怎麼?”
“顧老師,你今天約了誰嗎?”晏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漫不經心。
這大冬天約誰還約到家里?除了他也沒別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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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顧澤淡淡道,走去開門,“誰在外面?”
晏禾有些高興,說了句“一個人”,哼著小曲往廚房間走。
顧澤不明所以。
一時客廳的氣氛有些微妙。
秦語貞尷尬的坐著,臉上的表情談不上愉悅。
顧澤對待任何人都是客氣的溫和,體貼的給她倒了杯熱茶︰“有什麼事嗎?”
“我……”秦語貞猶疑著,不知如何開口。
晏禾從廚房里端了一碟水果,放在秦語貞面前,若無其事地貼著顧澤坐下,好像沒什麼不對,本該如此。
秦語貞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沖顧澤微笑︰“怪不得晏禾最近的成績突飛猛進,原來都是顧老師的功勞。”
顧澤說︰“不全是。”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顧澤看向晏禾︰“你先回去吧,記得要把早上落下的重要知識點補上。”
晏禾“嗯”了聲,也不多言,轉身就去收拾書包。
秦語貞臉色稍緩。
二人對坐著,無言的喝著茶。
收拾書包足足收拾了十分鐘。晏禾跑回客廳,神色緊張︰“顧老師,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耳釘?就是那個藍色的。”
顧澤放下茶杯︰“在不在浴室?”
晏禾搖搖頭︰“臥室也找過了,沒有。”
秦語貞心里大致明白了七七八八,笑道︰“不要著急,肯定在某處。你再仔細想想。”
仔細想了十分鐘。
三人合力又找了十分鐘。
晏禾瞥了眼窗外,仍舊沒有下雪。看時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他是什麼心思。
晏禾笑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了,東西本來就小。顧老師,你和秦老師還有事吧?那我先回去了。”
顧澤點點頭︰“晚上再幫你找一找。”
“行的。”晏禾乖巧的點點頭,穿上羽絨服,仿佛還有些羞澀,“那顧老師,我走了。”
顧澤套上外套,轉身對秦語貞說︰“你坐一會兒吧,我送他。”
秦語貞體貼道︰“沒關系,安全重要。”
出門後,才發現地上堆了厚厚一層雪。物業小哥們三五成群的拿著鏟子在小道上鏟雪。
晏禾從口中“哈”出一口白氣,上了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忍不住問︰“這鬼天氣,開車不會打滑嗎?”
顧澤笑著反問︰“怕死?”
“不怕。”晏禾樂呵呵笑的一臉明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顧澤淡淡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渣燒︰祝大家六一節快樂~_(:3」∠)_
【放個小劇場_(:3」∠)_】
兩人在一起後的某天。
六一兒童節,顧澤出差,去別的城市調研兩天。
臨走前。
皮皮晏︰不陪我過節嗎(楚楚可憐)
顧老師想了想︰61是不可能陪你過了,但是。他話鋒一轉,69可以。
顧老師走後,皮皮晏點開了百度,輸入“69什麼意思”。
看到答案後。
皮皮晏臉一陣紅一陣白︰顧澤……騷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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