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這樣,那就是我多管閑事了。”
李靜姝看了看一臉不快的沈菱,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沈芸,覺得有些左右為難,她既不想背叛她與沈菱的情誼,又不想刻意刁難沈芸,只能假裝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敵對氣氛,故作輕松地道。
“我們該謝你這般替我們姐妹操心才是。”沈寧拉著她的手,親熱地道,極力不讓她感到尷尬,沖沈菱和沈芸使眼色︰“菱兒、芸兒,你們說是不是?”
“嗯。”兩人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既是這樣,你們兩個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來個握手言和,從今以後咱們都是朋友,一處說話玩樂,倘或誰再存心生事,就別怪我對她不客氣了。”見兩人都點了頭,李靜姝高興起來,將她們兩人拉到中間,面對面站著,就等著她們握手言和。
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嫌棄地扭開頭,看得李靜姝臉上有些過不去。
“好了,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不要這般沒涵養,都把手給我。”沈寧見勢不好,連忙從中圓場,硬是將兩人的手拉到了一起。
兩人雖然都不情願,可一見沈寧都急了,也知道要顧忌場合,于是沒有再堅持,任由她將手拉了過去。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眼楮卻都只盯著各自的腳下,就等著李靜姝滿意後,就各自松開。
“啊!”在抽回手的時候,沈芸突然驚叫了一聲,手握的緊緊的,像是被什麼蟄了似的。
“芸兒怎麼了?”沈寧面帶關切。
沈芸將剛才與沈菱握在一起的那只手攤開,只見白嫩的手心里,突然多了一道血痕。
沈寧和李靜姝看到後,也跟著驚呼起來,唯有沈菱遠遠地站到一邊,用帕子繞著手指玩,一臉的幸災樂禍。
“菱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沈寧少有的板起臉,嚴肅地看向沈菱。兩人握過手後血痕才出現的,沈芸不可能自己劃傷,那就是沈菱做的了。
“我怎麼知道。”沈菱事不關己地道,之後見沈寧眼神越來越嚴厲,這才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可能是被我的指甲劃到了,誰讓她握那麼緊的,差點都把我的指甲都折斷了,我好不容易才養了這麼長,倘若真的斷了找誰賠去?”
“你這話有趣的很,人家的手都被劃出血了,你的指甲還好好的,這會你不趕緊道聲歉,只顧著自己的幾根指甲,真真讓我見識了什麼是“貴物賤人”了!”實在受不了她的態度,李靜姝氣憤道。
“靜姝說的是,還不趕緊給芸兒道個歉!”沈寧也幫腔道。
“你們……你們今天都是怎麼了,是被她下了藥不成?怎麼迷的你們都幫著她說話了,好、好,你們都是好的,就我是壞人總行了吧!”見她們都來責怪她,沈菱的眼圈立馬紅了,委屈地道。
她就是想不明白,李靜姝說好了要幫她對付沈芸的,怎麼能說翻臉就翻臉呢,她們在一起數年的情誼,難道還比不過剛見面的沈芸,她越想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覺得委屈,干脆不理她們,直接轉身往回走,“不就是傷了手麼,又要不了她的命,不用你們在這里教訓我,你們只管讓她到娘和王妃面前告我去,有什麼責罰我都認就是了!”
“你!”沈寧氣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她也顧不得沈菱了,一面忙著為沈芸包扎傷口,一面為沈菱的心智感到擔憂。不說李靜姝還是她的好友,單就對方郡主的身份,也不是她們可以隨意得罪的,更何況這麼一鬧,平日里是誰在搬弄是非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沈寧也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哪里會替人包扎傷口,帕子在沈芸的手上纏來繞去,總感覺不合適。
“不要纏的那麼緊,勒太緊手就不活血了。”李靜姝在一旁看得著急,忍不住道,“傷痕那麼淺,血止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嗯,養兩天就好了,大姐不用這麼擔心。”沈芸好奇地看了李靜姝一眼,她對這些倒是挺清楚的。
“還是注意些的好,若是日後留了疤就不好了。”沈寧將帕子重新纏了,不認同地說道。
“這點傷只要不沾水,七八日就好利索了,絕對留不了疤。”李靜姝一臉篤定,“就是傷在右手上,吃飯穿衣就不方便了。”
“你既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等回去我就和娘說,讓芸兒這幾日先跟著我住,我多照看照看她。”帕子終于纏好了,沈寧松了一口氣,托著沈芸受傷的手,查看是不是妥當。
“這麼點小傷,哪里犯得上去麻煩大姐,我自己注意些就是了。”沈芸連忙推辭。
“這是她親妹妹傷的,讓她多照顧些也是應該的,你若不答應,恐怕沈老爺和沈夫人知道後,沈菱那丫頭要多擔些不是了。”李靜姝一語說穿了沈寧的心思。
“靜姝說的對。”害怕沈芸以為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替沈菱脫責,沈寧心虛地別過眼,可又忍不住不說,讓李靜姝目睹她們姐妹不合就已經很尷尬了,若是當著王妃的面抖出來,連娘也要失了顏面,“菱兒是任性了些,但願她這次能得些教訓,只是一會見了娘和王妃,若是讓她們知道了,怕是……”
“大姐放心,我只說是不小心被樹枝劃到的就是了。”當著外人的面,沈芸也不想讓她下不來台,“只是二姐那里怎麼個說法,我就管不著了。”言下之意,我願意配合,但也要看沈菱的表現了。
“委屈你了,菱兒想來也不敢亂說。”沈寧感激地攬著她的肩道。
“瞧你剛才和我針鋒相對的架勢,沒想到也能這麼委曲求全。”李靜姝打趣道。
“靜姝你莫要再說笑了。”沈寧一向應付不來李靜姝的直言直語。
經過這點小風波,三人也沒心思接著逛了,也出了花園。
她們回去的時候,沈菱正若無其事地陪王妃和沈夫人說笑。見了她們也不起身打招呼,恰巧午飯布置好了,眾人都往飯廳走去,也沒有人在意。
右手有傷,進餐的時候,每動一次筷子,傷口就要被扯動一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疼的沈芸連胃口都沒有了,又怕讓人誤會是自己挑剔,只能咬牙忍耐著。
“娘,沈芸妹妹的手在花園里劃傷了,讓丫環在邊上給她布菜吧。”李靜姝留意到了,放下筷子向王妃說道。
“怎麼傷到手了,靜姝剛才怎麼不說,用不用喊大夫來瞧瞧?”王妃聞言關切道。
“謝王妃好意,就是被樹枝劃了一下,沒有大礙的。”沈芸沖眾人笑了笑。
“王妃不必費心,我這個丫頭一向就是這麼粗手粗腳的,又愛大驚小怪,若是傷的嚴重她自己早就嚷嚷開了,哪能這麼安靜的坐著。”沈夫人不悅地看了沈芸一眼,帶有警告的意思,繼而轉頭笑著向王妃解釋道,責怪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親昵,真像是母親的嗔怪一般。
見她們都這麼說,越王妃也不再堅持,只招了一個小丫環站在沈芸邊上,專門替她夾菜盛湯。看得沈菱既是解氣又是嫉妒。
飯後又移步至客廳說了個把時辰的話,沈夫人就領著她們告辭了。
臨走前,李靜姝不顧沈菱哀怨的眼神,上前拉了沈芸的手,說是與她甚是投緣,央求越王妃恩準沈芸以後經常過來玩兒。
越王妃本就是再和氣不過的性情,見沈芸長相討喜,又頗懂分寸,便點頭應允了。
幾人上了馬車,再不復來時的歡聲笑語,沈夫人面容沉靜,沈菱滿腹怨氣,沈寧一臉的憂慮,在這種氛圍下,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馬車車轅滾動時發出的咯吱聲都格外清晰。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一下馬車,沈夫人就要姐妹幾個都隨她過去。
沈芸明白,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在她的記憶里,最初的沈芸並不是如後來那般膽怯的,相反,她很希望能得到家人的認可與喜愛。
只是每次大家聚在一起時,沈夫人都會用一種別有用意的眼神看著她,事後再在程姨娘面前提起,說要程姨娘好好教導,莫要她太不成體統,上不得台面,卻又從來都不具體說她是哪里做得不對,程姨娘聞言也只會唯唯諾諾,根本就不敢問是哪里沒有教好。就這麼惡性循環下來,才讓沈芸一听到要出門就心悸得厲害,越來越自卑膽怯。
只是這回不一樣,一來沈芸不會再容忍不明不白的指責,二來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她的寶貝女兒沈菱造成的,她追究的越厲害越好。
果然不出沈芸所料,她們進屋坐定,沈夫人便開始看著沈芸唉聲嘆氣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芸也不理會她,只低頭看著手心的傷痕,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我本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第一次去王府就弄出這種動靜,堂堂州府的小姐,竟攀折草木傷了手,不只是你,連你兩個姐姐都要跟著被笑沒教養。”沈夫人見她裝傻充愣,氣的胸口有些發疼,語氣也嚴厲了不少,“再由著你這麼任性妄為下去,咱們沈家遲早要成為整個明州城的笑柄,這回不管老爺怎麼求情,我也要盡一盡身為人母的職責,好好教導教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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