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慢條斯理的取下了頭上的玉冠,只用白色的發帶束起一小半的頭發。
“走吧。”
他說完,站起來看著慕真真。慕真真還在發愣,鳳淵戳了一下她的臉頰,“發什麼愣?”
少年聲音清亮,略帶疏淡,不復之前低沉寒冷。
慕真真脊柱由上而下竄起一股小小電流,酥酥麻麻的,激的身上細小絨毛都豎了起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
她忙道︰“沒,沒什麼。”
“師尊,咱們隱身去吧?”她趕忙又道,一是轉移話題,二是心里話。他們兩個這樣出門,總感覺怪怪的。再說了,美少年師尊,誰也不給看!
鳳淵瞅了她一眼,點頭,“好。”
慕真真于是又從儲物袋里掏出兩塊隱息佩。鳳淵接過來一個,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看來徒兒準備的很周全,為師甚為欣慰。”
慕真真干笑一聲,掛上隱息佩道︰“師尊,我給你帶路。”
“好。”
銀蛇山就在城外,兩個人很快便到了。來的路上,還看到又有一道光芒朝著這邊飛來。
慕真真和鳳淵索性跟著他們,還省了自己尋找的功夫。
這些人顯然是做過準備的,在山里七拐八繞的,深入山脈腹地。
銀蛇山有九曲十八彎,宛如一條盤著的長蛇,連綿近幾千余里,腹地深處,俱是密林怪石,豺狼野獸,風景雖好,對凡人來說卻十分凶險。
不過對修真者來說,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修真界凡人所不能入之處,不知有比這雄偉壯闊多少倍的崇山峻嶺。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來的人里,並無多少高階人士,甚至金丹都只有一個,其余多是築基,許是散修或小門派的人,靈力駁雜不說,身上的法寶也是破破爛爛,讓人連打劫的欲.望都沒有。
慕真真趴在高處一塊石頭後方,探頭觀察著聚攏在一起的人群,對鳳淵道︰“師尊,你說,暗處會不會還有人,也像我們一樣隱匿了身形,準備當那黃雀?”
鳳淵道︰“我可用神念幫你探查一番。”其實不用探查,他都知道左前方和對面都有人,不過修為都只在築基後期罷了。
慕真真道︰“不用了師尊,若是這種小事都要勞煩你,我以後怎麼在外行走?”
鳳淵頷首,“那你認為有沒有?”
慕真真道︰“我不敢用神念搜查,若是打草驚蛇便不好了,而且我覺得,跟下面這些人搶東西,還要藏頭露尾,恐怕實力也不會多強。”
她說完,才意識到他們也是藏在暗處的人,立即補充道︰“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來玩的。”
鳳淵輕笑,“你入門以來,還未獨自歷練過,這次,便讓我看看你的臨陣水平。”
慕真真眼楮彎起,干勁十足,“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說罷,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的盯著下方動向,粉嫩嫩的小臉上滿是嚴肅。
下面生出異象的,是一顆小小的,淡綠色的嬌嫩小草,草身的綠色由中心向外逐漸變淺,邊緣是一圈極淺的水藍色,泛著淡淡的霧氣。
“師尊,是五階靈植冰玄草。”慕真真運足目力,仔細觀察了一下以後得出結論,“剛好是我可以用的。”
冰玄草沒有像有些靈植一樣生在懸崖峭壁之上,相反的,它生在山谷的最底部,背靠著峭壁,和一堆雜草擠在一起,若不是快成熟了散發出霧氣生出了異象,很難被人注意到。
在它的不遠處,有一汪小小的寒潭,一尺見方,像個溫泉池子,冒的卻是寒氣。想必就是這小寒潭催生了這株冰玄草。
冰玄草舒展著身軀,細嫩的草葉人性化的搖曳著,就像是一個水鄉的窈窕美人在揮舞自己的皓腕。草身上凝聚的霧氣越來越多,折射著陽光,生出五彩煙霞。
——成熟,也就是這一時三刻的事情了!
下方圍著的十幾來號人涇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分明的分成了三波,一波人數最少,只有三人,以那位金丹為首,另外兩撥都是築基修士,各自抱團,一波五人,一波六人。
隨著煙霧彩霞愈盛,冰玄草終于在眾人的期盼中,成熟了!
一瞬間,三撥人馬同時動手,金丹修士動作最快,但其余兩撥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時分出人手阻攔他。
那金丹修士冷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一人迎上六人,跟著他的兩個人極有顏色的繞開去搶奪靈草。
現在,場上的形勢又倒向了那六人組,概因他們分出三人之後,還剩三人,是人數最多的一批人馬了。
一番混戰,誰也沒能討得好去,正僵持時,一只渾身烏黑的蜈蚣突然從一旁的石壁上彈射而出,一下子便撲中了離它最近的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
“啊——!”那修士慘叫一聲,被蜈蚣前爪勾中的地方已經皮開肉綻,烏黑一片,顯然是中了毒。
蜈蚣扒在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爪足插入他的皮肉中,恐怖的口器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
那修士,只來得及在最開始發出一聲慘叫,便送了命。
其余修士下意識的四下散開,隨後反應上來,大喝一聲,齊齊拿出法寶先攻擊那蜈蚣妖獸。
靈草成熟之際,妖獸往往比修士更能提前發覺,所以成熟的靈草附近總是有妖獸在守護,眾人來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妖獸的影子,還當是這凡山沒有妖獸,沒想到這蜈蚣如此狡猾,竟藏在暗處偷襲。
不過,它偷襲也只能殺掉一人,那倒霉蛋一死,其余人有了戒備,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寶護身,它再想近身就比較難了。
而這蜈蚣,也不過是個三階妖獸,還未步入中階妖獸,只會使用一些天賦的攻擊手段,普通的築基修士或許奈何不了他,但是這里這麼多人,磨也能磨死他了。
不多時,那蜈蚣就被眾人圍毆至死。
慕真真看的有趣,這些常年自己打拼在外的修士們,果然是深諳變通之道啊,這不,剛一解決完蜈蚣妖獸,便立即各自戒備,絲毫不給對方偷襲自己的機會。
她將目光放在了那金丹修士身上,沒看錯的話,他剛才一直沒有盡全力,刻意在和那幾個築基纏斗。
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差距一個大境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些人也只是圍攻而不是踩著什麼陣法互相配合,那金丹修士完全有能力逐個擊殺,但他卻沒有。
慕真真想,也許,這金丹修士是在試探?
此時,下方戰場,蜈蚣妖獸死後,那金丹修士突然冷笑一聲,道︰“沒想到是個這麼弱的三階妖獸,也罷,就讓我來送你們這些廢物一程吧。”
其余的築基們神情一凜,立即提起心神戒備。
那金丹修士出手如電,一套碧綠小刀飛出,化作殘影沖著人群而去,眾人忙全力御起法寶抵擋。
小刀足有十二把,閃著幽光,顯然是淬了毒,場中綠光翻飛,眾人俱都不敢懈怠,誰知道那刀子會攻擊誰呢?
慕真真翻了個白眼,整這些花里胡哨的作甚,有這使喚法寶亂竄的功夫她一劍都能給他捅個對穿了。
下方戰場上,倏忽又有變化,十二道小刀突然在空中合而為一,猛然加快了速度,刺穿了一個築基前期修士的胸膛。
這個築基修士的護身法寶最為薄弱,一眼就被那金丹修士覷到了破綻。
死了一人以後,很快又連死了幾人,剩下的人基本都是築基後期的修士,這些人自保能力要強一些,但是也已經消耗了大半靈力,有些左支右絀。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人越來越少,要被對方逐個擊破,兩個領頭的築基修士對視一眼,突然調轉攻擊,合力向那金丹修士攻去。
兩個人都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招,靈力迅速地消耗著。
金丹修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了左肩,踉蹌著後退,血液噴涌而出,落在草地上。
一擊得中,兩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大喝一聲︰“撤!”
隨後幾息之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帶著人跑的不見蹤影。
敵人撤了,兩個築基期的忙過來扶著那金丹修士向冰玄草走去。未了避免出現變故,還是趕緊摘了草走人為上。
就在他們快要靠近那草的時候,潛藏在暗處的兩人按捺不住了。
他們兩個都是獨行俠,爭不過那些成群結隊的,便想埋伏在暗處看能不能撿個漏。這不,機會就來了。
慕真真沒有出手,仍在靜觀其變。
兩人出手如電,運足全力向著那金丹修士攻去。只要解決了這個金丹修士,剩下兩個築基前期的根本不足為慮!
當是時,那金丹修士忽然一個轉身躲開攻擊,得意地笑道︰“你們這些小蟲子還想跟我來這套?”
他笑完,冷哼一聲,碧綠小刀飛出,刀氣無比凌厲的分化出兩股,朝著那兩人攻擊而去。
此時看他,哪里還有受傷後的蒼白之色。顯然,他也懷疑有人想撿漏,故意賣個破綻給暗中潛藏之人,只看對方上不上鉤。
那兩個人跟他對打幾招,自覺不敵,便咬牙拼著受傷催動了自己的飛行法器逃跑了。
至此,戰斗結束,金丹修士全面獲勝。他大笑一聲,邁開步子朝著那冰玄草伸出手。
就是現在了!
慕真真毫不猶豫的出手,劍光化作薄薄一縷,仿若一道微光,融入了那七彩的霞光之中,絲毫分辨不出。
‘噗呲’一聲,劍身破體而過,直接擊碎了敵人的金丹。
一擊得中之後,劍光一分為二,如一根水線一般,直直的刺穿了兩個築基修士的丹田。
只一剎那,三人皆死。
死時,臉上還凝固著欣喜又錯愕的扭曲表情。
一只白嫩的小手抓著那靈草,連根拽了出來。
“師尊,看。”慕真真笑著舉起手里的靈草,好在靈草堅韌,不然定會被她這粗暴的手法弄的萎靡不堪。
而現在,靈草依然散發著淡淡的霧氣,漸變的綠色藍邊小草柔順服帖的躺在她手上,鮮嫩欲滴。
小小的女童舉著嬌嫩的小草,獻寶似的捧向一個少年。少年鳳淵踩著草皮,爾雅走來,接過她手中的靈草,摸了摸女童的頭,“做得很好。”
慕真真臉蛋紅撲撲的,大眼楮彎成了月牙,黑亮的瞳孔猶如倒映著星子的湖水,璀璨又波光盈盈。
鳳淵拿過冰玄草掃了一眼,正準備還給她,卻突然停手,“咦?”
“怎麼了,師尊?”
鳳淵舉起手里的冰玄草,沉吟道︰“這好像,不是冰玄草。”
他說著,指尖一縷靈力探入草身,“果然,這里面所蘊含的水靈力,根本就不是冰玄草可比的。這是玄魄草。”
玄魄草和冰玄草長的很像,區別只在于玄魄草草葉的中央部分,有一條細細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藍色芯子,而冰玄草中心地帶是純綠色。
“玄魄草?”慕真真驚訝,湊過來就著鳳淵的手仔細的看著那靈草,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可是師尊是不會有錯的,他這麼肯定,那這就一定是玄魄草!
玄魄草,可是七階靈植,別看好像和五階的冰玄草只差兩階,這可是中階和高階的差距了!
無論靈植還是妖獸,七階以上,皆是高階,比之中階,猶如雲泥。
“可是師尊,銀蛇山不過一座凡山,怎麼會生出七階的靈草呢?哪里來的靈氣供養它甚至到成熟呢?”慕真真費解,“難不成,是那寒潭另有蹊蹺?”
鳳淵搖頭,“玄魄草,除了在極寒的情況下生長,還有一種情況也會出現,那就是,作為醉雨仙雲樹的伴生草。”
慕真真驀地睜大了眼,“醉雨仙雲!那是仙樹,現在只有清凝上寒宮有一棵了!”
而清凝上寒宮的少宮主,就是天命女主,玉骨仙子孟秋芷!
這,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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