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戾氣,一雙上挑的丹鳳眼里布著絲絲陰霾,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的前輩,頓時血液有些發涼,一時忘了抵抗。
幾秒的愣神,身上就挨了三四拳。
“誒西——”鴨舌帽前輩邊罵髒話,邊抬起腳用力踹上高行周的肋骨,想將同伴從他身下拖出。
高行周身形向左側輕晃兩下,手卻抓著身下人的衣服不放,也不理會鴨舌帽前輩的拳打腳踢,只攥緊拳頭,一下又一下得打身下人。
手始終攥得緊緊的,緊得骨節處泛白。
“快快快!快把他們拉開。”看到站警的乘客們仿佛看到了救星,忙招呼兩位穿著制服的高大男人過來。也不是他們不幫忙,實在是一道下來的乘客中,不是婦女就是老人孩子,一個不小心被誤傷了反倒不好。
一听是站警過來,鴨舌帽前輩攬住高行周的腰往上拎,制造出些微的間隙,底下的人則利用好不容易出現的空間,屈起腿,用膝蓋狠狠頂上高行周還算結實的腹部。
腹部傳來的劇痛讓高行周整張臉都發白了,一直緊繃著的身子瞬間卸力,整個人被甩到地上,肩胛骨撞上屏蔽門,發出不小的“ ”聲,門都輕顫起來。
對著側躺在地上的高行周一人補了一腳,兩位歪雞的練習生前輩才罵罵咧咧的轉身跑向另一側的樓梯離開。
疼痛讓高行周在頃刻間出了一腦門冷汗,細碎的留海一縷一縷搭在額上,他經不住閉眼蜷縮起身子來。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長而硬的睫毛輕顫著,嘴角和鼻梁處破皮滲著血,估計過一會兒臉上就會青紫一片。
沒了打架時不要命的架勢,高行周看著可憐又狼狽。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一位大媽上前,心疼的從包里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腦門的汗,試圖扶著他從地上坐起來。
高行周一時爬不起來,咽下喉嚨處泛起的腥甜,他拒絕了大媽的好意,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深呼吸幾口,忍著痛起身,無力地靠在屏蔽門上。
站警見他能起來,逼著他打電話給親朋報備後,才離開準備下班。
殊不知高行周手機上備注的“媽媽”是國際長途,連國家區號都不加,怎麼可能打出去?
想一個人呆著,只好用這法子把站警騙走。
再說,高行周能打給誰?外公外婆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唯一熟識的金知元請假去了姨母家,他哪能打擾。
站台內,報站女聲再次響起,地鐵在兩分鐘後抵達。
想想剛才發生的事,高行周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伸出腳踹上屏蔽門泄憤。
“woc!傻逼!”這樣還不解氣,他皺著臉倒過來罵了一遍,“傻逼woc!”
這塊地方簡直莫名其妙,woc!
來來回回說著僅知道的兩句國罵,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地鐵停下,門打開,高行周反手拉起帽兜,大半張臉都藏在了外套帽子的陰影下。他拖著一條酸脹的腿走進,找了個空位坐下。
每隔兩三分鐘,播報站台名的女聲響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車廂內的乘客進進出出,越臨近終點站,人越來越少。
高行周低著頭坐過了一站又一站,早就過了距離宿舍最近的站台。
“各位乘客注意了,本次列車終點站xx路站到了,請所有乘客下車…”
如果不下車,地鐵將重新出發,駛向另一頭的終點站。大約快重復第二遍時,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高行周慢吞吞的駝著背起身,手插在口袋里捂住疼得厲害的腹部。
即便沒有可去的地方,也不想回宿舍,或許,宿舍里的那群家伙都是看不慣他的吧。
他以為的體諒和包容,只是人家不想搭理。每次都是金知元嬉笑著調節氣氛,才和諧的過了這麼久。
早該看出來的,為了維護他,連金知沅在練習室和宿舍的處境都變得尷尬起來。
所以…這麼多人都對他不滿的話,就是他本身的問題了。
意識到這點後,高行周心情又郁又煩躁,埋頭直直往前走,刷卡出了閘機。
出站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階梯,百來個台階的樣子。從底下抬頭望,只見一團淡黃色的街燈在出口的地方散發瑩瑩的光芒。
像是黑暗中的指明燈,又像是希望。等到那團光愈變愈大時,就能沖破黑暗。
一階…兩階…百階…
高行周奮力往上爬。
明明看著要到了,階梯突然變長,周遭的物體褪去色彩,只余黑白灰三色。
管它變不變長,高行周一門心思要出站,他不知疲倦的向上走,一次跨過兩個台階,速度越來越快。
“我的面包!!!”在地鐵口拖著行李箱徘徊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