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時間僵持不下。凌風瞅了他們倆一眼,自己打車回去了。
凌風圖省事,從公安局門口打的車,她遇見的那輛出租車司機又是個好奇心重的,看她一個小姑娘凌晨兩點多還在大街上,就喜歡多問兩嘴。
“哎,你怎麼在這打車?什麼工作啊,加班加到這個時候。”中年司機從後視鏡里看凌風,燈光太暗只能看見她模糊的輪廓。
公安局這個位置離市政府不遠,周圍一圈都是機關事業單位,再外面一圈就是各大小區。但凌風打車的地方在公安局門口,離小區還有一段路,于是司機就開始猜。
大晚上的開車,不找點事分下心,容易睡著。
“我就是晚上上班的”。凌風突然想知道出租車事件是一起偶爾事件還是未被發現的毒瘤,于是說的話帶了點曖昧。
那個出租車司機果然想歪了,他打開車內的燈從後視鏡里看她,發現這小姑娘看起來清清純純的,居然干那種工作。
“多少錢一晚上?”車速明顯慢了下來。
那司機頭發稀疏帶著圓框眼鏡,眼楮間距略近,眉毛稀疏雜亂,寬鼻厚唇,眉毛里一顆黑痣壓在財宮上,成了吝嗇相。
看起來就是有色心又不舍得花錢的。
凌風輕蹙著眉,她掰著手算了算,晚上11點出的門,現在是凌晨2點多,于是就回他說:“三小時7萬吧”
三小時七萬?你以為你賣的是什麼?吹牛也沒你這麼吹的。開車的大叔理都不想理她,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風水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凌風她三個小時能賺到同齡人一年的工資。听起來是一個很好的發家致富的手段,不偷不搶還能為名除害。
但凌風知道,她的命不聚財,強行斂財的結果可不僅僅是被賊惦記。
當一個賞金獵人,把目標放在警方緝拿不了的凶手身上,少則幾萬多則百萬的賞金足夠她過上體面的生活。但是她要找人,找一個逃跑了幾十年的嫌疑人,當他們的氣息消失在時間里,就得靠算。
看天相星辰算他們大概的方位,再驅鬼去找那個人。
這是窺探天機的行為,凡是觸天怒者都不得善終。
就好比凌風她爺爺,最窮的那會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支著“算命”的牌子在橋洞下擺攤,算出有人會有一死劫,無解。但她爺爺心軟,看對方上有老下有小,硬是逆天改命,與天抗衡的結果就是一命換一命。
他用自己余下的壽命替對方渡了劫,到頭來卻沒什麼都沒得到,依舊一貧如洗。
再好比凌風她爸爸,本來打定主意不心軟,最後還是沒忍住,帶著祖傳的招魂幡進鬼窟救人,被招魂幡里困了多年的惡鬼反噬,一夜之間蒼老三十歲。
他們太傻了,凌風想。自己才不會像他們那樣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命,這花花世界她還沒有看夠,為什麼要替別人死?
可每每想到爺爺跟父親,凌風總是想哭。你們總為別人著想,別人又什麼時候對你們發過善心?
凌家八代單傳,如今只有她一個獨苗了。當那把亦正亦邪的招魂幡傳到她的手上,凌風第一件事就是請了張天師,花了她供了三個月的香火,封了那件東西。
同時封住的,還有她再也不願意涉及天機的決心。
這七萬塊算得上有人主動送上門的,但這並不能代表凌風就能把目光投向其他懸賞。驅鬼之人必被鬼噬,就比如她父親。
為了防止警方懶惰成性,為了防止那個女警再找到她的頭上,凌風單方面宣布她跟那個中年大叔再次合作的合約作廢。
郎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身為領導的大隊長最清楚不過。
她生長在警察世家,父親跟爺爺都是警察,她從小在他們的燻陶下對這份職業格外親近,最後走上了警察路。
她對自己的人生有最為細致的規劃,並按照計劃學習,在體育場上一絲不苟地鍛煉自己。步入高中,再考入警校,她牢牢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最後成功成為了一名人民警察。
但是她待人做事謙遜有禮到死板,像是被條條框框所束縛住一樣,沒有任何通融的可能,嚴格按照流程走。
這樣的人固執,死板,但很少出錯,像是最精密的儀器。
是領導手里最忠心的,不會割傷他們的刀。
大隊長不指望她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選擇找外援而不是自己努力查明真相,也不指望她能理解拆東牆補西牆,用大隊錢補賞金這種靈活的行事方法。
給自己做好心理輔導的大隊長很是坦然地直面郎晴執拗的目光,然後帶著她跑了題。
“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大隊長問她。
“她……”郎晴固執地把目光落在凌風剛剛離開時的地方,感受著她離開時帶起來的馨風。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店還在那里,你想找她還不容易?”大隊長看似淡定地轉移郎晴的注意力,生怕她想不開跑去問情況。“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你剛剛不是很急?”
在那個司機跟凌風之間,郎晴迅速選擇了前者。這件事不能拖,拖的越久案件越不好查,這人融入人群就像是大海里的那根繡花針,難找的很。好在現在社會發展迅速,各個系統完善,放在以前,這跟大海撈針沒有區別。
郎晴說了之後,便去監控室查看監控。
她記得遇見那個司機大概的時間,知道具體的地點,她把時間調到差不多的位置,加快播放速度,在車流中找那輛不合群的大貨車。
晚上車本就不多,那車又特別顯眼,郎晴記下了車牌,然後去搜車系統搜那輛車的前進路線,放大測速時拍的照片,看駕駛室上人的樣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接下來就好辦了,查車主,或者車屬的公司,直接找到那個人。
大隊長來過一次,郎晴的辦公室亮著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香苦的咖啡味。
“這個案子我回頭交給小顧去做,你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你事呢”。大隊長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再看一眼桌子上咖啡杯里的褐色咖啡漬。
“什麼?”通宵的郎晴腦子有點不清楚,她眼底泛著血絲,在眼白邊若隱若現。
“人抓到了,今天晚上加緊審訊,明天就能宣布結案。這起案子性子惡劣,全市居民群眾人心惶惶,上頭早就交待過了,抓到人之後找電視台做一個專訪,就跟你前幾天的那個差不多”。
郎晴的臉色不由得有點難看,她記得網絡上的流言蜚語,鍵盤俠們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大隊長也發現自己表達有問題,趕緊跟她解釋說:“跟上次有點區別,天網你知道吧?就是那個電視台,過來拍我們模擬的破案過程”
破案過程?郎晴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這人根本不是警方靠正經的技術手段找到的!
“你就不能通融一點!”大隊長快要被氣死了,“你還想不想升遷了?上起案子加上這起的,足夠你升一級警司。你今年才多大?明天過後你會成為全市最年輕的一級警司,我也不指望你能有多配合,只要你不給我搞事就行”。有些東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偏偏局里有個耿直的,說她固執也好,故作清高也罷,大隊長還不想因為她壞了全隊人的未來。
他是刑警隊的大隊長,但他更像是一家之主,他得為這個家考慮,為這個家上上下下接近一百個人的未來著想。
郎晴沒回他,坐在電腦前隨意翻閱著網頁,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要沒跳起來跟他懟,或者沒站起來跟他對視,就說明她考慮好了。這讓大隊長松了一口氣,再次囑托郎晴早點休息之後離開了。
電視台動作很快,拍攝過程用了不到一天,拍完之後發回去,編輯剪輯之後當天晚上就播了出來。
閑來無事的凌風晚上看電視時正好看見了,她看電視上的那個中年大叔很是眼熟,眼熟到像是才見過不久。
大隊長一本正經的介紹這起案子的困難度,說他們在查案時遇見的困難,跟如何克服困難,通過地毯式搜查找到犯罪嫌疑人,以及全隊出動部署最後的抓捕過程。
抓捕過程直接放出了監控攝像,紅色機車追在黑車的身後,一路馳行到十字路口。隨後就是一段郎晴抓人的視頻。
這個時候凌風才想起來那個男人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眼熟,這個片子拍的太真了,要不是看見郎晴的臉,她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她昨天晚上替警方抓人的!
拍的她自己都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還在外地……中午的車,然後可能周六入v,入v要一萬字……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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