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家店什麼時候開門啊”。
事務所斜對面不遠,是一家臨街的水果攤,賣水果的阿姨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年輕男人,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回他。
“最近好像很多人來找凌大仙,你們找她干嘛?”隱隱有一種護犢子的跡象。
“不不,阿姨你誤會了,我想請凌大仙出山”。年輕男人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挎包,棕色的牛皮包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光澤。
“哦……”阿姨從屋里拿出一條紅色的塑料方凳,放在屋檐下的陰涼里,“可能還沒醒,你坐著等會吧”
王寧說聲謝之後坐在了凳子上,他側著身子,可以看見事務所禁閉的大門。而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九點。
凳子的旁邊是深青色的水果籃,里面金黃色的柑橘圓潤,空氣里飄來水果的清香。
王寧買了兩斤橘子,坐在凳子上邊剝邊跟阿姨搭話。
“阿姨,實不相瞞,前幾天我來過一次,從大仙這買了護身玉跟符”。王寧摸到脖頸上那根紅繩,把那塊沾了體溫的玉抽出來。“請了這尊菩薩回家之後,我感覺它在夜晚的時候發出白光,護我周全,所以我這次來一是感謝,二是因為家里有事,惹了不干淨的東西,想請大仙親自出趟門”。
王寧發現周圍居民在無意間表現出對凌風的保護,于是他說話半真半假,先表明自己並沒惡意,瓦解別人的敵視,順便套話。
“那是,我家閨女才上初中就早戀,你知道的,初中的孩子都叛逆,根本不听你的,氣的我直掉眼淚。結果凌大仙正好出來買水果,她看見之後問我怎麼了,我就說了”。阿姨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她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你猜怎麼著?”
王寧很是配合地壓低聲音,像是兩個特務接頭一樣,他凝著眉,一副鄭重地樣子問:“怎麼著?”
“大仙知道我女兒早戀之後問我,問我閨女的房間東面是不是養了什麼花花草草的。我仔細一想,閨女的寫字台在東邊,她在寫字台上養了兩盆多肉!我听大仙的把多肉放在了南邊陽台,結果啊,我閨女自己就分手了!”
這也能行?王寧在一邊听的目瞪口呆。
“大仙她打的過流氓斗的過小三治的了孩子,神的很!”賣水果的阿姨一副崇拜的樣子。
王寧已經說不出話了,他把牛皮包放在膝蓋上,想到他早上剛剛進單位就被大隊長喊到辦公室時的事。
“王寧啊,我們大隊除了郎晴也就你跟她熟一點”。大隊長說到“她”的似乎輕輕蹙了眉,好像不知道這決定的對錯。
“誰?”王寧下意識地問出口,他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人整個公安局只有他跟郎姐認識。
“這包里里兩萬塊,請那個人來公安局一趟”。局里領導討論了一夜,最後不得不屈服在輿論的壓力之下。案子拖的越久,壓力越大,對公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安局的名譽有損。大隊長知道短時間找到嫌疑人有點難度,所以不得不想另一條路。
“……”誰跟她熟了?王寧反應過來這個“她”是誰之後,表示自己有一句mmp必須要講。“郎姐跟她見過幾次,而且她的能力比我出色……”
“她要能答應就好了!”大隊長的聲音突然提高三度,意識到不妥之後,掩飾性地咳嗽一聲後又壓低了聲音說:“她要是知道了,保準坐在我這屋里不走了。”
王寧恍然大悟,合著都沒敢告訴郎晴。
于是這活計就落在了他一個人肩上。
這種事說出去也挺丟人的,這麼大一個公安局,因為上級跟輿論的壓力選擇求助外援,這外援還是個神神叨叨的風水師。
就算凌風她本事再高,名聲再響,也依舊很丟人。
“吶,你不是要找大仙麼,門開了”。阿姨很是好心地喊回了走神的王寧,王寧一抬頭,看見不遠處那門上掛了個白底黑色的牌子,牌子不大,上面字看不清楚。
“謝謝阿姨”。王寧把凳子還給她,一手拎著橘子跟包,另一手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十點了,這大仙還有懶床的習慣?
凌風要是知道王寧心中所想,一定會打呼冤枉。昨天她開壇做法,又帶著兩只女鬼去找那大鬼,等她回來收拾好院子都凌晨兩點了!再去洗洗弄弄,接近三點才睡。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王寧懷著悲壯的心情敲開,哦不,推開了風水事務所的大門。
剛剛起床的凌風睡眼惺忪,她看著今天事務所到來哦第一個客人,用困惑的語氣說:“我是不是見過你?”
王寧:“……”
王寧從包里那出那張信封,暗黃色的信封鼓鼓的,撐開了嘴。他故意把開口對著凌風的方向,讓她看見里面厚厚的一摞。
只能說王寧來的時機太巧,正好在凌風免費替人超度之後。這正等于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凌風眼里閃過一絲光芒,被她不動聲色地掩蓋住了。
“你這是?”凌風挑了挑眉,用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她動作痞氣,頗有一絲放蕩不羈的味道。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這件事對大仙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對于我們卻格外重要”。王寧並沒有因為凌風的動作而大意,反而更加沉穩了起來。他藏在桌下的手在不經意間握成拳,表現出手的主人現在緊張的心情。
“傷天害理的事不做,有違天理道義的事不干!”凌風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眼楮卻一直盯著那裝錢的信封。
“……沒那麼嚴重,只是想讓你出頭替我們找個人”。
“我一個風水師,哪會找人啊。”凌風心里一緊,盤算著是哪里走漏的風聲,她右手隨便一揮,說道:“這種事你們找警察,找不到去找私家偵探,我只是一個風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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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是”兩個字上還特地加了重音。
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听在王寧耳里覺得她在哄三歲小孩。
“我就是警察,三天前我們見過”。王寧的聲音頓了頓,“就在這里。”
凌風:“……哦”。原來是她自己走漏的風聲。
“凌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兩天前的那個晚上,本市發生的那起惡性殺人案,一名快要步入社會的女大學生晚上歸來時遇見了黑車司機,我們找到了受害人,找到了嫌疑車輛,知道嫌疑人的樣子,花了無數時間,查看了各個卡口監控,卻始終找不到凶手。”
“所以,能請您幫個忙麼。”王寧站起身,腰彎完成九十度。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時間似乎被無線拉長。
“哦……我說怎麼好像見過你”。凌風可算是想起來這人是誰了,想來抓她結果不光沒抓成,還被她坑了一筆,不光坑了一筆,她昨天晚上干的虧本生意也因為她。
凌風覺得是這冥冥之中的天意,害她虧欠的罪魁禍首如今主動上門給她送錢,這錢為什麼不要?
小說中奇人異士的脾氣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王寧以為凌風拒絕了,繃緊的身子松懈了下來。
他有點沮喪,不是說他們抓不到那個人,可是現在有一種更加便捷的方法。王寧也不知道他對凌風的信任從何而來,可能因為那兩晚上的鬼壓床,或許因為听多了別人對她的夸贊。王寧在心里就覺得,凌風一定有什麼辦法,能找到那個人。
“有賞金麼?我看電視里說給警方提供線索的可以得到賞金。”
松懈的身子再次繃緊,王寧直起身子,眼楮是壓制不住的狂喜。
“有的有的,協助警方破案賞金五萬。”
“你剛剛說,車子你們找到的對吧,那車子在哪?”凌風問他。
“公安局,那車作為證物被拖了回來,現在放在地下停車庫里。”王寧興奮地四肢都有點不協調,他滿懷期待地問凌風說:“我們現在走?”
“不急”,凌風拿過桌子上的信封,把錢掏出來一邊數一邊說:“晚上11點來接我”
“啊?那麼晚怎麼找……”王寧突然想到了那個自首的男人,話說一半便禁了聲。
凌風笑了,拿到報酬的她心情很好,說話也比往常多了些。
“你見過哪個鬼大白天出來的?我主業是風水師不錯,兼職抓鬼驅鬼”凌風勾唇,那叫一個放蕩不羈。
當道士多沒錢途,缺錢短命沒飯吃,還容易被人誤會。哪像風水師啊,名氣起來了之後,有大把的老板到你面前,求著你請著你出門看風水,這錢嘩嘩地來。
凌風自然決定拋棄虧本的老本行,投身到新社會主義發財道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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