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王寧短信的時候,郎晴正準備一場短途旅行。
不通過旅行團,拋開手機跟網絡,獨自一人去附近走走。去一個遠離人煙,有著青山綠水的地方,放下埋在心里沉重的壓力。
這個計劃剛剛做出來,郎晴還在選擇目的地的時候,出去旅行的宏偉藍圖就被人無情的破壞了。
所以當她打開那條短信的時候,郎晴第一個想法就是,此大仙是不是彼大仙。
想想自己昨天下午跟凌風的聊天內容,自己說她丟東西不知道報警。那個凌風明顯是惱了,說自己能抓到人。
郎晴也一直認為這是凌風惱了之後說的氣話,帶著夸大跟吹噓的成分。一般這種話多是吹牛,做不得真。
但是這也太巧了些。
一個不知道被偷多少次的人在自己的提醒下終于重視了竊賊,然後第二天一大清早這賊就跑到公安局痛哭流涕的自首。
對了,還聲稱大仙養了鬼。
那鬼啊,身體冰涼,粘在他身上,趴在他身後,呼出的氣息鬼氣森森,還喜歡用一個冰涼又靈活的東西掃過他裸露在外的肌膚。
那鬼啊,有大半個人高,模糊的看不清樣子,它散發著朦朧的白光,跟在大仙身後像是在無聲地保護她。
在公安局一樓的詢問室里,說的幾個審訊的警察一個哆嗦,像是有陰風從地底吹過。
很久之後,郎晴第一次看見小白,看著它撲到自己的身上拿冰涼的舌頭舔著自己,這才明白傳說中大仙養的“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于是郎晴收拾收拾東西,臨時改變了目的地,開車去了城南。
那家風水事務所像往常一樣掩著門,一樓的客廳里空無一人。
郎晴看了看時間,臨近中午,也不存在著睡回頭覺的可能。難不成買菜去了?郎晴心里想。
她在屋里打量了一番,看見一邊茶幾上放著一份報紙,干脆坐在沙發上邊看報邊等她。
凌風確實出去買東西去了,買的不是菜而是寫水果。這水果也不是她自己吃的,是留著晚上用的。
那兩個女鬼滯留人間是因為心中有怨,如果凌風不管,只讓大鬼來帶她們離開,對她們轉世投胎多少有點影響。凌風覺得她們倆幫了自己,那天自己做出了承諾,這也是一個因果。
凌風覺得自己一個道家人信因果不太對,但這世界冥冥之中有所牽引,倒不如送佛送到西。
她買新鮮的水果就是為了晚上開壇超度亡魂,度了她們身上的怨氣,讓她們干干淨淨去投胎。
當凌風拉開房門,習慣性地把東西放在門邊,抬腿往樓上邁的時候,眼角的余光掃過屋內的一角,一個激靈差點踩空。
人嚇人嚇死人。
凌風也沒有想到家里會來人,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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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再一掃,凌風眼神就變了。好家伙,還偷看自己買的報紙。
不對,自己又不看報,這報紙啥時候買的來著?
凌風站在樓梯口苦思冥想,這才想起來這是她那天好奇買來的,封面就是個專門的板塊,內容的主角正拿著報紙在一邊看她。
“你怎麼又來了?”為了突出自己言語間的不滿,凌風在“又”字上加了重音。
“今天不營業?”郎晴起身,朝凌風方向走來。
凌風剛準備回她“營啊”,看見郎晴的動作後果斷改口。“不營了,今天老板休息不開業”
哦,不營業也開著門。郎晴看了凌風一眼,又看了大門一下,然後又移回目光。看的凌風心里直發毛。
“誰規定我開門就要營業?我今天不看風水不算命數,休息!”凌風心里怵地慌,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有點怕郎晴。可能是因為她最擅長的東西在郎晴身上用不了,也可能因為她對郎晴的職業有點反怵。
呸!她一個無辜善良的老百姓,又不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她又沒犯事怕什麼人民公僕!
“不營業正好,我有事找你聊聊”。話音剛落,郎晴就看見凌風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她。
不對,凌風見鬼見的多了,看見再稀奇古怪的鬼也沒像今天這樣。
“你們警察都是土匪吧,說了今天不營業,你怎麼還在這”。凌風瞅著門檻,昨天晚上特地澆了一碗水想滅滅火氣,尋思著安靜幾天,這倒好,第二天人就跑進門了。
“我听我們大隊的副教導員說,二十年前他剛剛上班的那會公安局特別窮,工資特別低還沒有補助”。郎晴避過了凌風的問題,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說這個干嘛,我對你們單位的歷史沒興趣。凌風斜眼看她。
“後來啊,局里窮急了,正好那時候市里有幾家企業偷稅,證據都在警方手里,只不過一直沒去抓人。然後啊他們就跟著老一輩去抓人,順便把那幾家企業的現金都當做證據帶了回來”。郎晴看她,那雙古井無波的眼楮居然蕩漾出一絲消息。“企業老板從局里出去的時候問他們要被扣的資金,結果那時候的局領導告訴他們,這錢剛剛拿到單位就分了,什麼都不剩。”
凌風:“!!!”
說好的人民公僕呢!這個土匪窩!
“我就過來問些事,問完就走”。郎晴坐回了自己剛剛來時坐的位置,她指了指旁邊,像是主家一樣對凌風說:“坐著說,要喝水麼?”
“不喝”。凌風跟受氣小媳婦一樣慢騰騰地挪了過來,還沒坐下就听見郎晴問她。
“你家杯子在哪?有茶葉麼?”
氣的凌風差點掀了桌。
在凌風沒注意的時候,郎晴眼楮的笑意一閃而過,她故作淡然地抿了抿唇。
就像昨天那樣,這也是一種心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里戰術。把自己的位置放高,佔據主場的主導地位。然後再把對手惹急,這人一急說話就不經過大腦,容易吐真言。
“敢不敢把你生辰八字報出來”。凌風覺得自己血氣直沖大腦,想算算自己跟她是不是八字不和,天命相沖。
這生辰八字也有講究,古時候有人下邪術,用棉花跟布料做一個小人,用被害人的生辰八字加上頭發絲下咒,沒事拿針扎小人報復。
郎晴沒回她,直截了當地問今天自首男人的事。
“他偷了我東西,被我找上了門,在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深埋在他內心深處的良知佔據了上風,他決定當那迷途知返的浪子,回頭是岸。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真的是用真金都難換啊”。暗指郎晴墮落了,走領導的舊途,淨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
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郎晴眸子里閃過一絲異色,決定下點猛料。
“他說你養了鬼,他看見了,白色的一團,看不清樣子”。
昨天晚上凌風听見了男人小聲咕嘰的聲音,那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普通人怎麼能看見作為鬼魂的小白。如今被郎晴提起,凌風坐在一邊想了想,結果臉都綠了。
那只死狗下爪子沒輕沒重的,從屋里溜出來撲到男人身上的時候兩只爪子正好按在了男人本命火上!
人身上三把火,兩把在雙肩一把在頭頂。那只破狗兩爪子正好按在男人兩個肩膀,本來就不旺盛的本命火直接被壓個半滅!
凌風本來還以為男人被嚇滅了命火,還想著要不要敲詐他一筆,現在看來這火是被按滅的,這敗家的狗子!
郎晴自然看見了凌風沉下的臉色,她這副即不承認又不反駁,反而有點惡從心里的樣子讓郎晴摸不到頭腦。要怎麼來形容凌風現在的表情呢?像是有人欠了別人八百萬,結果苦主找她這來了,非要她還錢一樣。
“我們覺得可能是他眼花了,這世間根本沒有鬼,他又怎麼看得見”。像是早就估算好答案一樣,郎晴從容地應對各種場景,她自言自語地把問題圓回來,還不忘問凌風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怎麼找到他的?”郎晴心里好奇,如果找一個人都能這麼快的話,能替他們警方省不少力氣。甚至說她這趟過來,為的就是這個問題。
這個前來自首的人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引起了單位領導的注意,凌風用小半個白天加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光找到了竊賊,還舒服他前來自首。這個工作效率警方望塵莫及,甚至想請凌風出山找一找那個出租車司機。
在郎晴為保人質殺人的那晚,有一個晚會的女人上了一輛出租車,結果被人發現死在了一處罕有人去的小公園的深處。
那條路又正好趕上修路,監控都停了,就算知道那輛車的車牌號,也不知道車主到底去了哪——根據車牌號的搜索,車輛出現的最後一次,是在通往公園的路上。最後在公園附近找到那輛車,卻找不到嫌疑人。
警方有嫌疑人的照片,可那人就這麼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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