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昭昭

6、白硯之苦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旋覆生 本章︰6、白硯之苦

    自從百花宴之後,李昭成日躲在王府她的院子里琢磨著太後說的那幅畫,紀王府最大的院子是晴風院,風景最好,格局最優,住的就是王府的寶貝疙瘩郡主,紀王偏袒愛女到這個地步,連李昀這個正兒八經的世子也及不上,且不說李昀尚未成年,即使今後年紀大了懂事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因而溫陽郡主在王府里地位穩固,誰娶了郡主,誰就娶了整個紀王府,這真不是什麼瞎話。

    晴風院中間是一面池子,夏日里開滿各色蓮花,一簇一簇鋪滿水面,池邊是一顆三人合抱的槐樹,槐花開的時節,院子里清甜的氣味彌漫到整個王府,李昀愛吃那個時候的槐花,因為綠翹蒸得一手好槐花,很是得小世子歡心。李昭靠在屋子外靠著池塘的廊上讀書,池子里的紅色錦鯉時不時一擁而上游到她腳邊,李昭來了興致,叫綠翹捧了一盒魚食,擱了書卷盤起一條腿喂起了鯉魚。

    “郡主,你看廊上有一只燕子搭的窩!”

    李昭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廊上一只小小的燕窩,里頭的雛燕探出小腦袋,滴溜溜的烏黑眼楮好奇地盯著李昭。

    “噓,別驚動了它們。”立馬又喚綠翹在燕窩正下方擺了些鳥食,偌大的清風院,有了這些小家伙,李昭覺得熱鬧了一些。

    “綠翹,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前在豫州救過一只斷了腿的小鳥?”

    綠翹點點頭,“記得呀,郡主待它很好,可是它後來傷一好就飛得沒影啦,若是放進籠子里就好了。郡主傷心了好久。”

    李昭嘆了口氣,“把它關進籠子里又怎麼樣,到了季節它就該南飛,過不了冬的。”她從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抓不住的東西她連爭取也不願意,凡事只有別人送到她手邊她才勉強拿了,其余東西一概不願意去同別人爭,說好听了是與世無爭,其實她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罷了。說到底,到如今也沒有出現過什麼人,什麼東西,是她李昭非要不可的。

    腦子里忽然蹦出個人影,珠玉之姿,眼波流轉間端得是天賜風情,他說自己叫明台。回想起那天花宴結束他趁著自己酒醉所行之事李昭臉龐一紅,想不到鎮國公世子天之驕子,卻是這麼個登徒浪子,又想到他跟李婧那副輕浮樣,很是後悔那天夸了他一句,今後遇到,遠遠避開更好些。她自那日茶樓見到他那一回眸起,便覺得此人容顏攝人,甚至有些逼人,就像此刻艷陽投射在池塘里泛起的光,李昭喜歡溫和如風的人,對宋煜明知應該敬而遠之,只是那日貪酒,不覺親近得過分了些。

    前些日子說好要潤色的薛白硯畫像已經完成,太後說的畫李昭倒是不著急,又為薛白硯的畫像添了幾筆,自覺十分完善,用紅綢緞子卷起畫卷抱在懷里,抬頭喚了門外喂魚的綠翹備馬,準備去一趟平陽侯府。紀王又去了隔壁王將軍家里下棋,李昭便懶得告訴他,與綠翹兩人徑直去了平陽侯府。

    平陽侯世代是文官,十分看重門第,尋常白衣起身的官員都不放在眼中,偏偏得了個嫡世子是個武狀元,原本徐錦時是要向宋煜一般出門建功立業的,被他父親打斷了十幾根藤條,硬是面不改色,後來的侯夫人氣得發病臥床,才將這唯一的兒子留在身邊,可是侯夫人沒過幾年還是去了,連唯一的兒子成親都沒有見到。如今的平陽侯夫人是當年平陽侯的小妾,徐錦時母親過世後才被平陽侯扶正。看重門第的平陽侯扶了個小妾當正妃,徐錦時嗆了父親兩聲,又是好一頓毒打。

    薛白硯進門時,便已經是這位小妾作為當家主母的時候,徐錦時是世子,小妾卻也有個差不多大的兒子,自己是侯夫人,兒子卻還是庶子的待遇,今後即使要承襲爵位,也應該是徐錦時,屆時他們母子的日子就該難過了,恐怕是因為這個原因,平日里拼命地拿著薛白硯的門第在平陽侯面前說事,今後平陽侯若是覺得一個翰林之女不堪為正妻,也許承襲爵位的就是自己兒子了。

    徐錦時平時不拿這母子二人放在眼里,自己又常日在宮中任職,殊不知苦的竟是嫁進來的薛白硯,薛白硯又不是個喜歡嚼舌根的人,受了委屈只覺得夫家和睦更重要,不想因為自己擾亂徐錦時,便一直忍著不說,一年多才叫徐錦時逐漸看出端倪,問起薛白硯她仍然閉口不言,毫無著力之處。

    這日李昭拿著畫來尋薛白硯,任人引去了夫妻二人居住的院子卻被告知少夫人並不在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中,被夫人叫去抄寫經書了。李昭覺得奇怪,侯府下人牽引著去尋,卻看見大堂里薛白硯一身素衣筆直地跪在堂上,那所謂的侯夫人十分氣派地坐在上頭喝茶呢。

    “白硯!”李昭不管三七二十一氣的上去拉起薛白硯,“你怎麼在這跪著,跪了多久了?”

    薛白硯從上午跪到現在,連午膳都沒有用,這會突然站起來眼冒金星險些暈倒,李昭扶著她她只說沒事,堂上坐著的侯夫人眼見李昭闖進來,氣的一拍桌子,“哪里來的野丫頭!給我拖出去!”

    李昭雙眼一斜瞪向她,“你說什麼?膽敢再說一遍?”

    侯夫人先是被她這氣勢嚇住,卻又想著一個毛丫頭竟敢拿眼楮瞪她,拍著桌子喊嚇人來,要把李昭拖出去打個半死,薛白硯臉色煞白沒有半分力氣,話也說不出來,只知道流著眼淚哀求。

    李昭冷笑一聲,“你敢動本郡主一根頭發,恐怕連平陽侯也要跟著你倒霉。”

    見她自稱郡主,侯夫人覺得好笑,“郡主?這年頭什麼東西也敢自稱郡主,你是郡主,我就是太後!來人!拖出去!還有你!給我繼續跪著,哪里招來的野種也敢跟我叫板。”

    綠翹原本一起扶著薛白硯,見這婦人如此囂張,膽敢打他們郡主,張開雙臂將兩人護在身後,“我家郡主乃是紀王府長女,是陛下賜名的溫陽郡主,誰敢動她,陛下也饒不了你們,一個小小的侯夫人,竟敢沖撞天家郡主,該當何罪!”

    侯夫人頓時有些傻眼,打量李昭渾身上下雖然穿的素淨,乍一看普通,那頭上身上的幾件飾物卻都不是尋常貨色,這時薛白硯越是著急,一口氣喘不上來徹底暈了過去。

    “白硯!白硯!”李昭看著薛白硯臉上連血色都沒了,急的眼淚直掉,侯夫人也呆了,連忙找了人送她回去,幾個婢女抬著薛白硯回院子,李昭原本跟著一塊要走,走了幾步又這回來,對著呆若木雞的侯夫人道,“夫人,白硯究竟是為何要受罰,被罰了多久,我都會一一問清楚,至于你方才對郡主不敬之罪,也會有人來一一與你清算,希望你這些日子好好保重,否則禁不住受罰可怪不得本郡主。侯爺那里.....我自會叫我父王去知會,好自為之吧。”

    綠翹回頭哼一聲,“好自為之!”

    主僕兩人追趕著薛白硯過去,侯夫人兩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還真是個郡主.....”

    大夫是李昭請來的,看完後說薛白硯原本身子骨單薄,今日一天滴水未進,又跪了一天,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倒是沒有大礙,多休息就好。綠翹送走大夫,李昭看著躺在床上的薛白硯一陣心疼,原本是好好的千金小姐,每日讀書寫字的身子,如今嫁了人卻要受這樣的委屈。

    身邊薛白硯的婢女“撲通”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李昭哭訴,她是從前跟著薛白硯的婢女橙兒,李昭也認得,“橙兒,你別怕,你家夫人受了什麼委屈,她不說,你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她做主的。”

    橙兒哭道,“郡主,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夫人今日被叫去抄寫經書,這樣大的日頭,侯夫人非說要在院子里抄寫才顯得誠意,夫人身子不好,中途喝了口水,被說成對佛祖不敬,從上午罰跪到現在,連午膳也沒用,水更是一口沒喝.....侯夫人總是乘著世子不在百般刁難,夫人總是不說。”

    “什麼?這毒婦。”李昭氣得話也說不出來,“百般刁難?她總是如此嗎?為何你不告訴世子?”

    橙兒搖頭,“夫人不讓說,說世子公務繁忙,不應當再用這些瑣事叫他分心。”

    李昭坐到床前,摸了摸薛白硯冒著汗的額頭,“我的傻姐姐,你這樣待他好,卻自己受委屈嗎?”替她擦去額頭的汗,問身邊的人,“可有去告知世子?”

    “已經去了,世子這會正趕回來呢。”

    這時綠翹也送了大夫回來,看著床上臉色煞白的薛白硯,又氣又恨,“薛小姐從前多麼人淡如菊,這毒婦太可恨!”

    “出了什麼事!白硯呢!”徐錦時從外頭風風火火地趕回來,卻看見薛白硯這個樣子,嚇得臉都白了撥開人群沖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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