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寒風吹,楊阿若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呂布離去的背影。四周都是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楊阿若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死里逃生,為了撫養那些孩子。
楊阿若不禁問自己︰我,做錯了嗎?
山丹馬感受到了楊阿若的悲涼之色,低下頭用鼻子輕輕拱他。
魏續、侯成、宋憲,圍做一個圈,討論呂布走了,應該如何處理楊阿若。
苓兒跟在呂布身邊,在城頭上看到了父親。剛要指給呂布,一晃神父親就不見了。
太好面子了!
“你…你把楊公子留在那,不怕他逃走?”
苓兒欲言又止︰“不怕他對大家不利嗎?”
“你不說他是好人嗎?“
呂布看著苓兒,其實剛剛也沒想好殺不殺楊阿若。
殺不殺其實也無所謂,這個楊阿若生兒便是一豪俠,始終登不上漢末逐鹿的大舞台。
上一世與他最近的一次,恐怕就是董卓入主洛陽,召他楊阿若了。
那時楊阿若拒不應召,董卓屢屢提起,說楊阿若武藝與他伯仲之間。
今日一斗,倒是有些信了。
若是楊阿若武藝如自己一般進步神速,說不定當真能如今日用刀之時戰得難解難分。
看了眼手中方天戟,顛著這一石重的分量,那久違的充滿力量的感覺,真令人心潮澎湃。
若是早有方天畫戟,如今的楊阿若撐不過十招。
若有馬中赤兔,楊阿若一馬可擒。
戰馬和兵刃,對于武藝的加成是難以想象的。別看這楊阿若一馬五劍,若換成刀,至多四刀。
劍比刀要輕盈太多了。
……
支就塞外,該散的都散了,人群陸陸續續的往回走。呂布的武藝早就見怪不怪了,大家議論得還是苓兒一雙巧手。
那畫桿方天戟,上面所繪騰龍,簡直是活靈活現。
魏續、侯成、宋憲、唐琳、陳治,圍城一個圈,時不時撇一眼圈外的楊阿若,在商量如何處置。
“我看暫且收押吧。”
魏續知道,呂布故意丟下楊阿若,就是看看他們這些軍吏到底能作何處理。
收押還是比較穩妥的,呂布要不滿意還有回旋余地。
“某看他楊阿若一身俠骨,安能收押軍牢。我看不如奉若上賓……”
侯成頓了一下,壓低聲音︰“他武藝不低,若能招攬,為我所用,他日奉先揮師彈漢山,必是如虎添翼。”
“我看奉先兄長對這楊阿若頗為不屑,不如放他歸去,免得兄長看他窩心。”
宋憲話一出口,遭到了二人的白眼。放他歸去,這呂布從隅中打到午時,都白打了?
這幾個小豎,怎麼當上軍吏的?
楊阿若箕坐在地上有一會了,豪情之人,斷不會因呂布幾句話,一直耿耿于懷。
手肘放在膝蓋上,掏出酒壺一面小酌。眼前一直浮現著呂布和苓兒離開的背影。
忽然有些想家了。
離家任俠三載,連封書信都未給妻子寫過,真是大不該。尤其是屢屢有錢送回酒泉,為何不修書一封呢?
寡言少語的成廉,同樣看著三個人爭吵,眉頭緊鎖。張了張嘴,想提出自己的意見,想想還是算了。
繞過還在爭吵的三人,成廉來到楊啊若身旁,對他說道︰“一番惡戰、人困馬乏不如今日在我支就塞過一夜,明日別過鄣尉再離開?”
楊阿若抬頭看成廉,又是一成童軍吏。
這支就塞還當真是一窩娃娃啊!
上下打量成廉,楊阿若發現成廉已經開始蓄須了。雖說男子二十開始蓄須,但觀成廉也就和呂布、魏續差不多年紀。
應該是提前蓄須了,看樣子人也要沉穩一些。
良久,楊阿若默默起身,牽過山丹馬,與成廉一同走向支就城內。
三人還在爭吵,直到宋憲撓著頭問了句︰“楊阿若呢?”
再回頭,楊阿若的業已入城,視線之內只有入城過半的山丹馬。
童環、陳治、唐琳幾人都走了,居然沒有告訴他們三個一聲。
起風了,刺骨的寒涼。
城外空曠的原野上,三人在風中凌亂。
……
成廉一直帶楊阿若來到了倉中,楊彪裹著一身裘衣,在院中瑟瑟發抖的走過。
門開了,楊彪側目看去。剛剛一直在讀書,竟不知道城外一戰。還是老王密歸來提起,他才知道。
楊阿若生得俊美倒是好認,楊彪拱手施禮︰“弘農楊彪,表字文先。見過西涼豪俠楊阿若,久仰久仰。”
弘農靠近西涼,楊彪早就想見見這個西涼第一豪俠了。
楊彪,楊文先。
弘農楊氏宗子!
楊阿若一臉震驚的看著楊彪,楊氏宗子,居然在這支就塞倉中。這支就塞真是藏龍臥虎啊!
“楊文先久仰,真是折煞某家了。”
楊阿若連忙拱手施禮,真是對這呂布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