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跟聶素言走後，
葉傾城俏臉布滿冰霜。
她握著手中的陶瓷茶杯，
噗，
茶杯化作齏粉。
由此可見，
她心中到底有多憤怒！
蕭冷恨恨說道︰
“傾城，現在該怎麼辦？那小子太無恥了，就是個滾刀肉！”
他心中泛起濃濃的挫敗感。
葉傾城冷聲道︰
“陸霄這小子……不是想讓我在天下人面前丟臉麼？”
“行，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我記得不錯，一月之後，便是他外公七十大壽。”
“整個聶族四大支脈，所有人都會趕來參加。”
“到時我也去給他外公祝壽，然後以勢壓他，逼他同意跟我退婚！”
“他既然給臉不要臉，那我就讓他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
陸霄跟未婚妻葉傾城的會面，
算是不歡而散。
至于後面，
葉傾城是同意他的要求，被他休掉，
還是有別的盤算，
他不關注。
他現在的重心，
還是放在收集五行玄晶、構架聚靈大陣上面。
其他四種都是問題，
唯一差的便是只有醫聖門才有的離火玄晶。
醫聖門……
陸霄做了決定，
先去趟甦州，給娘親上墳。
了卻心願！
然後便一人一劍，
踏平醫聖門！
……
聶仲康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便盤算著回甦州。
聶素言自然是叫陸霄跟他們隨行。
陸霄在杭城，
卻還有些瑣事沒有處理完，
便跟聶素言說，
讓她跟聶仲康先回，
他押後兩天，
自己一個人去甦州。
聶素言也就同意。
她見證了陸霄的成長，
已經不再把他當小孩子看。
……
陸霄在杭城又逗留了兩日。
他要見一個人。
這個人也很想見他。
不過陸霄卻一直讓他吃閉門羹。
這個人叫陳青帝。
……
傍晚，
弦月東升，月華如水。
湖心島莊園，听潮觀雨亭。
陸霄負手而立，
看著下面月色下的西子湖，
十里煙波，風荷搖擺，賞心悅目。
有一青袍男子，
便站在他身旁，
也是看著月色下的西湖秀色，說道︰
“青牛這幾日，一直求見，謫仙大人卻不見我，今日終于肯見我，想必您也知道，我來見您的目的。”
陸霄笑道︰
“你想弄清楚，我到底是誰。”
陳青帝點點頭。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惑。
這個弱冠少年，
為何會有軍神大人當年的貼身信物神龍令？
又為何對軍神大人傳他的七式《紫霄劍典》，了如指掌，甚至造詣遠在他這個天下第一劍客之上？
軍神大人的傳人？
可軍神大人死時，
陸霄都還沒出生！
“知道我為什一直叫你青牛麼？”
清冷月華下，
陸霄看著陳青帝，
眼神變得無比深邃和滄桑。
“這……”
陳青帝有些懵。
這樣的眼神……
他莫名的熟悉。
“因為這個名字，本就是我給你取的。”
陸霄淡淡道。
“你本叫陳守缺，我說這個名字不好，你讓我賜名。”
“我便給你改名叫陳青牛。你問我是何故。還記得我是怎麼給你解釋的麼？”
“我……”
陳青帝空前震撼，
從靈魂深處泛起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
又怎麼會忘記啊。
月華之下，陸霄素衣如雪，
淡淡看著這個四十年前只是個十歲幼童，
現在卻已威震九州的“小家伙”。
“我跟你說，山有大松，或千歲，其精變為青牛。你若劍道有成，能邁入神境，便可改名為青帝。三尺木馬牛，可折天下兵。”
“你……您……真的是軍神大人？！”
陳青帝僵化。
陸霄的語調，姿態，眼神，
跟當年他奉為神明的軍神大人，
如出一轍。
說出來的話，
也是一模一樣。
但軍神大人已經死了啊。
又如何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容貌身材完全不同的少年？
陸霄看著僵化的陳青帝，接著道︰
“青牛，四十年前，太華山頂，我傳你七式劍法，你沒有讓我失望，真的憑借這七式劍法，踏入武道神境。”
“今日，我便再給你演示一遍。看你能否有造化，更進一步！”
“劍來！”
掛在陸霄房間床頭的天罰劍，
受到感應，
化作流光飛來。
陸霄屈指在劍鋒上一彈。
天罰劍嗡鳴。
其聲清冽，
山泉流響。
“風起青萍！”
陸霄縱劍器舞。
起劍秋風颯颯，不帶煙火。
落劍大河濤濤，風雷激蕩！
“月照大江！”
劍勢一轉，
沛沛洋洋，
如皓月之光，傾灑大江！
“岱宗如何！”
劍勢又變，
無上劍意沖霄漢。
千秋劍氣亙古今！
“鶴鳴九皋！”
“龍戰八荒！”
又兩式劍法，漸次使出。
前者如孤鶴引吭長鳴，聲聞于天；
後者如飛龍騰空，極盡人間華彩。
第六式︰
“問天何極，問地何壽？”
第七式︰
“我以此劍扣長生！”
……
陳青帝看著陸霄舞劍，心中激蕩，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停滯已久的武道境界，
竟是飛速騰升，
頃刻之間，便破了一境！
武道七重寶塔，
第七重名為神境，
其實可以細分為四小境。
分別為，
窺神，洞虛，碎涅，問鼎！
他陳青帝一直停留在窺神之境，
是天下七神境中最弱的一個，
暌違四十年後，
又見陸霄舞劍，
竟是成功破境，
邁入洞虛境！
他現在的實力，
怕是能夠邁入神榜前五！
這是質的飛躍！
現在，
他心中再無疑慮，
激動的難以附加，
眼淚一下子便落了下來。
啪。
他跪在地上，對著陸霄，重重磕頭︰
“大人啊，青牛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大人天顏！聆听大人教誨！”
軍神對他，
有授藝之德，
有再造之恩。
他一直將軍神，視為君父，視為神聖！
陳青帝淚流滿面。
他與軍神之前的感情，不是父子，勝過父子。
旁人又怎會懂？
“青牛，起來吧。”
陸霄淡淡道。
見陳青帝真情流露，
他心中也頗為感慨。
不過九世為人，
道心早就玲瓏剔透，
心中情緒，
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陳青帝的眼神，
極為復雜。
他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卻不知如何說起。
“青牛，你此生最大遺憾是什麼？”
陸霄又問。
陳青帝道︰
“大人青牛最大遺憾，當然是沒能成為大人您的弟子。”
當年軍神傳他劍法，卻沒收他為弟子，只收了李鳳年。
他陳青帝，自詡不弱于李鳳年，甚至略勝于他。
豈會甘心？
“青牛，念在你一片赤誠，本座便賜你一份機緣吧。”
“從今而後，你便是我名下大弟子。要不了多久，本座定助你踏入神通秘境，讓你真正的踏入修行之道，擁有一份與天爭命的資格。”
陳青帝聞言，心中激蕩，又是熱淚盈眶。
“青牛多謝大人。此生，原為大人驅使，鞍前馬後，縱死不悔！”
他重重對著陸霄，磕了九個響頭。
“青牛，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你記在心中便好，不可對第三人說起。”
陸霄吩咐。
“青牛知道。”
陳青帝起身，又是對著陸霄，鞠了一躬，無比恭敬，方才退去。
陸霄便是他視為君父的軍神大人，
對他來說，震撼實在太大。
他需要許多時間去消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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