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斷裂的聲音響起。
‘隨便掰掰。’
‘就斷了？’
看著門鎖的斷裂的橫截面也充滿了黑色的污漬，讓槐笑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把飽經滄桑的門鎖，是一把脆弱又無助的門鎖。
掰掰就斷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槐笑笑看了一眼霧氣彌漫的的校園，既然斷了，他就順手把門推開，手持塑料泡面叉子，踏出了寢室樓的範圍。
外面的霧氣，更加濃厚一些。
濕潤度也比寢室樓大。
真是讓人感到舒適。
拿著武器的槐笑笑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楮，細細地感受彼此的心跳。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槐笑笑像個傻瓜一樣地站在原地，黑色的衣服已經沾染是絲絲的濕意，潮露露的。
霧氣中，沒有任何心跳的聲音。
感受不到任何活物存在的消息。
他睜開眼楮，轉頭四處打量，毫不氣餒，‘感受過的東西，必定能再次感受到。’他如此堅信著。現在感受不到，一定是霧氣太大，干擾太多，信號失聯的原因。據說這種天氣是極易發生車禍的天氣，一不小心就會翻車，他再細細感受一下，肯定能感受到。
于是……
一個小時過去了。
正常人一般都不會做這樣堅持（傻缺）的事情，但是槐笑笑想也不想地做了，並且……沒有听到任何的心跳聲。
‘難道有什麼地方疏忽了？’槐笑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被嚇到了？’進行了幾次沒有多少意義的猜測之後，他舉起了泡面塑料叉子，神情謹慎地踏入了霧氣更加濃的區域。
听不到心跳聲沒有關系，只要知道這心跳聲和霧氣有所關系。那麼，從反推法推斷一下，就很容易推斷出霧氣越濃的地方，它存在的可能性越大。
雖然槐笑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
隨著霧氣的加重，周圍的事物開始變得越加朦朧起來。什麼都看不見了，一點也不朦朧美。眼前的樹枝雕像，階梯，柵欄……也都看不清楚。
要是現在有人站在霧氣中，走個路都怕是要撞上。
深夜，霧氣，無人。
在第N次撞上樹干以後，槐笑笑已經對這個霧氣沒有脾氣了。‘幸虧剛剛把泡面吃完了，等回去吃，肯定是要涼。’用手揉了揉撞到樹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
雖然看不清樹木的具體樣子，但是大致的輪廓還是能摸索出來的。
他蹭蹭蹭地爬了一點樹，摸索著橫斜出來的樹枝。‘希望這樹枝能像圍牆那邊的樹枝一樣脆弱。’
手下是凹凸不平的感覺。
摸到了。
這個大小粗細正好。
微微一用力。
細微的隔著霧氣的輕響響起，大小粗細正好的樹枝就這麼被槐笑笑折斷了。同一所學校，同一根樹枝，脆皮樹枝格外好折。槐笑笑嚴重懷疑這里的樹木也和水龍頭一樣，是什麼不合格產品。
摸摸樹枝，屬于樹木黑渣渣的觸感， 地，在霧氣中簌簌地掉著黑渣渣。
他爬下樹干，拍拍身上沾染到的黑渣渣，再一次確定這所百年老校的質量，“哎。”把他黑色的衣服都弄髒了，還要用冷水洗衣服。
踫了踫掉著黑渣渣的樹枝，‘還行。’沒有脆弱到一踫就斷的地步。泡面塑料叉子固然好用，但是它實在是太短了，無法測量到身前的樹木、柵欄等障礙物。
這根樹枝先將就著用著。
像石樂志一樣揮舞著樹枝，槐笑笑緩慢地移動著。
這樣，應該不會再撞到頭了。
霧氣已經濃到看不到自己的手，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走，很容易走著走著就把自己給走丟了。反正到現在，槐笑笑已經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這路是哪里的路，走起來硌得慌。
霧氣越濃，阻礙物變得多了起來，腳下的路也變得凹凸不平起來。這麼多阻礙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施工現場。
鞋子的面上已經沾滿了霧氣，變得濕潤和又重量，黑色的睫毛上也掛滿了大小不一的霧珠，頭上更是一塌糊涂，就像剛洗過頭似的。
……
在脆皮樹枝的輔助下，槐笑笑跨過一個矮矮的階梯走到了霧氣最濃重的地方。
“呲。”
一種樹枝劃過較為光滑表面的聲音響起，听起來有些牙酸。
這種材質的聲音和之前劃過的阻礙物的聲音都不一樣，槐笑笑有點好奇。下意識地歪了一下腦袋，朝著這個阻礙物的走了過去。
一手拿樹枝，一手拿泡面塑料叉子，黑色衣服口袋里揣著泡面桶養著的捕蠅草。
在謹慎的精神下，槐笑笑沒有直接上手摸，而是用叉子戳了戳較為光滑的表面。
“刺啦。”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和之前的聲音都不相同，這個聲音听起來異常清晰，好像沒有霧氣的阻隔，就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難道摸到了關鍵物品？’他大膽有理地猜測著，面上還是那般面無表情。
這樣猜測著的槐笑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把臉湊近這個光滑的表面，以便看清它的樣子。手里的叉子和棍子也沒閑著，謹慎地逼近這個光滑的物體。
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它們也許能阻擋一下。
書上常說，真相的靠近往往需要大膽的實驗和決定，離真相越近，就越容易得到危險的套餐。但是書上也說，人們害怕未知，但是往往，未知的事情對人們永遠致命的吸引力。
槐笑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人類了，‘會是什麼東西呢？’
對事情的好奇和探索欲，真是……讓人著迷啊。
臉和光滑物體的表面離得近了。
更近了。
更近了。
睜大眼楮的槐笑笑終于看到了光滑物體的表面。
里面……
是一雙霧氣朦朧的，黑褐色的大眼珠子。
“！”
眼楮！
深夜，霧氣，寂靜，眼楮。
這一刻，槐笑笑聯想到了那兩個女鬼同學說的……窺探的眼楮。
是那個變態嗎？
大眼瞪大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也沒有動。
眼楮一眨也不眨。
‘等等，這雙眼楮……’
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疑惑的下一秒，槐笑笑終于反應過來了，‘這個……好像是自己的眼楮。’主要是不常看見契合者的眼楮，還有點不太熟悉這雙新眼楮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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