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珠丸恆次,鍛刀時間十個小時,令無數審神者瘋狂的歐洲刀劍,和三日月同為天下五劍之一,與笑面青江是同刀派,萬屋洗發水最佳代言……
沒能留給多少時間讓審神者把這振刀劍上的諸多特征回想清楚,隨著若隱若現的櫻花和靈力的光團逐漸散去,一位身姿修長的付喪神從容的走到審神者面前,輕聲道︰“我是數珠丸恆次,在這人類價值觀幾度變化的漫長時光中,追尋佛道而來。”這振名滿天下的太刀低垂下眼簾,仿佛慈悲的佛祖在低頭默念經文一般。
“我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伊諾,目前已經就任快……”
快幾百年了來著?伊諾迅速在心里掰扯了一下年份,算出來後略覺心悸的說道︰“七百年了。”
數珠丸恆次一愣,“您看上去似乎和人類毫無差別。”他認真的凝視了審神者片刻,略微瘦弱、不高、沒有感受到過分強大的靈力。無論怎麼看,喚醒自己的審神者都應該是再平凡不過的人類才對。
“我是西方的巫師。”審神者說道,看著數珠丸恆次似乎不能理解巫師這個詞語,審神者又接著解釋道︰“看上去和人類十分相似,但實際上我並非人類,會一些法術和佔卜,壽命要高于人類許多,大致上就是這樣的存在。不過,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堀川國廣說的。
“是啊,要不是偶爾這麼一提起來,我們也都要忘干淨了。”堀川國廣喃喃道︰“我們好似、從好久以前就忘了給主人您慶生來著。”
伊諾一听險些了幾個字,堀川听後就只想起了這件事?算了,任何問題在初期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夠解決的,早在被家族施下詛咒,趕出家門後決心活下來給所有人看看後,他就用異常慘烈的方式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沒說這個……報告等到晚飯後再給我吧,我先帶著數珠丸參觀一下本丸,順便跟他說一下這個本丸的情況。”
堀川國廣點點頭,又問道︰“那要不要叫大包平先生一起過來?他對此也不知情的吧?對了,還有新來的毛利……啊,他不在本丸。”
“沒關系,大包平還沒來之前,鶯丸就私下跟我說過,本丸的情況會由他親自告訴對方的。毛利自然不用多說,粟田口一人一句都足夠讓他知道個七七八八了。”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數珠丸恆次︰“要麼,還是讓和你同屬青江刀派的笑面青江來和你說?他昨日外出修行去了,按照本丸的時間來算的話,過上兩三日才會回來。”
“要勞煩您了。”數珠丸恆次道。
帶著數珠丸從鍛刀室出來,一路走過本丸的角角落落︰“本丸的設施蠻大的,從主屋開始,除去基本的鍛刀室,手入室外,四周有建設劍道場、餐廳、洗衣房、浴室等許多公共設施。你們居住的地方也都分布在這附近。”在某些地方也不免要停下來多解釋一番︰“負責餐飲的是時之政府提供的式神,我因為有胃病所以都是擅長烹飪的付喪神幫我準備一日三餐。洗衣房里都是全自動洗衣機,不需要人看管,還有浴室都是獨立單間,除了這些外……”
審神者抬手,指著和本丸相對而望的萬葉櫻︰“本丸除了刀劍的付喪神外,還有許多妖怪住在這里面,平時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萬葉櫻那邊偶爾會有些妖怪在樹下玩耍,後山的叢林基本上都是他們的棲息地,別和他們起沖突。反正現在的你肯定打不過他們。”
就連螢草都能一瞬把你打到重傷。
面對絲毫不顧及旁人面子的審神者,太刀也不過是冷靜的點點頭,感慨一句︰“我的確需要修行。”
不過新的主君似乎也有言外之意,打不過他們便不要起沖突,那若是能打得過呢?太刀還未把自己所想問出口,審神者就已經幾步走到本丸的時空轉換裝置前對他揮手道︰“時間溯行軍分布在各個時空,我們會根據時之政府探測到的波動而決定出陣的地點。利用這個機器就可以穿越時間,去往不同的年代。目前本丸有四個部隊,前三的部隊成員已經固定,第四部隊向來是更換頻繁,用于出擊政府主動開啟的特殊區域和一些臨時任務。”
伊諾想了想,又要了刻印著他的刀紋的鈴鐺,用法術飄起來後和其余的鈴鐺掛在了一處。
想著本丸里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要和他交代了,其他的付喪神需要時間去認,過兩天也要讓數珠丸恆次去做一些簡單的任務,快些熟悉起自己的本事,盡量趕上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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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剩下需要告知他的,只有關于本丸的來歷這一件事了。
數珠丸恆次剛剛對審神者巫師的身份有了新的了解,就听到審神者用極其平淡的音調說道︰“這個本丸相對特殊,不僅僅是因為存在時間極長,還因為在我接手之前,這里是一處黑暗本丸。當時三振刀劍因為親自動手殺了審神者而暗墮,如今兩振刀劍剛剛恢復。如今我們的本丸的居住區域也是黑暗本丸的專屬區域,隔壁兩家本丸都是如此。說起來,你知道什麼是黑暗本丸和暗墮嗎?”
“……略知一二。”數珠丸恆次覺得自己的聲音好似有些干巴巴的,刀劍被審神者喚醒,賦予了人類形體後,自然而然的就會明白許多事情。從自己的由來,自己的前主,到如今被時之政府賦予的使命,以及現代的些許常識和本丸的大體狀況。
黑暗本丸,神明墮落後居住的本丸。
數珠丸恆次並不太明白黑暗本丸,也不清楚付喪神為何墮落,但他知道神明墮落後的影響,從而也能多少推測出來黑暗本丸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審神者用冷靜到他有些不能理解的語氣說,這個本丸曾經是黑暗本丸,這個本丸居住的區域也全都是黑暗本丸。
“雖然說我們本身的職責是保護歷史,保護人類,但因為這個關系,再加上我本人的立場,本丸的付喪神多少對人類有點敵意,就算沒有敵意,也都劃清了界限。不過嘛……發展至今也不可能真的閉門不出,畢竟當下還是人類主宰的社會,所以本丸現世也多有金錢和權利上的往來。”
數珠丸恆次剛剛松了一口氣,就听到審神者道︰“不過,終歸和其他本丸的普通刀劍,都是有些不同的。”
知道審神者想要說什麼了。數珠丸恆次捏著佛珠,低頭喊了一句佛號,“我會努力適應——。”
“不是要努力適應。”
審神者抬頭看著比他高了一大截的太刀,“而是必須適應。”
本丸的刀劍對他來說的確是最重要的家人,但、那僅僅限于在著幾百年的時間中,一直陪著他走過低估,攀上高峰,徹底在上層站穩了腳跟的刀劍。
大包平是因為鶯丸期待,毛利藤四郎是因為粟田口期待,數珠丸恆次是因為笑面青江期待。
後者才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刀劍,他倒是不會對新來的刀劍有著莫名其妙的排斥,可感情畢竟都是在相處中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東西。他無法對新來的刀劍立刻敞開心扉,但至少能夠保證做一位合格的審神者。
“今天就先這樣,你的房間暫時安排在笑面青江隔壁如何?等他回來後,你若是想要和他一起居住,直接搬過去就可以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剛剛的脅差堀川國廣或者今天的近侍。還有,左文字刀派的大哥江雪左文字和山伏國廣都是僧人,談論佛道去找他們再適合不過了。”
安排好數珠丸恆次後,審神者一人返回了鍛刀室。
鍛刀任務完成後,負責鍛刀的式神工匠重新化作一張符紙,略微雜亂的鍛刀室就不在工匠的工作範圍了。一邊撿起零散的玉鋼等材料,審神者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天馬行空——若是自己當初遇到的是一個正正常常、沒有暗墮,沒有前任審神者的新本丸,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並非是覺得自己的刀劍不好,只是,任誰都會有這樣的想象吧,如果當初怎樣怎樣,現在說不定就會如何如何之類的念頭。伊諾也不例外,他偶爾也會猜想,會不會在遇到了一群以保護人類為己任的刀劍後,自己說不定也會在長期相處中被感化,然後放下對人類,尤其是對薇薇安的仇恨呢?
這個念頭再一次從審神者腦海中略過,然後再一次的被他從自己的腦海里甩出去。
不可能的。
要是仇恨能被這麼容易的放下,就不能被稱之為仇恨了。
薇薇安沒有背叛他,家族沒有放逐他,仇恨消失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從根源開始就沒有發生過任何能讓他產生仇恨的事情。
啊,也不知道薇薇安這回的轉生也不知道順利不順利,要是還沒有順利轉生的話,干脆去干擾一下,讓她從普通的靈魂變成惡靈之類的存在如何?他所學過的所有法術似乎沒有辦法對普通幽靈下手,不管什麼法術都對其無效,惡靈倒是無所謂,研究了幾年也沒研究出個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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