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酒吞童子離開之後,本丸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就好像吹得湖面波濤洶涌的狂風終于听到了湖水的請求,終于安靜了下來。
“哎呀,真是安靜呢。”宗三左文字撩起粉色的長發︰“主君竟然想起來讓我來侍奉,是也想要奪取天下嗎?”一邊說著,一邊把溫熱的淡茶倒入桌子上的杯子內。
“當然安靜了,第一部隊、第二部隊、第三部隊都去了各個時代討伐時間溯行軍,一期一振和一些短刀脅差打刀也組成了第四部隊去了地下城,剩下的人也各自有各自的任務,田地也好馬棚都需要你們照料。本丸里幾乎一下子少了一半啊。”審神者捏著手里的水晶,用帶著咒術,猶如鋼鐵一樣堅硬的棉繩在上面鑽出了一個小孔,棉繩穿過後,咒術也隨之散去。
審神者拿起小小的吊飾︰“怎麼樣?”
“哎呀,沒想到主君還有這樣的手藝呢。”宗三左文字道︰“是打算送給我們的禮物嗎?”
“一開始是這樣打算的。”審神者滿意的點點頭︰“但是後來發現,摔碎的水晶球的確還殘留著力量,可拿來送給你們,實在是有些太磕磣了。”雖然刀劍們可能不會在意,但他卻無法允許自己仗著對方不在意而拿出有失水準的禮物。
“現在打算拿來走一下人情。”
宗三左文字看著桌面上閃閃發光的水晶吊墜,從一個小時前,審神者就坐在這里開始細致的打磨起了這個小玩意,而他則是親眼看著原本邊緣銳利的水晶碎片被打磨到光滑,最後穿上一根長細的深棕色麻繩——現在審神者又開始親自動手把這些麻繩編織成了好看的繩結。要是加州清光或者亂藤四郎看到了,一定會會閃著星星眼鋪上來大叫想要的吧。
然而,主君卻說,要把這些東西拿來走人情。
“真的,是一位不解風情的主君啊。”宗三左文字感慨著說道。
審神者不解又疑惑的抬頭︰“啊?”
“沒什麼……我是說,不知道一期一振他們多久才能從大阪城帶回新的藤四郎呢。”
審神者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到了這一點上去,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是叫做毛利藤四郎的短刀呢,那一振短刀曾經和一期一振一同在毛利輝元的手里呆過呢。繼而又被德川家康、池田輝政、明治天皇幾個人拿到過,本丸現在應該有不少刀劍認識他。”
“可听說那振短刀比起三日月宗近還要難以獲得?”宗三左文字可是見識過了審神者捏著水晶球念叨過掉率一類的詞的。
“哈哈,說是萬分之四……不、不是該笑的時候啊。”審神者嘆了一口氣︰“概率這種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過是一個人的運氣好與壞罷了,運氣好一點的話,出陣一兩次就會帶著新的刀劍回來,運氣不好的話,就算一期一振真的開著挖掘機把大阪城挖塌了也不會拿到手的。”
“但是主君還有心情開小玩笑呢。”那分明就是第一部隊的某人受傷時愛說的口頭禪啊,宗三心道。況且要真是佔卜出來那不到手的話,主君就會直接放棄這次活動……不對,地下城是個例外,博多藤四郎可是愛死了埋藏在里面的小判。
“對啦,忘記問了,宗三你的狀況怎麼樣了?”
“啊,您說我嗎?”宗三左文字微微一愣,不自覺的把手放在人類的心口上︰“已經、好很多了。雖然暗墮這個狀態還沒有被徹底淨化,可是能夠明顯感受到靈力一日比一日更加澄澈潔淨。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能夠完好無損的,以嶄新的‘宗三左文字’的形態來拜見您了。”
“鶴丸國永最先恢復,你是第二位,那落在最後的,也時我最擔心的亂藤四郎了啊。”
審神者不自覺的敲響了桌子,從能夠實現願望的魔女那里拿到了可以讓他們恢復的神秘藥水,的確對他們十分有效,但效果發揮的各有不同這件事暫且不提。那個裝著藥水的瓶子,的確是他自己擁有的瓶子一模一樣。他喜歡用不同的瓶子去裝魔藥,那個樣式的瓶子,他手中也不過只有一個而已。
那會是巧合嗎?恰好有人用和他一樣的玻璃瓶並且在里面倒上了他正好需要的藥水,並且又十分巧合的被自己拿到了手……
都巧合到了這個份上,說巧合實在是太牽強了啊。
“為什麼呢?”宗三左文字道︰“一期一振也說過,亂藤四郎的狀態的確好了很多。”
“對比他還在暗墮時候的話,說的確是這樣沒錯。”審神者道︰“可是對比你和鶴丸國永,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啊。我姑且這麼說,鶴丸國永是因為本身擁有神性,他作為皇家御物,從被鍛造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見識,他清楚的明白暗墮是絕對不能沾染上的東西,一旦沾染,唯有失去理智、變成僅會追逐本能的野獸一條道路而已。”
“宗三你也是這也啊,作為被追逐天下的人追逐的刀劍時經歷過的所有,化成人形後也會變成你能夠理解感情的優勢。不管怎麼說,你們總是比亂藤四郎要強一部分的。再加上你和鶴丸國永曾經都有過在神社的日子,一旦有了解決暗墮的法子,對你們來說就同等于一腳邁入成功的門檻了。”
不愧是主君啊,了解的可真透徹。宗三左文字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點頭。
可還有一件事是主君不怎麼了解的,鶴丸國永並不是因為暗墮後會失去理智所以抗拒暗墮,他只是在抗拒失去理智而已。
如果能夠保持理智然後墮成黑色的鶴,主君第一次來到本丸後,見到的就不會是一只虛弱卻足夠潔白的鶴了。
“鶴丸國永和你都能夠明白‘暗墮’對于刀劍男士來說是決不能踏上的懸崖峭壁,但亂藤四郎,可能就不會有這麼清楚的認知了。上次亂就是因為體內用于淨化暗墮的力量無法一擊消滅暗墮的種種因素,才會讓他生病臥床。雖然可以用暗墮影響了亂的思維,但亂他的確……”
“覺得暗墮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宗三左文字接話︰“主君,我們暫時不說眼前。如果亂藤四郎徹底暗墮了,要怎麼辦?”
討伐、碎刀、強制刀解——這些詞匯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腦海里。隨後出現的問題,就是要派遣哪一振刀劍去做這些事情。主君不必說,身嬌體弱最好不要摻和,也不要讓粟田口去,以免會發生無法控制的意外。最好的選擇就是壓切長谷部或者是……
“當然是想辦法保持住亂的理智,既然暗墮無法挽回,只有想別的方法了。”
宗三左文字听到審神者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讓他有些無法理解,更多的卻是驚訝的語句來。如果一振刀劍徹底暗墮了,變成了對主君、對這個本丸都具有威脅的存在,為何還要拯救?
但是當宗三左文字看向審神者的目光時,他意識到審神者並沒有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即使那些在他們看來,無法效忠甚至會造成危險來源的刀劍已經沒有救了,只有帶著悲傷讓其解脫這一條路可走的時候,主君也在無比認真的思考著,要如何保全對方,讓對方恢復成常人。
就如同那個時候一樣啊……知曉了暗墮意義後的主君,正是用這樣的態度,讓寒冷的鋼鐵都因此有了溫度。
“……主君,有一件事您說錯了。”宗三左文字帶著低低笑意,在一瞬間他遺忘了那些事情,這也是暗墮還沒有完全被淨化的影響嗎?那還真是可怕。
“觀遍人間悲歡,我亦然無法真正理解造就了悲歡的人類。主君常說自己並非人類,可是在我看來,您就是一位讓我無法理解的人類。”他們是只懂殺戮的刀劍,不管被多少偉大的人拿在手中,刀劍就是刀劍。江雪兄長看似厭惡戰爭,是因為他覺得戰爭只會發生殺戮,而結束戰爭的方式同樣只有殺戮。他自己也是,遇到什麼問題,想到的第一個解決,就是在自己以刀劍的前提下而思考的。
審神者瞪大了眼楮,倒不是因為對方說他不是巫師是人類,而是宗三左文字一字一頓,仿佛念動了什麼連他都不知曉的強大咒語,就在這個時刻,他的暗墮,也徹底被淨化了。
感受到了自己渾身上下的狀態,宗三左文字勾起嘴角︰“讓審神者目睹那般毫無理智、猶如山中野獸一樣的姿態,實在是身為天下之刃不該擁有的過失。我是宗三左文字,又名義元、三好。是左衛門尉安吉所作。本是太刀,後被織田信長磨短成打刀。今後,就讓我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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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成為了繼鶴丸國永後第二振消除了暗墮的刀劍,也算是本丸最近除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酒吞童子來過後的大事了。
至少對于左文字一家來說,這是天大的事情,江雪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已經維持了整整一天的櫻吹雪了。
一期一振似乎也對亂能夠恢復多了很大的信心,只是審神者和宗三左文字都異常默契的沒有提起他們之間那一場和亂藤四郎有關的談話。宗三左文字加入了挖地找毛利藤四郎的隊伍,理由是雖然時代不同,但他曾經也在德川家呆過一段日子。
不過對于這次時之政府新放出的活動來說,唯有一期一振熱情巨大,天天興高采烈的出門,對此,出陣回來的藥研藤四郎的評論是︰憋太久了。當審神者略帶審視的目光掃過藥研藤四郎的時候,短刀微微一笑︰“大將,別想歪了,我說的是戰斗。平時他可不會憋著的。”
審神者張了張嘴巴,最後不打算和談戀愛的人計較︰“對了,讓宗三和五虎退明天把時間空出來,我要和他們出去一趟。”
那個冒泡的安倍晴明被解決掉了,關東自然而然的就恢復了寧靜。不過一路上依舊可以看到那些混雜在人群中的妖魔鬼怪,數量略有減少,但大多似乎也沒有紅葉說過的那麼安分呀……
五虎退和審神者的目光一起放在了妖怪身上,內向的短刀帶著怯意低聲問道︰“主人,要是覺得妖怪危險的話,我也是可以擊退他們的。”審神者頓時收回了目光,一言不發的揉了虎毛。五虎退內向膽小,可作為刀劍的本事就在那里放著呢!在出陣的時候,搶起譽來可一點也不比他們的兄弟手軟。
論為了主人的摸摸頭五虎退會拼到什麼程度。
“好啦,我們到了。”審神者站在了寵物店的門口,“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向d伯爵道過謝,正好宗三也徹底恢復了,總歸是要和那個孩子說一下的。”那只小小的黑貓,創造了讓宗三全身心都沉浸的幻境,讓宗三一直維持在一個相對較好的狀態中。但終究敵不過時間壽命,在不久前就死去了。
“是呢,昨天兄長也和我說起了這件事,我還想著回來後和主君提起呢,沒想到主君竟然就這樣直接帶著我來到這里了。”
“五虎退是不是有些想念那孩子了?”
在那些知道了宗三左文字恢復正常的刀劍中,五虎退的情緒外漏的格外明顯。他照顧那孩子兩百年,玩耍生病,從白日到明天,就在那孩子和他親密到仿佛從一開始就是五只老虎中一員的時候,死亡突然降臨。對于這個對死亡還僅僅停留在還在刀劍時的前主、前任審神者以及時間溯行軍上的小短刀來說,未免太過措不及防。
所以那孩子才會說,要在死後,埋藏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吧。
但是啊,作為近乎可以永存的刀劍來說,這樣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啊。
想到自己和付喪神比起來似乎也長不到哪里去的壽命來,審神者頓了頓,好了,這下可有事去干了。
“啊呀,是您啊。今天是來挑選寵物的嗎?”
“d伯爵,許久未見了。今天我是特意過來看望一下那孩子的。”審神者說明了來意,對待非人的物種總是特別友好的d伯爵幾乎沒有思考,就同意了他的請求。將三位迎進了門。
“今日並非忌日,也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三位來這里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d伯爵帶著他們拉開了寵物更深處的大門。從店外看去,這里本該只是一間至多六七十平的店鋪,可在那扇大門背後,掩藏住的東西又何止是寬廣的土地呢。
“當年是為了宗三才帶了那孩子回去,就在前兩天徹底恢復了。所以想要來告訴一下那孩子。五虎退也是那樣想的。”五虎退和宗三左文字一邊听著審神者說,一邊點頭。
“前兩天……這樣的話,真是不可思議。”d伯爵突然道︰“那麼在各位的事情結束後,可以隨我來看另外一個孩子嗎?”
雖然奇怪d伯爵會突然提起這樣的要求,但審神者在征求了五虎退和宗三左文字的意見後便點頭答應了。d伯爵總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的邀請別人去做一件事的人。
那孩子的墓地被安置在了一片綠意盎然的山丘上,花朵零星盛開,唯有一顆蒼天大樹孤立無援的樹立在山丘之上,距離墓地並不是很遠,但樹木並未開花,只有深淺不一的綠葉長在枝頭上。三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僅僅在這里矗立了十幾分鐘後就離開了這里。
隨後,由d伯爵帶著他們前往了另外一處房間。
“實際上,就在兩天前,本店的一位夫人生下了孩子。”他撩開房間內唯一床鋪上籠罩的薄紗,動作輕柔,低聲道︰“請安靜一點,夫人的身體到現在也並未恢復完全。”隨後又彎腰對著床上一個朦朧人影道︰“夫人,可以給我們看一下您的孩子嗎?或許和他們有些淵源。”
“恩,既然是d伯爵的請求,我不會拒絕的。”床上的女人笑著說道︰“雖然很不可思議,也有一些特別。但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會把他養大。”
d伯爵放下薄紗,招呼著審神者他們走過來。
三個人探入薄紗內,審神者只見一位幾乎未著寸縷的女子慵懶的半躺在寬廣的床鋪上,她的身邊或坐或臥著幾個剛剛出生的嬰兒,d伯爵手里也抱著一個,只是和床上的女人和孩子有些不同,d伯爵手里抱著的孩子有著一頭黑色的頭發,而其他人的發色都是白色或者淺棕色,正如那位女人一樣。
隨後,他听到五虎退小聲的驚呼︰“哇,這些貓寶寶都是剛剛生下來的嗎?啊,小虎!不行!不可以嚇到貓媽媽!”雖然是在低聲呵斥自己的小老虎,可短刀的聲音同樣放的很低,五只小老虎被他用身體擋住,察覺到主人略帶怒氣的目光,也乖乖的不敢再動。
“真是可愛啊。”宗三也說道︰“我很少出門,幾乎沒有見過剛剛出身的貓寶寶。”
所以……他眼前的並非是人?還是一群貨真價實的貓咪?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審神者眼中的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女人褪去了人類的形態,變成了一直淺橘色的長毛貓,唯有那看向自己的神色和剛剛看到的女人沒有絲毫的差別。而她身邊的人類嬰兒也化作了剛剛出生,不過巴掌長的小小貓咪。
“我想要請您看的就是這個孩子。”d伯爵恰好的把審神者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他略微抬起手中的軟布,放在里面的,是一只幼小的黑□□咪。
“這個孩子和您帶走的那孩子一樣,擁有制造幻境的能力。雖然父母都是普通的先生小姐,或許是激發了體內那古老的妖怪血脈也說不定,連毛色都變成了非祖先三代內的顏色。剛剛好,就在兩天前出生了。”
審神者手指略微顫抖,似乎無法控制,在觸踫到黑色毛發的一瞬間,他的手指突兀的停了下來。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d伯爵和在床上的貓媽媽,向一只普通的貓尋求意見,自己真的傻透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被d伯爵抱在懷里的幼貓,突然不安分的擺動起來,出生不過兩天,還孱弱的爪子和骨頭無法讓它行動,卻能稍稍努力一下,把腦袋抬起。
似乎沒有重量的小腦袋,觸踫到了審神者的手指。
從很久以前,伊諾一直覺得,想要跨越這條生與死的界限,唯有讓兩方人都是站在同一個範圍圈內。要麼生,要麼死。否則,生者帶著所有的喜怒哀樂,死者則遺忘所有,轉生以後,二者所謂的交集,也不過是一人帶著記憶強行的去把那一條已經與其平行的線拽到自己這一邊而已。
正如薇薇安一樣,那個女人已經再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拋棄過一位痴心的巫師,留著他獨自在陰暗角落,手捧玫瑰直至枯萎。
可是如今,這一只剛剛出生不多時的貓兒就這樣,帶著剛剛出生的銳氣,拼命的跨過了生和死的邊界。
“這孩子不會記得我們吧。”半響,審神者向d伯爵問道。d伯爵則是小心翼翼把那只幼貓重新放回了母親身邊,轉過身來,僅點頭作答。
審神者突然笑了︰“果然,只是因為剛剛出身,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哪里嗎?”
也看過d伯爵想要自己看過的小東西,d伯爵沒有解釋自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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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謝您了,d伯爵。”站在一開始進來的大廳,審神者由衷的說道,身後的宗三左文字五虎退雖然沒有觸踫到那個小貓,但都看見了那幼貓掙扎著朝他們主人手指頭上磨蹭的那個樣子,便也挨個的和d伯爵道了謝。
“那今天我就……”
審神者沒有說完這一句話,背後突然傳來一陣︰“不好意思,打擾了!”
真的是分外熟悉的聲音啊。
完了,今天出門前又沒佔卜!
這兩個想法先後在審神者腦子里轉悠時,比他反應快多了的是五虎退和宗三左文字。兩人齊齊拔出本體刀劍,五虎退腳下的五只小老虎,也在稚嫩的咆哮聲中變化成了幾乎和五虎退一邊高的白虎。
江戶川推開寵物店的大門,迎頭就是一陣老虎的叫聲。
……現在這種寵物店都有老虎賣了嗎?
然後,他就看到了伊諾一臉復雜的神色。只听到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江戶川柯南,怎麼又是你?”
自從在本丸把自己遇到江戶川柯南後那一連串的倒霉事說了出去後,本丸的刀劍在震驚之余,又不約而同的拒絕審神者再次出現世任務。這次踫上那個詭異的小孩後,幾乎很少在近現代出現過的大數量時間溯行軍出現了,從未在近現代出現過的敵槍、敵太刀、敵大太也出現了。要是下一次再遇上,指不定出現的就是檢非違使啊!!
不行,不能去!絕對不能出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好在時之政府本身對時間溯行軍不符合常理的行動模式嚇了一跳,不用刀劍跑去他們門口抗議,就自發的取消了所有審神者必須和刀劍男士一同前往的現代任務。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踫到你啊。”審神者擋住了兩振刀劍︰“不要在d伯爵的店里攻擊,要是弄髒了d伯爵的店怎麼辦?”
江戶川柯南的腦子里還在不停的浮現上次見面時崩碎的世界觀的畫面,耳朵里突然鑽進來這麼一句話。頓時冷汗留了一聲——完了,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啊!
“那麼,你來這里又是為了做什麼?”審神者指揮這五只老虎圍住江戶川柯南︰“你知不知道上次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
完了完了,逃不掉了!江戶川柯南望著那五只說似乎眼楮都在冒著鬼火的老虎,“我哪里有給你們添麻煩,你們的敵人,那些會飛的骨頭和拿著刀的那些好像過去武士一樣的家伙又不是我吸引來了。”
“可是在遇到你之前,我們就只發現了一只。”審神者冷笑︰“別急著反駁,我們路過的那家店爆炸時,你在店里吧?本來數量都已經十分龐大的家伙被我們解決後,又冒出來一堆,你敢說那個時候你不在?還有之前!你說說,我倒霉的時候你哪次不在場?”
江戶川柯南︰“……”找、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
“主人!請不要和他說話!”五虎退緊張的舉起短刀︰“會招來災厄的!”
“啊,要是那些奪取天下的身邊也你的在的話,不管是織田也好還是德川也好,都會在中途統統失敗吧。死于意外,只要想想可能會出現這種結局,我竟然開心的不得了。是變壞了嗎?”宗三左文字完全沒有注意到五虎退驚恐的目光,依舊帶著笑意說道︰“干脆送到國外教會算了,說不定下一次就不會再來麻煩我們了。”
或許是知曉了江戶川柯南已經看過了時間溯行軍的事情,宗三左文字說話間並沒有很可以的避開這些話題,他話中的信息量,應該足夠這個小孩子——哦,對了,這只是個返老還童的家伙。應該足夠這家伙好好思考一陣子吧。
只是他沒想到,江戶川柯南非但沒有注意他說過的話,反而注意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看著宗三左文字,低低的念到︰“異瞳,帶著打刀的粉發男子,原來就是你啊,曾經和伊諾一起去了黑衣組織家伙的人。”
灰原哀曾經把這個男人的特征告訴過他,後來他在路上偶遇到了這個男人,再之後,就是一連串的事情,直接碎掉了他的三觀。
“我上次回去之後,又讓我的同伙重新檢查了讓我的血液成分,然後也詳細的詢問了讓我變小的藥物……恩,雖然現在問有些晚了,但是這位先生應該也是和你們一伙的吧?”
“伊諾先生是本店的客人,而本店只是一家販賣愛和夢想的寵物店而已,絕非不是什麼可疑的小店哦。”d伯爵的目光粘連在白色的巨虎身上無法放下,抽空回答了一下江戶川柯南的問題。
江戶川柯南明白了︰好的,這是同伙。就算不是同伙,也一定屬于自己不久前的世界觀以外的人。
知曉了這一點後,他就繼續說下去了︰“對方告訴我,我的血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那份藥物開發的根源,是組織的boss不知道從哪里帶來的一些橙紅色液體,最開始的目的,並非是為了下毒殺人而讓人無法檢測出體內毒素。而是為了……長生不老。”
審神者眼光眯起來,長生不老,這是許多都會做的一個‘白日夢’。但在這個世界上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有很多人在遇到自己後,都會顯露出在這一方面的欲望。他們哭喊尖叫,說著世界這般美好,自己太多的願望還未曾視線,不過是為了博得一絲一毫的同情而期望自己能拿出符合他們幻想的魔藥而已。
卻不知,世界的規則早早的定下︰就如太陽東升西落一般,唯有非人,才有資格獲得長生不老的資格。
“但是在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分析了液體的成分,盡量制作出來幾乎相同的藥物,沒有讓實驗中的任何一只活體存活下來。在反復的實驗中,長生不老這個最初的目的被壓下去,轉而成為了研究‘無法在尸體中檢測出毒的□□’這樣的東西。我吃下去的,就是後者。但是卻不知道,為何前者的效果會突然在我身上展現。”
審神者的目光在片刻間陰冷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想起來了,真是的,遇到的事情多了,活的年頭也多了,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記不住了。果然啊,這個世界上若是有誰能夠嘲笑我自己,那也只有我自己了。”他低著嗓音道︰“回去了,宗三,五虎退。帶著這個小鬼,還有……門外的另外一個小孩子。”
低沉的聲音念動鄒玉,不該在室內出現的微風圍繞在審神者的身側,周圍的訊息透過風一件件的傳達到他的耳朵里。自然的發現了那個看上去和江戶川柯南幾乎同樣大的小孩子,一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灰原——可惡!你要帶我們去哪里?!”
江戶川柯南的話沒能引起審神者的任何注意力,他看著那個被老虎咬著衣服帶進來的小女孩,這邊也把自己受傷這個給了老虎︰“抱歉了,d伯爵,現在的人,真的很會激怒我,我要先一步離開了。”
“好的,歡迎下次光臨。”
d伯爵仿佛壓根沒有看見兩只巨大的白虎咬住兩個小孩的畫面,對審神者揮揮手道別。審神者拿出魔杖,咒語一出,所有人都消失在了d伯爵的寵物店內。
“進來吧,這里是我的本丸。看在你們告訴了我這個消息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和你們計較了。”審神者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刻著刀劍刀紋的鈴鐺下,本丸的主人帶動這奇特的力量搖動了鈴鐺。一條條的命令在付喪神的耳邊響起︰“博多,去聯絡意大利的家族,我听說那一代的首領是日本人,給他們點好處,讓他們出手,給曾經那個黑衣組織一個教訓。就是那個攻擊過我的黑衣組織!”
“和泉守和堀川還有陸奧守和組織一起去,問出他們一款正在研究的藥物——研究的藥物名稱?”審神者轉過頭來問。
“呃!那個,aptx4869。”
“你听到了,毀掉這個藥物的所有資料,如果有殘存的東西就全拿過來,帶上電腦高手,或者拜托意大利的家族那邊找一個電腦高手。”
“最後,也是最大的一個問題。歌仙,送些點心到會客室里來。那個叫做江戶川柯南,吃了返老還童藥的,來我們本丸了。隨行的還是一位——”
“她、她是灰原哀!”
審神者點了點頭︰“抱歉用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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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一位巫師的允許偷走巫師的東西,這個情況有多討巫師厭惡?看童話故事里的萵苣姑娘就知道了,他父親偷了萵苣,然後女巫直接帶走了他的女兒。用女兒來換一顆萵苣,這簡直是再虧本不過的買賣了!但在巫師眼里,這可一點都不過分啊。
“這可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呢,竟然有人偷偷拿走我的東西,而我竟然時隔了這麼久才被另外一個受害者告知!可惡,干脆把那個boss關在沒有樓梯的塔頂上等他頭發慢慢長長自己下來好了,當然,前提是他能活到呢麼久——因為我可不會像女巫照顧萵苣一樣照顧他,我連一滴水都不會留在那個塔里的!”
“主君,請冷靜下來。出行的人員一定會為您帶來滿意的結果。”
歌仙端上熱飲,考慮到審神者這個時候肯定需要比較甜的東西來安定心神,畢竟糟糕的情緒同樣會誘發各種胃病而且更加難以治療,所以他暫時放棄了對審神者胃部比較好的溫水,而是選擇了熱可可。能夠治愈的胃病,肯定會比情緒化這樣的原因好治得多。
“來,這位小姑娘和……江戶川柯南,我真希望你不要鬧出什麼糟糕的事情,看到外面了嗎?那都有可能是為你準備的。”
江戶川柯南看了一眼門口,小孩子和青年站在那里,要麼手中刀劍已經拔出,要麼是手已經搭在了刀柄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毫不留情的給他一刀。刀刃鋒利,而且各個都是頂尖的劍術高手,再加上自己身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有一絲一毫能夠逃出去的可能性。
江戶川柯南覺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危機,“我、我會努力的。”
歌仙兼定可不敢相信這個小孩的話,他在審神者耳邊低語道︰“干脆通知第四部隊回歸,主君,您不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里。”
“所以我著不是帶著人過來了嗎?要是被狐之助知道了的話——等等,或許可以把他推薦過去,只要讓他過去當間諜,我覺得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不用再管對方了呢。”
歌仙兼定沒有說話,只是倒退一步︰“我去替您和兩位準備晚飯。”
“那個,如果不想我們被誰知道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放我們回去的。”江戶川柯南被刀劍威脅著,又被灰原哀用‘原來是你拖累了我也正式的碎了世界觀’的眼神瞪著,只能在兩者威脅間開口道︰“我覺得,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放心,我沒打算綁架你們。”審神者也差不多冷靜了下來,但難得能喝到一杯甜飲,也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只是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你們一點我個人關于返老還童魔藥的猜測而已。那個組織更改了從我這里偷走的魔藥,然後改造成了□□,可是在你吃下後卻奇跡般的沒有死亡,這是其一。而世界上不允許非人的存在長生不老,這是其二。兩者加起來,就是命運讓你免疫了藥物的毒性,僅留下魔藥的成分。”
“世界無法親自干涉人類的發展,但那些在人類眼中的巧合事件,卻是世界的拿手好戲。這個世界對于破壞了規則的人憤怒無比,于是他選定了你——我知道你身邊為什麼那麼倒霉了。不這樣你怎麼能夠倒霉到再次和那個黑衣組織遇上呢。”
審神者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對于他來說,絕對是最好的消息了。
“說道哪里了……哦,對了,世界打算讓你徹底消滅那個返老還童藥,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真的會有人能夠利用這份□□研究出長生不老的辦法呢。按照你這麼個倒霉勁,肯定會一步步的遇到那個組織,失敗個幾次,然後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最後那個組織里再有幾個叛徒或者間諜,一起沖破重重困難,然後徹底搗毀那個組織,並且在你找到解藥後那份□□的資料肯定會被銷毀。”
還有這種說法?!你們非人的世界太復雜了我看不懂啊!江戶川柯南不由得在內心道,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直到審神者喝完了熱飲,告訴他們準備送他們回去後,他才猛然察覺到︰“之前在輪船上,你不是一件察覺道對方在在研究你留下的魔藥了嗎?”
為什麼等到現在才發火??
“那個時候我以為對方只是用我送給他們的魔藥研究出了讓你返老還童的東西。”審神者望著江戶川柯南︰“結果卻沒有想到,竟然被偷走了魔藥,恥辱,完全是我身為巫師的恥辱。”至于到底是怎麼偷到的……審神者只是稍微回憶了片刻就了然于心,財不外露,魔藥最好也別露給那些人。瓶子可以復制,魔藥的顏色同樣也可以復制,而他恰恰對魔藥又是相當不上心的態度……
這麼說,那次襲擊,也並非只是那個組織中有人犯蠢想要襲擊他拿到魔藥了。
只是一場戲吧。當然,成功襲擊後自然無事,反而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一大堆好東西,或者用于威脅刀劍為他們做事。一旦失敗,自然可以把襲擊自己的炮灰推出去頂罪。之後那幾次用道歉的名義邀請自己的舉動……也只是在觀察他會不會發現魔藥被掉包,或者掉包後的態度啊。
人類啊,真是一年比一年可怕。
宗三還說他和人類很相似,莫不是暗墮影響了他的眼楮。
把所有的價值觀再次碎了一邊的江戶川柯南送走時,伊諾還特別好心的給他送了一瓶能夠讓他回到正常狀況的解藥,他沒有打算留下那個組織任何有關魔藥的資料,作為誤會他能夠帶來厄運的賠償,就干脆把正統的解藥交給了他。同時他也提醒了他一件事,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縮小,按照那個組織的規模來說,四五個被縮小的相關人員是跑不了的,解藥只需要喝一口就足夠,記得留下一點好以防萬一。
江戶川柯南腳下一軟,竟然有那麼多!?
原本堅信科學的他,下意識的選擇相信了這玄之又玄的迷信說法。順便,完全沒有懷疑伊諾口中這份解藥的真假。
送走了柯南,轉頭又迎來了一期一振。時間還早,他怎麼就這麼早回來了?審神者腳步一頓,那個想法還沒有出現在腦海中,粟田口驚喜的歡呼聲音已經由遠及近。一期一振手里握著一振短刀,面色是沒法掩飾的激動,他把刀劍遞給審神者︰“主君,我們帶回了毛利藤四郎!”
毛利藤四郎,因為被毛利輝元得到,因此得到了這個名字。雖然一期一振的記憶已經隨著火焰忘卻,但曾經的確和毛利藤四郎在同一人手中一起生存過。
本丸的很多刀劍對于毛利藤四郎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粟田口的刀劍們也都很期待這位新的兄弟到來。
審神者為刀劍賦予了刀劍得以化形的力量,在櫻花乍現的光景中,毛利藤四郎溫潤的嗓音在審神者身邊響起來︰“我叫做毛利藤四郎,因為在毛利家待過所以叫做毛利藤四郎,以後也請和我一起努力加油吧。”
是個很認真的孩子呢。一期一振想到,他跨出一步,剛剛想要做出自我介紹,就听到那新來的藤四郎忽然驚嘆道︰“哇,有很多小孩子們,真好呢,我會好好守護和照顧他們的!”
一期一振踏出的腳步一頓。
原、原來是包丁那個款的嗎?!
綠色頭發的男孩子四處看了一下,一眼就發現了賦予自己可以行走的人類軀體的審神者。他小步的跑到他身邊︰“是主人呢,毛利藤四郎,以後也請多多關照了,如果有小孩子需要照顧的話,請務必吩咐我來做吧!”
審神者卻還沒有想到新來的刀劍和包丁藤四郎在某種程度上有異曲同工之處,畢竟新來的刀劍並沒有像包丁藤四郎一樣處處把自己的愛好以最糟糕的方式宣揚出去。而喜歡小孩子,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理解為年長的人對幼年小孩的關愛。而刀劍——大多年齡都很大。
“恩,請多多關照了,毛利藤四郎。”審神者也說道,不過片刻後,他稍微比劃了毛利藤四郎的身高︰“雖然說要照顧小孩子,但你毛利本身也是需要人照顧的那一類呢。”
“我、我的身高?”毛利藤四郎後退一大步,大驚失色“只是第一次見面就戳中了我的死穴,不愧是喚醒我的主人。但是!和那個沒關系!即使身高並不算高大,我也可以照顧好小孩子!關于這一點,請務必相信我!”
不、只要看到你的身高,又听到你說要照顧和自己一邊大的小孩是,所有人都會以此為切入點調侃一下你的吧?
一期一振和審神者同時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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