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飛機,進入了完全被隔絕的頭等艙,付喪神們才松了一口氣,轉而研究起這個巨大的鐵鳥。
這樣龐大又沉重的東西,究竟如何飛到雲層之上?怎麼樣在空中尋找位置然後準確的降落到幾百公里的另外一個機場上的?
“哈哈哈,不論什麼,大就是好。”三日月坐在窗戶邊上,他好奇的敲了敲被封死的玻璃窗,窗外的景色寬廣到一覽無遺,這讓他聯想到了兩軍交戰時的畫面。在這樣的平原上,任何戰術和計謀都會變得不好用起來,轉而變成純粹的士兵總體武力較量。
“孩子喲,窗外的風景可以在接下來的旅途隨時看到,但主君現在有話要吩咐你。”坐在他身邊的小烏丸突然拍上了他的肩膀,隨後按住強制性的轉向了審神者的方向。
三日月宗近疑惑的看向審神者,等待對方的吩咐。
“馬上就要起飛了,系好安全帶。”伊諾說完,並沒有移開視線。
三日月宗近低著頭︰“哦哦,原來在這個巨大的鐵鳥上也要像乘坐車子一樣,系上安全帶嗎?”以前有著坐車經驗的三日月很快的找到了安全帶,這位從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顧的平安京貴族老人先是嘗試這把安全帶拉長︰“我記得……是要把這邊的插到那邊去吧。”
然後,審神者就觀摩了一場平安京貴族老人找不到準確卡扣位置的慘劇。
最後還是審神者在空姐過來檢查安全帶之前幫三日月搞定了不知道該扣在哪里的安全帶。
起飛的時間到了後,飛機開始緩緩地始挪動笨重的機身,拐彎轉到筆直的跑道上時,突然猛烈的開始加速,風景迅猛倒退,接著,微妙的不平衡感傳來,坐在窗戶邊的付喪神驚嘆的瞪大眼楮,竟然真的飛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藥研藤四郎和部隊隊長山姥切坐在一起,他望著窗外越來越小的景色,農田,高樓,仿佛這世界都要被自己拋到身後去一樣︰“要是秋田他們來的話,一定會比我更加興奮吧。”
短刀大多作為護身刀,很少有見識到外面風景的機會,尤其是秋田藤四郎,來到本丸後不論見到什麼都是稀奇的。即使幾百年過去,這份對世界的好奇心也從未減少半分。
“大將,下一次讓粟田口來陪您出來玩一圈怎麼樣?弟弟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粟田口是個超級大家族,由于吉光是一位專門打造短刀的刀匠,在本丸中也是短刀數最多的兄弟一家。
審神者也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和一群穿著小短褲的白嫩大腿——不對,是穿著小短褲的小孩們一塊出來玩的畫面,感覺上有些累,短刀活潑好動機動又快根本抓不住,可他依舊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
說起來,他還沒有和本丸中的刀劍們一起出門旅游過呢。
“最近是沒有什麼時間,等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後,干脆包個沙灘之類的地方,把本丸鎖上一天一塊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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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藤四郎心滿意足的把腦袋轉向玻璃窗戶邊上了。
“一起去沙灘上,還真是讓人期待的活動呢,太郎覺得呢?”坐在審神者身後的燭台切也听見了審神者的話︰“需要便當的話請盡管吩咐。”
太郎太刀也和燭台切一塊勾起嘴角︰“能到現世的游樂場所去,應該會是很好的體驗吧。”
飛機經過起飛時的抖動後,重新恢復了平衡。他們需要在空中飛行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後,才能到達目的地八原。
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不二去過不久,還被妖怪襲擊受傷的八原。听說是家族旅行,審神者不確定對方鈴木次吉郎真的找對了人,茫茫人海,也說不定是弄錯了人。伊諾把座椅放低,閉目養神,思緒卻早已回到了認識她的那個時候。
1340年,歐洲爆發了黑死病。
這場天災仿佛是上帝的怒火,瞬間席卷了整個歐洲。在當時的某一日,造成了至少一千五百人的死亡。社會的體質在無法消除的災難面前脆弱不堪,尸體堆滿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平民貴族皆是人心惶惶,不約而同的祈求這災難盡快結束,回歸寧靜的日常。
大街小巷擠滿了運送尸體的人,他們麻木的用草席蓋上發黑的尸體,然後麻木的把尸體送到什麼地方後,再次拖著空蕩蕩的板車回來。在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死亡威脅下,沒有人還會在意死去的人需要什麼,因為當推著板車的人也躺在了板車上時,別人也會這樣做。
草席,隨便一塊發臭的尸體堆上,就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真是糟糕的景象。這是伊諾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印象,但他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來到了這里,所以他還會多出一段稱之為一生最為慘烈的經歷也不為過的糟糕事情。
伊諾在這個爆發了瘟疫的城市中暫時住了下了,以一名藥劑師和醫生的身份,他為病人看病,用當地擁有的植物熬成減輕痛苦的藥物,為尸體做禱告後火化,樹立起一塊塊建議的墓碑。
在這樣可怕的時代中,他的到來,就好像是黑暗中的一束火光,照亮了所有人麻木的內心。
整整五年的時間,他一直在這里治療黑死病,以一名巫師的身份承擔了牧師的責任,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好笑。誰能想到,六七百年後的今天,伊諾這個在當時被寫進了詩歌劇本中的名字,以仿佛天降聖人出場來歌頌的人物,竟然會和真的牧師打個你死我活?
在黑死病的蔓延到已經無法依靠他一個人來解決的時候,伊諾覺得回家一趟,在家中的書庫找一些可以用來治療的東西。
當然,是普通人用的,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有這不能在普通人的面前使用巫術,或者任何超過普通意外的行為,至于當時到底為什麼會有個這樣莫名其妙的原則,現在的伊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叫做薇薇安的貴族女孩來到他的面前。
她的容貌如同玫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樣動听,她優雅的身姿和白皙的手掌,還有從她那一雙仿佛把大海放入其中的瞳孔……
這一切,讓伊諾對這個女孩一見鐘情。
不過在接手了本丸的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眼界實在是太小。
容貌如同玫瑰?三日月宗近如何?天下五劍中最美的那一把。聲音和百靈鳥一樣?那玩意只會沒日沒夜的嚎叫讓人睡不著罷了,況且論聲音,本丸隨便一把刀劍都能把她比下去。優雅的身姿還有什麼白皙的手掌?鶴丸國永在手合的時候就如同一只優雅的白鶴在翩翩起舞一樣,如今解除了暗墮,再不久後就能出陣上戰場,純白的鶴沾染了點點血紅,這樣的畫面肯定會比她好看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還有瞳孔,那種藍色,和亂根本沒發比。
當初自己為何會對他一見鐘情呢?在如今的自己看來,這簡直是世界級別的不可思議了啊。
但是,他的確陷入了愛河。
薇薇安因為父親的疾病憂心忡忡,不經意間打听到他的消息,才主動踏入了骯髒的平民居住地來尋找他。他是個好姑娘,只是因為家庭教育的原因,才會覺得自己和平民一類的人物有階級差。那個時候的伊諾這樣想到。
之後的一切就如同故事中所演繹的那樣,漂亮的姑娘和神秘的小伙,在一次次接觸的時候產生了愛慕,在某個夜晚他們牽手,把頭互相靠在對方的身體上,指著天空的星座歌頌著幻想中的未來。
然後,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歌舞升平的宴會廳,穿著貴重禮服的姑娘和帥氣王子,在眾人的歡呼下互相親吻,交換戒指。
手里捧著即將獻給姑娘的玫瑰,巫師一個人站在陰影中。
伊諾安靜的丟棄了玫瑰,轉而給了薇薇安一個詛咒。
從此,對她的愛意,全部轉變為無法褪去的恨意,尤其是因為這個詛咒被家中那些老古董趕出了家門,在他的身上同樣下達了無歸之地的詛咒後任由自己自生自滅後,對薇薇安的恨意終于達到了極致,以致于時至今日,他都渴望再次見到對方絕望的痛苦模樣。
飛機已經來到了雲層之上,頭等艙內一片安靜祥和,刀劍們或是盯著窗外的景色嘖嘖稱奇,或者像玉藻前一樣,一開始的興奮過去後,就一直安靜的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兩個小時的旅程不算太久,幾乎是很快,飛機就平穩的降落在了城市中的飛機場內。帶著優秀的付喪神,伊諾又踏上了去鄉下地區八原的電車。這下,就連玉藻前都有些受不了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說真的,人類有的時候的確會讓人驚嘆,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會讓我感慨他們的不方便啊。”
這話說得沒錯,要是換成大妖怪玉藻前的話,這點距離,化作原型就可以在瞬息之間抵達,哪里用得著吃這種坐到渾身上下發麻的苦?
不過伊諾並無多少羨慕,如今,已經是人類的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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