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本就摔得七葷八素,仿佛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路敬𦨴最後一句特意來問安的話就是故意給安樂添堵的。
安樂一下子氣的不僅渾身疼,心肝肺一塊爆炸。
“來人,給本宮抓起來!”
武延秀扶著安樂站起來,場外早已被安樂親兵包圍,只待安樂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士兵徑直去捉拿路敬𦨴。
“慢著——!”玉真挺身擋在路敬𦨴面前,她沒想到那人會就這麼跟安樂對上,她一如當年,行事乖張,讓人摸不透心思。
“本宮好歹也是大唐的郡主,這般押解郡君,只怕是壞了規矩!”
安樂斜眼睨了一眼玉真,冷哼一聲:“就憑你?不要說一個無權無勢郡主的夫君,便是玉真妹妹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早就是各自裝模作樣,今日被路敬𦨴這麼一激,安樂直接不再在玉真面前裝作是好姐妹。
“你——!”
“路敬𦨴藐視皇室,意圖謀害公主,給我壓回去審問。”有了安樂明確的態度,駙馬武延秀賣中心賣的很歡實。
即便路敬𦨴真的是開罪公主,犯下十惡不赦的大錯,也不該公主壓回去動用私刑。但法律是死的,它管不住大唐如今這位跋扈的嫡公主。
玉真氣憤到渾身顫抖,她攔在路敬𦨴身前,怒目而視瞪著前來拿人的衛兵。這個冤家,為何最後還要來氣一氣安樂啊!
公主的親衛,如何不知公主對郡主的態度,多少次相王府暗中遇刺,郡主郊外遇伏,都與公主有關。玉真想憑借自己的身份,賭這些人不敢動堂堂郡主殿下,注定是螳臂當車。
眼看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直接無視玉真,甚至伸手要將郡主推開,不留意卻被路敬𦨴抓住手腕。
那快兩百斤的大漢直覺手腕鑽心的疼,自己命門都被人拿捏在手中。
路敬𦨴淡然一笑,俊郎的面龐梨窩淺淺,仿佛烈日里一陣柔和清風,暫時撫平玉真內心的焦躁。
“等我回來。”
路敬𦨴說罷便回首笑意盈盈看向那動手的大漢,十分君子的松開方才扣住對方命門的手,一副不想橫生事端的表情。
“走吧,公主或是對草民有些誤會,等說清楚了就好了,何處動粗?”
那方才著急動手在公主面前表現的大漢這時再看路敬𦨴,見了鬼的樣子。
路敬𦨴方才扣住他手腕之時精準狠戾,若非練家子怎會一出手便要人性命?
這時再看那人望向自己淺笑言言的模樣,直覺後背發涼。
安樂的儀仗隊很快撤離曲江,公主殿下受傷回府,抓了路敬𦨴顯然是要動用私刑來泄氣。
玉真沒想到安樂翻臉如此之快,竟然連最後的情誼都懶得做出來看。
那人就算是暗里坑了安樂一把,也輪不到安樂私自抓人。好歹路敬𦨴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曲江邊上那群看熱鬧的士族哪一個不是人精,公主與郡主殿下當場翻臉,他們哪一個都惹不起,喧鬧的人群隨著公主車駕的離去,迅速做鳥獸散,誰也不想惹一身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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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路敬𦨴是女子身份,安樂若是動用私刑,那人身份的秘密極有可能就此泄露。
想到回去不知如何面對那人獨守家中的老母,玉真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比想象的要嚴重,整個人如墮入冰窖,她不能落去安樂手中!
安樂公主被送回公主府,太醫們早已等候多時,狐假虎威的武延秀直接將路敬𦨴扔進公主府的密室,這人得罪了公主,定然少不得一頓皮肉之苦。
玉真上門數次被無情轟出去,即便郡主殿下多年來生存的如履薄冰,面子上卻也從未這般被人折辱。
玉真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她覺得自己那日之前的一舉一動都是過錯,她不該帶那人應安樂邀,她不該默默看著那人對安樂下絆子,若不是自己對安樂的抗拒那樣明顯,那人怎會故意得罪安了……
……
公主府。
待安樂緩過來想起路敬𦨴的時候,那日曲江回來已有兩日,這兩日路敬𦨴便被關在府中密室,輪番嘗試公主府內私設的刑罰。
安樂若是不問,按照慣例這人怕是要直接弄死。
但安樂問了,並且問出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秘密,郡主殿下的夫君竟然是個女人!
就沖這個秘密,安樂特意去了一趟密室,那人早已是鮮血淋灕,渾身找不出一塊完好的皮膚。
安樂上前,單手捏著路敬𦨴稜角分明的下巴,滿臉嘲諷的表情,就是這張雌雄莫辨的臉,也曾迷惑的她忘乎所以。
奄奄一息的犯人突然抿起嘴角,依舊是那招牌一般的淺笑。血污弄髒了臉龐。卻掩不住那人眉眼之中的光彩,永遠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還以為小生到死,再也見不到公主殿下了呢。”
安樂饒有趣味的盯著路敬𦨴:“這個時候知道後悔了?不知道你這女子的身份玉真妹妹可知曉……”
安樂捏著路敬𦨴的臉,仿佛仔細打量,帶著一臉鄙夷:“竟不知一時傳為長安佳話的才子佳人,竟是一對假鳳虛凰,當真惡心。”
“公主覺得小生惡心,小生這就放心了。”
即便酷刑折磨的幾乎喪命,那人也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讓安樂十分不喜,明明她這樣驚人的把柄握在手中,那人卻一副毫不擔心的樣子,這讓安樂隱隱不安。
她是了解路敬𦨴的,當年武皇臨朝,就連父皇每日都是兢兢業業,言行稍有差池便要擔憂一家老小性命不保。即便這樣,那人照樣帶著相王府那群郡主郡王爺換著法的挑戰女皇的底線,卻從未真正觸怒女皇,惹來殺身之禍。
這是個心思縝密到十分可怕的人物,她所有乖張不羈的行事風格背後,必定留有其他算計。
所以在路敬𦨴喪命之前,安樂心有不安,她必須要來看一看。
“等你死了,全天下都知道你路敬𦨴是個女人,玉真郡主嫁給了一個女人!”安樂肆無忌憚的大笑,她想看到那人心緒崩潰,無助的向她求饒,這比輕而易舉的弄死她刺激的多。
路敬𦨴也跟著笑,與安樂的極端刺耳不同,她的笑聲陽光爽朗,與此刻主人身處的這晦暗潮濕的密室截然相反,她的笑聲里透著陽光的味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大唐的百姓也不是這一朝一夕之間才知道……李唐的公主們,哪一個不是後宮成群,龍陽斷袖層出不窮,早已司空見慣。公主何必連帶自己再抹黑一把呢?”
“放肆!”安樂仿佛被踩了尾巴,公主們的私生活混亂,還從未有人敢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即便她知道玉真與她不同,她活像一個出家人,無欲無求。但路敬𦨴嘲諷的公主之中,不也包括了玉真不是嗎?
路敬𦨴看著安樂,舔了舔嘴角,吐出一嘴的血污。
“小生一人了無牽掛,公主殿下想借小生這點秘密來惡心郡主,想是做不到的。”
路敬𦨴說的不錯,她大致能夠猜到玉真如何嫁給路敬𦨴,事實上這兩人的緣分,還似乎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李隆基迫不及待將玉真嫁出去,最讓他放心的人選莫過于當年的好兄弟路敬𦨴了。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兄弟實際上也是妹妹,路敬𦨴和玉真的婚姻不過是出于一份道義,正是路敬𦨴遠離朝堂,無牽無掛,這樣才可以將玉真帶走,遠離皇室內部權利的紛爭……
兩個女人哪有什麼夫妻之情?路敬𦨴的生死,威脅不到玉真。
“惡心不到玉真,但本宮卻能要了你的命。”
路敬𦨴咳咳咳嗽兩聲,牽動了渾身的傷口,整個人疼到幾乎抽搐。
“小生雖說是個沒用的,別人不在乎小生這條命,小生自己確是在乎的。”路敬𦨴抬起頭來看安樂都有些艱難,一開口卻還是掩不住的一股痞氣。
“公主殿下千萬要留小生一命,若是被我這麼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拖累了公主千金之軀,可真是不劃算吶!”
安樂瞬間警覺,這人,果真是留有後手的。
“你威脅我?”
“不敢。”
“說來听听,若是說服不了本宮,你會死的很慘。”
路敬𦨴嘆了口氣:“小生這一副德行,實在難受。怕是等不及像公主說清楚便一命嗚呼了。”
安樂挑眉反問:“所以你想如何?”
“好歹讓小生沐浴更衣,再這樣下去,日後身上留了疤,怪讓人苦惱的。”
安樂不耐煩的再次打量這人,她身上還是當日那一身黑色球服,早已在各種刑罰當中變得破爛不堪,血水混合著布料,甚至多處的血污粘著受傷的皮肉,在這潮濕的環境下,極易感染破傷風等惡疾。
若真是死在這里……安樂很快打消這個念頭,沒有問出那人的後手究竟是什麼,安樂無法安心。
那人既然留有後手,即便是她死了,也會狠狠拽掉對手一塊肉。
“想沐浴更衣也不是不可,本宮到是有些好奇,路公子換上紅裝究竟是什麼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路敬𦨴:穿女裝不存在的,這小半輩子沒穿過女裝,憑什麼穿給你看。
玉真:我也想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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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不小心被游戲封印了,拖到現在,多碼一千字,不要拉我浸豬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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