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窗外細雨潺潺,室內茶香四溢,蕭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骨瓷茶盅道︰“盧國公的奏本被文齊駁回了,越州總督劉昆是他的門生,無視調令,只能從朝中另選將才押送糧草奔赴建業,這一招真是又準又狠。”
李成忱道︰“皇上龍體欠安,他這是想趁勢把控朝局。”
他冷笑︰“戶部尚書崔成是個契機,明日早朝諫議大夫王禎會彈劾戶部,吏部,工部,看他如何棄車保帥。”
“臣之,眼下四面楚歌,不宜操之過急。”
蕭 抬手給李成忱斟了一杯熱茶,“今早我給他送了一份大禮,縱然韜光養銳也由不得他自作聰明。”
蕭 眸光晦暗不明,帶著上位者的殺伐決斷,他跟隨蕭赭歷經朝爭內斗,親查民生疾苦,縱馬奔赴疆場,四歲便是東宮太子,他在陰謀算計中長大早已練就了皇家的無情狠厲工于心計,只是被他俊朗溫文的外表很好的掩蓋住了。
這幾年蕭赭身體每況愈下,背後真正掌握朝堂變動的是這位看似無所作為的太子殿下。
耳聞珠簾踫撞的嘩啦聲響,他側頭望向漱墨之時目光轉瞬變得溫柔繾綣,仿佛剛剛的陰沉狠厲只是錯覺,蕭赭為秦曦箬廢除六宮,蕭 則從一開始便只認定了她一人。
他已過二十歲生辰,莫論他是東宮太子,便是普通的世家公子也早已妻妾成群,而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耐心的等待著漱墨及笄之日,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細心溫情的模樣,以至于漱墨都忽視了她的夫君是未來的九五之尊。
漱墨換了一套藕粉色齊腰襦裙,烏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嬌媚動人,蕭 忍下心中的悸動,拿了帕子細細擦拭著她的長發︰“冷嗎?”
她搖了搖頭,止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夷把兩碗熱氣騰騰的姜湯放在兩人面前︰“應急急飲之。”
蕭 勾唇一笑︰“ 夷姑姑,何時你也學會咬文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