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午飯都準備一起吃了?”林薇臉上被抹得油光發亮, 白里透紅, 她說完後,總結道︰“那你們這四舍五入就是同居了啊!”
慕晚剛從柳謙修家出來,就被林薇叫來了她家,她請了美容院的美容師過來做臉,順帶著給慕晚也做了做。
慕晚躺在另外一張躺椅上, 臉上敷著面膜。她早上四點拍戲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有點昏昏欲睡。但她剛剛聚攏的睡意,被林薇一個四舍五入給說散了。她看了一眼林薇道︰“同居還是等我住進他家再說吧。”
而且就算睡進他家也未必有實質進展, 她在文城的時候在柳謙修的房間住了兩晚, 但凡柳謙修對她有點意思,也不至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過這句話慕晚沒有說出來,因為她覺得有點丟臉。
“午飯、晚飯都一起吃了,睡在他家不是遲早的事情麼。”林薇被拍著臉, 語氣是勢在必得,“溫水煮青蛙,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柳上仙給撩撥下凡。”
美容師拍臉的聲音格外催眠, 慕晚又迷糊了過去,她嘀咕道,“都說是神仙了, 神仙哪有那麼容易下凡的。”
“我覺得還是你攻勢不夠。”林薇轉身, 側臉看著慕晚,給她出主意,“你下次主動要求住他家里, 先同居再說,畢竟同一屋檐下,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上次都睡他眼皮子底下了。”慕晚瞥了林薇一眼,“而且,他是個很注重私人空間的人,我不想太打擾他。”
柳謙修家里擺設很簡單,東西都是單數的,僅夠自己用。次臥裝修精致,但完全沒有人住過的痕跡,可見他從來不讓人留宿。
“你這麼為他考慮啊?”林薇翻白眼,上次她澡都洗好了,結果慕晚來拍門,還把她約的健身教練給趕跑了。
“那當然。”慕晚咧嘴笑起來,“我的男人,我要好好寵著。”
林薇︰“……”
做完臉,美容師離開,兩人把臉湊在鏡子上,跟在照照妖鏡似的看剛做好的皮膚。慕晚照了一會兒,手指在臉上戳了一下,光滑柔嫩。
林薇將臉從鏡子前拿開,問道︰“今晚涮素火鍋吃嗎?”
剛做了臉,不能吃太重口味的東西。
“我得回家。”慕晚邊收拾東西邊說,“你一起去嗎?吳媽剛打電話說給我做了小排。”
兩人關系很親密,慕晚有時候會隨著林薇回景城的家,而在夏城,吳媽做了家常菜,也會讓慕晚喊了她過去吃。
林薇舔舔唇,嘆口氣道︰“算了,我怕我去了就回不來了,晚上還約了調酒師小哥。”
慕晚︰“上次不還是健身教練?”
林薇︰“最近喜歡吃小狼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年輕就是資本,體力驚人啊……柳道長多大啊?”
慕晚︰“……”
從林薇家打車回家,路上的時候,天漸漸陰上來了。沉甸甸地陰雲懸在半空,似下似不下,壓抑沉悶,空氣中全是燙人的潮氣。
吳媽已經先在家里等著了,她有她家的鑰匙,但吳媽還是習慣先敲門,確認慕晚不在家後,再拿鑰匙開門。
飯菜已經做好,擺了一桌,客廳里沒有空調,慕晚搬了落地扇吹著吃晚飯。吳媽過來給她做飯,是單純的做飯,她從來不跟她一起吃。慕晚自己抱著碗,听著風扇吹著,還有吳媽的老生常談,明明生活氣息濃郁,她卻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吳媽又在那里念叨找男朋友的事情,這讓慕晚想起上次開玩笑說慕青找了個沈家的,她就找個柳家的壓她一頭。
現在她確實喜歡個柳家的,但只是單純姓柳而已,跟柳家沒什麼關系。而且,她現在還沒追上人家。
想到這里,碗里小排都有點無味。
柳謙修說晚餐跟家人一起吃,他家里有幾口人?都分別有誰?都是干什麼的?
小排里全是肉汁,慕晚對柳謙修一無所知。
旁邊吳媽嘮叨完著男朋友的事情,見慕晚興致缺缺,她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媽的十年忌,你要和慕家一起嗎?”
提到母親的十年忌辰,慕晚的思緒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收回,她神情不變,咬著骨頭說道︰“不一起,他們祭他們的,我祭我的。”
她搬出慕家後,祭祀都是分著來的。甚至搬出來之前,也是分著來的。母親五年忌辰後,慕家很少再去單獨祭祀了。這次是十年忌辰,慕家為了他們的臉面才想著操辦一下。
“上次慕青說你們兩個人一起拍了一部戲。”吳媽猶豫半晌開了口。
慕晚抬眼看著吳媽,夾了塊藕片,問道︰“嗯,怎麼了?”
“她說你是科班出身,不能一直演這種戲。要是沒有戲演的話,可以去找她。”吳媽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慕晚的神色。
“她想讓我去求她。”慕晚垂眸咬著藕片,輕輕地笑了一聲。
慕青一直比不過她,從小在她跟前就自卑,表面裝著雲淡風輕,其實暗戳戳又是秀男朋友,又是秀資源,又是秀別墅的,見她無視,她就主動出擊。目的無非是想讓她低頭,然後滿足她的虛榮心。
修煉了一層大家閨秀的皮,內里還是市井小民的小心思,白瞎了她媽顏梅那麼用心地栽培。
吳媽是慕家的幫佣,一直住在慕家。慕晚吃過飯後,送她到小區門口給她打了輛車。車子疾馳而去,很快到了城西。
城西這里很多夏城老式建築,都是青瓦白牆的大宅院。夏城發展的很快,但發展重心一直不在西邊,這片就一直沒砸,住著很多夏城的原著居民。
慕家是單獨的一家大院,正門進去是主廳,主廳後面有小花園。小花園兩邊,則又分了兩個小院。
吳媽回去的時候,正踫到慕青出門,她穿著一身藏青色的旗袍,拿了把油紙傘,身邊跟著的沈城則穿著青衣長衫,兩人準備去參加一場民國主題的趴。
見到兩人,吳媽低頭叫了一聲︰“小姐,沈先生。”
她個子矮小,沈城一開始沒有看到,听到她的招呼後,也不過禮貌地點了點頭。倒是慕青,看她手上拿著的東西,笑了笑,問道︰“去找慕晚了?”
慕青留學回來後,比起以前,和善了不少。吳媽听到她問,一開始還不敢說,畢竟慕家對慕晚向來諱莫如深。她每次去找慕晚,都是閑著的時候才去。慕家雖然一直知道這事兒,但估計覺得她一個幫佣也翻不了天,而且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她在慕家做事,所以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辭退她。
見吳媽嘴唇動了動沒敢說,慕青索性問道︰“我讓你跟她說的事情你說了嗎?”
“說了。”吳媽沒有再猶豫,回答了一句。
“她怎麼說的?”慕青眼楮閃著光,她個高腿長,雖然穿著端莊,但氣勢上有點像是在逼問一樣。
吳媽說︰“她說她現在有戲演。”
“是麼。”慕青喉間似乎是溢出一絲冷笑。
吳媽抬眼看她,後者已經起身走了。
慕晚確實是有戲演,比如今天。她早上五點就起床拍戲,中午在劇組吃的盒飯,一直拍到晚上七點,她才拍完。
攝影基地今天像是被蓋了一口大甕,又悶熱又潮濕,拍完後,慕晚換了戲服就往外走。出去後才發現,整個夏城都被蓋了一口大甕。
昨天陰起來的雲今天依然沒有下起來,還越聚越多,黑壓壓地一片壓在天上,濃雲翻滾,密不透風。
這樣的天,只是站在外面就熱得心情煩躁,來往的行人臉上也沒有好臉色的,都行色匆匆地趕往目的地。
慕晚身上也竄著濕漉漉的燥熱,她抬手打車的時候給柳謙修打了個電話。慕晚五點半的時候給柳謙修發過短信說她今天會晚點過去,柳謙修說他今天剛好加班。
電話很快接通,男人的聲音像一陣竹林風,透著涼爽的竹子味,劈開了她身上的燥熱,慕晚眼角自然下彎。
“你還在醫院嗎?”
“沒有,在回家的路上。”柳謙修回答。
“那我直接打車去你家了。”慕晚沒�@攏 堊勱強吹揭渙境鱟獬擔 轄秈 終瀉簦 ﹀蘢磐 鱟獬瞪嚇埽 拔掖虻匠盜耍 炔凰盜 ”
慕晚掛掉電話,跑到了出租車旁,她感覺自己剛剛跑了那一段,像是在熱水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游泳一樣。等車門一開,涼氣鑽入毛孔,慕晚皮膚一緊,打了個哆嗦。
“師傅,去南風公寓。”
司機按下打表器,看著烏雲滾滾的天,說道︰“今天晚上台風天,要下暴雨了。”
靠在車窗上,慕晚身上漸漸降溫,也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看過去,頗有些烏雲壓城,波雲詭譎的模樣。
“那得麻煩您快點了,不然路上下雨,我沒帶傘。”
南風公寓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小區,小區門口距離柳謙修家還有段距離,要真下雨,她跑過去得淋成落湯雞。
“好 。”司機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七點多的夏城,堵車高峰過去,倒是挺順暢。可車開得哪有風刮得快,等快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天上就開始下雨點子。暴雨前兆的雨點子都特別大,一個個像硬幣一樣往地上砸,等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地面已經半濕了。
听著砸在車頂上的雨點子,司機看了一眼身後的慕晚,道︰“你讓你家人過來接一下吧,這雨點子不小,砸著還挺疼的。”
慕晚長得漂亮,身材又縴細,司機難免有點憐花惜玉。
她這不是回家,也不能麻煩別人來接她。慕晚沒有和司機解釋,遞了他車錢後,笑著說︰“我小時候經常挨打,不怕疼。”
說完,慕晚和司機道謝,關上了車門。
剛一下車,豆大的雨點子就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臉上和頭上,力道確實不一般,慕晚抬手遮雨,準備跑進柳謙修家所在的單元樓。
而她在腦海里想著路線,準備一鼓作氣沖進去的時候,抬眼卻看到了一道身影,她心跳一頓。
男人撐著黑傘,高高長長的站在小區門口,他皮膚冷白,在黑傘下尤為明顯。冷白的臉上,眉目清淡,一雙眼楮漆黑透亮,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清潭。
他就站在那里,清淨淡泊,絕塵拔俗。
小區門口沒什麼人,門衛房間亮著燈,里面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