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鄭伍對林銳的申訴充耳不聞︰“紀律原則上只有一條,禁止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行為。在這個紀律框架下,你可以利用專業技能賺錢養家,償還債務。”
林銳臉都綠了︰“鄭伍!你這他媽的是什麼紀律!一切利用專業技能賺錢的行為都他媽的可能暴露身份!你還不如直說,不準老子活了!”
“雖然,單位切斷了與你的一切聯系,但這是單方面的!你的行為仍在單位的掌控中,將隨時對你的行為進行評估。一旦評估認為你的行為有可能暴露身份,單位將對你采取嚴厲的懲戒措施!” 鄭伍似乎沒听見林銳的叫囂。
“那你說,你們的評估標準是什麼!老子按標準做事!”
“標準嘛,其實就是一個原則。”鄭伍說道︰“簡單說來,你可以發聲,但別弄的太大聲,適可而止!你自己掌握。”
“這他媽的原則,老子怎麼掌握!”
“舉個例子說吧,上拳台打比賽什麼的,就別干了。打拳來錢快,可你一個山溝里出來的中學生拿了金腰帶,這也太奇葩了。明白不?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你的身份。”
林銳能想到的賺錢門路,就是做拳手打比賽。以他的身手,不論是拳擊還是自由散打,只要他站到拳台上,拿冠軍就是探囊取物。他的功夫不是拳館里訓練出來的,是生死場上拼出來的,在他眼里,拳台上那些拳手打的都是娘娘拳。只要到上江城里拿上幾個冠軍,紅石別墅的債務問題,迎刃而解!
這條路,林銳還沒來得及走,就堵死了。
“我上街要飯!做乞丐不違反紀律吧!”林銳賭氣說道。
“我一定去給你扔錢!”鄭娟說道。
“做乞丐是可以的,但鄭娟給你施舍,是絕對禁止的!”鄭伍一本正經︰“單位任何員工不得與靜默者有任何經濟來往!”
“我做鴨子!”林銳氣的大叫。
“原則上可以!”
“我听說做鴨子很辛苦的!”鄭娟還是個懵懂,只是隱約听說鴨子好像是怎麼回事,具體就不清楚了。
“你閉嘴!”林銳哭笑不得。
鄭娟湊到林銳身邊︰“林銳,按照單位紀律,咱們從此就是路人!大街上擦肩而過,也是各奔東西,互不相認!想起咱們青梅竹馬的美好時光,我是滿腹感慨,心有戚戚焉……”
“有屁快放!”林銳喝道,那鄭娟一向沒心沒肺,語言突然變得如此煽情,林銳提高了警惕。
鄭娟從小沒爹沒媽,跟著哥哥鄭伍,兩兄妹相依為命。林銳也是沒爹沒媽,和鄭家兄妹同病相憐,三個人就像親兄妹一樣。鄭娟脾氣刁鑽古怪,經常耍心眼整林銳。所以,對于鄭娟的話,林銳從來都是保持高度警惕,稍不注意,就會中了她的圈套。
“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不管你怎麼看我,我是一直把你當我的親哥哥!可以後,我就沒你這麼個哥哥了!” 鄭娟眼眶一紅,眼楮里水汪汪的,眼淚快要下來了,從脖子上摘下一條水晶項鏈,塞到林銳手里︰“林銳,這是我最喜歡的水晶項鏈,一直戴著身上,從來沒取下來過。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你可要隨身戴著,就像戴著我一樣。”
這是一條極為普通的水晶項鏈,紅繩子,菱形的墜子,還帶著鄭娟的體溫,在林銳手心里,有點燙手。
這條水晶項鏈,林銳見過。十年前,鄭伍去北歐執行任務。那個時候,鄭伍剛出道,也沒啥錢,花了五十歐給鄭娟買了這條水晶項鏈。鄭娟卻是不依不饒,說鄭伍摳門,用五十歐打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沒把她當人!後來,鄭伍收入高了,給鄭娟買的首飾越來越高檔,什麼寶石鑽石的,鄭娟就把這條水晶項鏈壓了箱底。
林銳大為起疑︰“鄭娟,你可從來沒把這條項鏈放在眼里!”
“胡說!”鄭娟激動起來︰“不錯,我是對別人說過,這水晶不值錢!那是說給別人听到的!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在我心目中,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珍貴!什麼鑽石、寶石、蜜蠟,跟它相比,不值一錢!這麼多年,我一直戴著它,從來就沒離過身!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就是把你和也當成我的親哥哥!你要是看不上眼,那就算了!算我瞎了眼,算我自作多情!還給我!”
鄭娟兩只水汪汪的大眼楮,淚水奪眶而出。
林銳的防線瞬間崩潰︰“別啊,我收了還不成嗎。”
“你就是嫌棄它不值錢!你現在想要,我還不給了呢!還給我!”鄭娟嘟著嘴叫道。
林銳慌忙把項鏈掛在了脖子上︰“送出來的東西,那有要回去的道理!”
“賴皮!哥,他賴皮!”
“好了好了!”鄭伍喝道︰“按照紀律,單位員工之間,不能有任何經濟來往。當然了,這條項鏈,也不值錢,我就當沒看見!林銳,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娟兒的一番情誼,你既然收了,就要珍惜這份情誼,不要拿去扔了。”
“他敢!”鄭娟喝道。
林銳笑嘻嘻說道︰“那是當然,我一定把咱們娟兒掛在胸口上。”那鄭娟雖然脾氣刁鑽古怪,可這份情誼,還是讓人感動。
鄭娟的臉色由陰轉晴,一雙大眼楮盯著林銳︰“吶,你把我的項鏈都掛在脖子上了,就沒想過有來有往嗎?”
林銳一個激靈,暗叫不好!還沒等他開口,鄭娟已經搶先說話了︰“吶,你一時半會恐怕去不了b市,紅石別墅閑著也是閑著,這樣吧,你把別墅的鑰匙借給我用幾天,放心,我一定也把鑰匙掛在脖子上,就像掛著你一樣。”
林銳大為懊惱,一不小心,又上了鄭娟的當!
這丫頭居然用一條價值五十歐的項鏈,換走了他價值上億的別墅!那丫頭自從進了這個屋,就在打紅石別墅的主意!不,這丫頭分明就是精心策劃而來!她特意翻箱底把這條不值錢的項鏈找出來,專門來對付林銳!
“咋了,我們的兄妹情,還比不上那座空房子!”鄭娟喝道。
“老子背債你享受!”林銳氣哼哼把鑰匙扔了過去。收了人家的項鏈,這啞巴虧只得咽下去了。
“謝了!”鄭娟接過鑰匙,從口袋里摸出一條精巧的鏈子,把鑰匙掛在鏈子上,順勢掛上了脖子,鑰匙滑進了胸前的深溝中︰“看見了嗎,我說到做到,把鑰匙放在我的心坎上。你也要把水晶墜子放在你的心坎上喲!”
“鄭娟!”林銳語重心長︰“我覺得吧,你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在鷂單位,實在是屈才!不考慮申請換個單位,比如傳銷?”
“你少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雨聲夾雜著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小銳,小銳!”
鄭娟湊到林銳耳邊︰“是你那個會做磚茶的姐姐?”
“咋了?”
“我看不是姐姐,女朋友吧?可惜是個丑丫頭。”
“你咋知道人家丑?”
“就憑她做的那黑茶!漂亮姑娘能做出那種品相的茶?”
“告訴你,她比你漂亮!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林銳氣哼哼說道。
“故意氣我是吧?告訴你,我不生氣!” 鄭娟信心十足。她的公開身份是京都師大附中學生,在美女如雲的附中,她是第一校花!打死都不相信一個山里的丫頭能比她漂亮,林銳純屬是在氣她!
鄭伍壓低聲音︰“林銳,我們該走了!你好自為之!我再強調一句,凡事適可而止!”
“都滾!”
兄妹倆匆匆起身,轉到北牆下,拉開年畫,鄭伍用力一推,牆壁轉動,露出一個洞口,兄妹倆跳了進去。
牆壁自動恢復,年畫覆蓋下來。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林銳坐在一炕的冰水里,屁股下冰涼,積水已經流成河了。腦海中顯出一個畫面︰比基尼鄭娟躺在紅石別墅的長椅上享受南太平洋的海風陽光,而他在煤窯里挖煤!
“小銳,你和誰說話呢?快開門啊!”門外的聲音在催促。
林銳拉開了門,一個姑娘一頭鑽了進來,那姑娘頭戴斗笠、身披簑衣,腳上穿著草鞋,一副村姑打扮,可容貌卻是漂亮透頂。一張鵝蛋臉,鳳眉大眼,櫻桃嘴,翹鼻梁,皮膚雪白,一頭烏黑的長發束條馬尾,拖在背上,宛若雨中仙子。
林銳並不是故意氣鄭娟,他說的是實話,進門來的這位簑衣女孩,比鄭娟漂亮得太多!
女孩脫掉簑衣斗笠,卻是穿著土布碎花棉襖黑褲子,衣褲上滿是補丁,衣著極為寒酸,看著讓人可憐。
林銳接過女孩手里的簑衣斗笠,問道︰“三姐,下這麼大雨,你來干嘛?”
女孩皺著眉頭四下打量︰“剛才我好像听見你在屋里說話,跟誰呢?”
“听岔了吧?屋里就我一個。”林銳笑道︰“哦,別是听見山鬼吧。”
“盡胡說!”女孩膽小,嚇得一個哆嗦︰“哎呀呀,房子都漏成這樣了!炕上都是水!水桶滿了!你也不知道把水倒了!”
女孩也不管林銳,撿了一只盆子,跳上了炕,換掉溢水的鐵皮桶,又急急慌慌把被褥扯下來,使勁抖摟,把面上的水抖掉,攤開,掛在灶台邊。然後,跑到牆角拉開一個破舊的櫃子,從櫃子里拉出棉絮床單,回到炕頭,卻見炕上濕成一片水塘。只得搖了搖頭︰“小銳,跟我走。”
“去哪?”
“去我家啊。”女孩說道︰“我媽知道今天你放寒假回來,讓我過來叫你去吃飯。今晚你就住我家吧,你這炕水泡了,沒法睡了。”
“這個……”
“咋了,嫌我家房子破?”
“你家房子再破,也比我這里好!”林銳苦笑︰“可你家都是女人,我一個大男人住進去,不太方便。”
“屁個大男人!你就是個娃娃!”女孩年紀和林銳差不多,卻是一副大人教訓孩子的口氣,放下被褥,撿起斗笠簑衣,穿好︰“趕緊的,出門!”
林銳也穿上斗笠簑衣,跟著林巧出了門。
初春的雨像是雖然不像夏雨那麼猛烈,卻也是頗有些真事,稀里嘩啦下成一片!狂風呼嘯,雨勢借著風勢,把黑壓壓的山林攪得地動山搖。
雨水冰涼,寒風刺骨。女孩一手拉著簑衣,一手拉著林銳,沿著泥濘的山路艱難跋涉,女子的手心光滑溫暖,像是一只火苗,讓林銳心頭一陣陣發癢。
可惜,在這漂亮女孩心目中,他不是男人!
他只是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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