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里竟然還有螢火蟲?
楚嵐詫異地盯著那些漂亮的銀灰色小生物看了幾秒鐘,卻很快發覺自己受到了某種近乎于蠱惑的吸引,他下意識地往後退開一些,並用風屬符咒在自己面前立起一道無形無質的屏障。盡管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它們是有害的,但楚嵐還是不想讓它們靠近自己,或者說的更全面一些——他不想讓禁林中的任何生物靠近自己。
楚嵐猜測這些小東西大概是被自己的聲音引出來的,所以在移動腳步時就刻意控制了這一點,足夠謹慎地避開了地上所有的枯枝殘葉。
又不是在拍連續劇,像那種因為踩到樹枝而被發現的情節,在楚嵐這兒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要是擱在平常,楚嵐沒準兒還會留下來欣賞一下這難得一見的漂亮景觀,但現在他急著找自家主子,又覺得這種美麗實在詭異的過分,就只是隨意掃了幾眼便打算離開。
然而幾乎就在他轉過身去的同時,一種極端危險的警兆忽然在楚嵐心頭升起,他下意識地往旁邊滑開一步,左手的防御符咒同時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隱形衣下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中間。
一只銀灰色的“螢火蟲”不知什麼時候穿過了風牆的阻隔,在楚嵐側身避開的一瞬間悄無聲息地從他耳畔擦過。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楚嵐終于看清了它的真容——比一般的飛蛾還要大上一圈,兩對淺灰色的蟲翼邊緣帶著透明的細刺,身體前段生有兩只碩大的螯夾,而長長的口器向外支稜著,看上去比鋼針還要鋒利得多。
它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宣示著獵食者的身份,而口器上泛著的金屬色微光更是劇毒的征兆。
饒是已經躲開了剛剛的突然襲擊,楚嵐還是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強烈的後怕在長達幾分鐘的時間里完全限制了他移動的能力,以至于楚嵐最終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退路似乎已經被截斷了。
盡管他現在穿著隱形衣,看上去暫時還算安全,可隱形衣畢竟不能真的讓他整個人融進空氣里,但凡有一只蟲子踫到他,後果就不堪設想。
雖然沒有確切的依據,但就憑剛剛那一瞬間的危機感,楚嵐就能肯定這東西已經脫離了不好惹的範圍,一但暴露在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內,他不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該怎麼辦?
很少有人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當口還保持著全然的冷靜,來自死亡的恐懼足以將他們的理智完全沖垮。楚嵐的心理素質不算最好,當然也做不到十成十的冷靜,但相比于大多數人,他至少還保留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如果他當時能更冷靜一點兒,不因為內心深處難以形容的忐忑不安在禁林里瞎叫喚,就根本不會落入到現在的境地當中,面對著眼下進退兩難的局面,楚嵐不能說自己全無懊悔。
但他很清楚,後悔是最沒用的一種情緒,與其抱怨自己之前的決定,還不如多想一想該怎樣從這個包圍圈里逃脫。
唯一讓楚嵐覺的慶幸的,就是他為了尋找主子而提前離開時小心邁出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幾步,這些蟲子對獵物的定位顯然還停留在他最開始的位置上,越往四周,包圍圈就越是稀疏。
雖然有點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從理論上講,烈火符應該是最簡單的一種方法,但現在的情況畢竟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哪怕只為了保住自己的學籍,楚嵐也不會搞出火燒禁林這樣的大新聞。
跟這種不靠譜的方法相比,他肯定還能找到更好的辦法——比如說將它們引向遠離自己的地方。
想到這里,楚嵐的目光忽然一亮,他恍然記起除了今晚準備的那些之外,自己身上還帶了一張符咒,一張他前幾天才完成的失敗的試驗品。
乍一看去,這張符咒似乎和他平時用的那些沒有多大區別,也是窄窄的一條,大約兩指寬的符紙上用摻了靈引的丹砂墨繪制著一些歪曲扭八不明所以的線條,唯一區別于其它符咒的,就是這些線條看上去並不連貫,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無法將它聯想成特定的文字。
而這正是楚嵐稱它為失敗的試驗品的原因,不過好在它只是沒能達到楚嵐預期中的程度,而非全無作用。
一道漂浮咒在隱形衣下悄然托起這張薄薄的紙片,接著穿過一片片連綿不斷的陰影將它送到了距離楚嵐更遠些的地方。原本做屏蔽之用的風屬符咒在此刻重新化為氣流,倏而將它卷入空中,就在它到達預定位置的同一時刻,楚嵐用右手在半空中虛虛勾勒出與符紙上完全相反的線條,他輕巧地捻了個法訣,同時低聲念出咒文——
“九、霄、玄、雷、引。”
只听得半空中乍起一聲驚雷,藍紫色的電弧猛然自符紙上炸開,霹靂電閃四下游走,頃刻之間就在夜幕中織起一張明亮的電網。
看上去倒是氣勢磅礡,不過實際上,它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
好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已經足以打斷那些蟲子的狩獵計劃,原本細致的包圍圈猛然向內收縮,在頃刻之前就重新匯集到一處,如同被狂風卷著一般落回到最初的那片林地之中。
楚嵐現在可以肯定,在那片土地之下,必然有著巨大的蟲巢。
不過這事兒可不歸他管,楚嵐謹慎地往後退了幾步,開始思考自己今晚的行為是否太過莽撞了一些。也許主子在這里,也許不在,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往更深處走了。這絕不意味著他不擔心自家寵物,也不是說他被禁林里的詭異生物們嚇破了膽子,只是現在,他終于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他還不知進退,非要這麼走下去,那明天大概就要換成他的老師和同學們出來找他了。
這難道不是更不負責任的行為嗎。
楚嵐從沒像現在這樣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能力上的不足,在此前四年的學習中,他的天賦一直讓他在同齡人里名列前茅,甚至在來到霍格沃茨之前,他就已經初步完成了昆侖魔法學院七年級學生才要進行的畢業設計。
這些一直是楚嵐驕傲的資本,過多也過分輕易的成功讓他幾乎從不覺得有什麼事是自己做不到的,但事實上,他還只是個孩子,說的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客氣一點兒,就是溫室里尚未長成的嬌嫩花朵。
如果沒有今天發生的事作為提醒,楚嵐大概永遠不會真的對魔法學習上心,他還會日復一日地在自己優異的成績中沉迷,從而忘記了魔法和數理化本質上的不同。
霍格沃茨不是昆侖魔法學院,英國巫師界也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和平穩定,同其他人的贊譽與艷羨相比,他現在更應該擁有的是自我保護的能力。
一直到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城堡,躡手躡腳地溜回到自己寢室的這段時間里,楚嵐都陷在一種極度抑郁的情緒中,他很難接受這種陌生的無力感,也沒有心情在其他人面前繼續將自己包裝成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
他所有的室友都看出了楚嵐的不同,不過其他人都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只有德拉科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從床上跳下來,拽了把椅子到他對面坐下。
“你找波特借了隱形衣?”德拉科挑了挑眉,目光精確地指向被楚嵐隨手擱到桌子上的輕薄織物,他略微眯了眯眼,語氣中流露出幾分懷疑︰“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圖書館,你不在那里,也沒有回寢室,我相信你不會踫巧忘記了宵禁的時間,那麼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主子不見了,我擔心它不小心跑進禁林,就去找哈利借了隱形衣,”楚嵐說話的時候,目光沒有立即轉向德拉科,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消沉的過分,以至于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差點沒能做到,好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還是反應了過來,輕聲嘆息著看向了對面的金發少年︰“不過事實上,我還是太高看自己了,那里面的東西根本不是我能應付的。”
“你去了禁林?!”
四道聲音同時在房間里響起,連仍舊對楚嵐十分冷淡的扎比尼都一把扯開了四柱床的帷幔,小蛇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楚嵐,幾乎是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看。
楚嵐被這架勢嚇了一跳,他愣了幾秒,然後把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知道我太莽撞了,那里面的東西我現在還應付不來……”
“你怎麼敢獨自到那種地方去,還是深夜?!”德拉科幾乎已經被他氣到窒息了,哪怕他沒有打心底里把楚嵐當做特別好的朋友,僅僅作為室友,他也見不得對方如此找死的行為。
“難道你沒有看過校規嗎,禁林是絕對禁止學生進入的,不管幾年級!”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他甚至有點想剖開楚嵐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畢竟在人生的前十五年里,他都還從沒見過這樣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的人。
“可是……可是主子不見了,我只是想找到它。”再次把這條理由說出來的時候,楚嵐才意識到它是多麼不靠譜,他的語氣下意識地開始發虛,正打算再描補一下,卻听見扎比尼冷冷地開口打斷了他。
“如果你說的是那只貓,半個小時以前它還來過這里,從你抽屜里翻走了一包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我周四和周六有兩科考試,但現在還沒怎麼看書,所以周一到周五可能沒時間更新了,如果暫停一下,周六周日兩天補雙更好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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