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事兒終究是他惹出來的，雖然楚嵐不認為這位烏姆里奇教授當真敢在霍格沃茨的範圍內對扎比尼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但他還是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冷眼旁觀。
只是個小小的教訓而已，能讓對方記住以後別來招惹自己就夠了。
楚嵐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心軟，而是無比堅定地將出手幫忙的理由歸結到了愛憎分明。他原本只打算隨便找個什麼借口混進烏姆里奇的辦公室，確認對方沒事兒之後就離開，但在扎比尼的禁閉開始前半小時，楚嵐忽然想到自己還可以做點兒別的準備。
開學到現在也不過剛剛過去三天，楚嵐身上的學霸氣場卻已然是表露無遺，在他說自己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時，包括德拉科和扎比尼在內的四個小斯萊特林誰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就以為他是要去圖書館看書。
不過事實上，他們只猜對了一半。
楚嵐的確去了圖書館，但他並不是來看書的，而是來蹲點兒找人的。
他來到圖書館的時候，赫敏已經在里面等了他一段時間了。系著格蘭芬多金紅領帶的小女巫坐在靠近窗邊的桌子旁細細閱讀著一本又大又厚的魔法書，一頭蓬亂的棕色卷發在腦後高高束起，顏色剛好和她的眼楮相稱。
“赫敏，我想問你一些事……”楚嵐走到她身邊，微微彎下腰，他沒有選擇女孩身邊或是對面的位置，因為他們接下來的對話顯然不適合在圖書館里進行。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問題要問，而那些斯萊特林很可能什麼都不會告訴你，”赫敏飛快地合上了手里的魔法書，她將桌面上其他散亂的書本也歸攏到一起，然後抱著它們站起身來。
楚嵐十分自覺地從女孩手里接過這厚厚的一摞書本，他大概翻了翻，就轉身向書架走去，快速地將它們一一放回到對應的位置上去。
“如果你之前看過霍格沃茨的新版校史的話，你就會知道黑魔法防御術這門課的教職是被施了詛咒的，神秘人曾經想得到這份工作，但他被拒絕了，所以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教授能夠連續教學超過一年。”赫敏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說，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凝重，這讓楚嵐也跟著緊張起來。
但他還有個問題……雖然現在提出這個問題有些不合時宜，楚嵐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等等，神秘人是誰，為什麼沒人試過解開這個詛咒，又或者五十年來都沒有人能做到？”
赫敏猝然停下腳步，她快速轉頭看向楚嵐，眼中的驚異幾乎凝為實質。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女孩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表述還不夠準確，幾秒鐘後她再次反問︰“我以為你已經看過了我們的魔法史教材，上面有幾篇內容就是專門寫他的——他是近代魔法史上最可怕的黑巫師，甚至曾經一度將英國巫師界推向毀滅的邊緣。”
原來那個人這麼有名嗎，這就有點尷尬了……
“我……我之前忙著準備我們那邊兒的一個考試，然後暑假就不大有時間預習來著，”楚嵐笑得有點僵硬，他一點兒也不想告訴對方自己在麻瓜學校的中考和昆侖魔法學院的期考統統結束之後好好地浪了一整個假期，直到開學前才堪堪意識到自己仿佛是沒時間看書了。
雖然覺得有點兒不合適，但楚嵐最終還是這樣一無所知地走進了英國巫師界，他甚至都沒有提前打听一下這里是否安全。
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他壓根就沒考慮到存在危險的可能。
赫敏沉默了，她用一種糾結而復雜的目光盯著楚嵐看了好一會兒，直看得楚嵐心虛到一個勁兒地摸鼻子，她才嘆了口氣，快速地回到了正題。
“好吧，但我建議你最好早點兒把霍格沃茨的內容補上，你知道我們這學年末有owls考試，如果鄧布利多校長不能給你什麼特別待遇的話，你接下來要做的功課就相當繁重了……至于烏姆里奇，哈利說她來自魔法部，對非純血出身的巫師似乎相當不友好，我認為她應該不敢對扎比尼做的太過分，但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兒。”她看向楚嵐的目光里有著再真誠不過的擔憂，這讓楚嵐感到十分意外，同時也心頭一暖。
“我明白了，赫敏，謝謝你。”
“這沒什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們是朋友，對嗎？”女孩的目光清澈極了，楚嵐和她對視了片刻之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著這個僅僅認識了不到三天的小女巫，嘴角勾起的弧度變得越發柔和溫暖。
“當然，我很榮幸能和你們成為朋友。”
……
楚嵐來到烏姆里奇的辦公室外時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他左顧右盼地打量了一會兒，並沒在附近看到其他人的影子，卻總覺得有幾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這讓他不敢隨意采取行動，只能繼續在這條走廊上徘徊。
這是他的錯覺嗎，又或者這附近真有人在盯著他？
楚嵐心知自己不可能一直在這條走廊上浪費時間，于是在下一次回到烏姆里奇的辦公室門外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同時閉上了眼楮——有些時候，眼楮看到的只是錯覺，要想擺脫幻境的糾纏，就得用心來看這個世界。
在他完全信任自己的感知時，他總會得到意想不到收獲。
一分鐘後，楚嵐再次睜開雙眼，面無表情地向走廊盡頭走去，他看上去像是終于放棄了自己的計劃，打算就此離開，但在路過一間空教室門口時，他卻猛然伸手將門推開一條窄窄的縫隙，接著飛快地閃身鑽了進去。
一聲短促的驚叫在門後響起，楚嵐略略挑眉看向教室里滿臉緊張的幾個人，氣氛凝固了十幾秒後忽然松懈下來。
因為德拉科低低的笑出了聲。
“不放心自己惹出的麻煩，是不是？”臉色蒼白的金發少年面帶挑釁地看著楚嵐，他看上去並不十分認真，但態度也實在算不上好︰“我承認魔藥課那次是扎比尼做的不對，但你回報的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楚嵐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德拉科，同樣回以微笑，然而那笑容怎麼看都沒有半點溫度。
“第一，魔藥課上的意外並不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非要說自己沒看出來他對我的掃帚動了手腳那也隨你，但我不認為這種程度還屬于可以容忍的惡作劇，”楚嵐側身倚在講台旁邊，他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目光不避不閃，直視著德拉科淺灰色的眼楮︰“第二，我承認自己的做法不夠妥當，不過說實話，霍格沃茨的教師素質也實在超出了我的預計。”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德拉科眯了眯眼，他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楚嵐，等待著楚嵐給出最後的答案。
“啊……當然是控制一下事態的發展，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分寸的。”楚嵐聳了聳肩，視線隨後依次掠過德拉科和他身邊的斯萊特林們︰“我想我有理由認為你們出現在這里是為了扎比尼，那麼也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兒幫助。”
“你有辦法？”德拉科身邊的女孩有些急切地開口了，她煩躁地撥弄著及到耳邊的黑色短發，看向楚嵐的目光里半是懷疑，半是期待。
“不然我為什麼要到這里來。”楚嵐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他隨手從口袋里捻出一張又窄又薄的紙片，將它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向身後揮了揮︰“只是一點兒有趣的小設計，但我相信你們會對它感興趣的，等我一分鐘。”
他要去做什麼？
答案在楚嵐下一次進入這間教室之後揭曉，他從書包里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立方體，手指在它鏡面狀的銀灰色表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一行古怪的文字就從立方體的一面亮起，它們快速地閃爍了三次之後又重新隱沒，只留下一層淺淺的微光籠罩在立方體表面。
“這是什麼？”德拉科下意識地開口問，他對待這些異域魔法的態度一直十分謹慎，即便楚嵐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展現過它們的攻擊性。
不過此刻，楚嵐正忙著擺弄手里的立方體，听見他說話也沒有抬頭，手指一邊在上面規律地敲擊，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你說投影儀？這是早幾年的發明了，只不過我自己給它連了張留影符……”
隨著話音落下，楚嵐將手里的立方體放到了講台上，一束明亮的光芒隨即從它正中的位置爆射而出，而後均勻擴散開來，在黑板上投下無比清晰的影像——
扎比尼就坐在甜膩膩的粉紅色軟椅中，表情陰沉地在羊皮紙上快速書寫，而烏姆里奇正坐在他對面，凝視著男孩的目光里涌動著瘋狂而殘酷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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