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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雨把一整碗雞蛋湯都干完,就連碗壁上的綠色蔥花也舔了個干淨。
她嘴唇上有湯的油跡, 亮而有光澤,沒有擦嘴布,連手帕也沒有。情急之下,她只能用舌頭把嘴邊的油漬舔干淨。
抬頭剛巧對上男人滾燙的視線,這感覺就像全身光不溜秋的展現在陌生人面前。
還真想把男人眼珠子摳出來。
陶雨無意間的行為,把顧正傾所有思緒都擾亂了。
他盡量壓低情緒,挑眉問︰“吃完了?”
吃完那就找點別的事情做做!
陶雨點點頭,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瞧著周圍,哪有一絲現代化的氣息,沒有手機,連電飯煲也沒有?
陶雨一抬手把碗放桌上,動作吃力的讓她倒抽了一口氣。原主這嬌弱的身子,連碗都端不起來,她駕馭不了。
“起來站好!”
這一次,顧正傾換了比較平和的語氣。
後者機械般正要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陣暈眩,身子晃蕩到後仰著撲在了冷硬的木床上。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隨之而來。她發現男人用他粗糙的大手壓在她腦後。迫使腦瓜子與床體隔離。
這一刻男人的手就像一塊海綿,溫柔帶著善意!
只是他速度這麼快?
尷尬的把腦袋扭向一邊。讓她想想,剛才男人說什麼呢?
哦,她是他媳婦兒?
莫名而來的身份,真是讓人瑟瑟發抖不寒而栗哈……
兩人仰躺在床上,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聲听得異常清晰,尤其是陶雨一上一下起伏的小胸脯。她把視線移開,不去看他。要說原主雖然瘦小,但該凸該翹的地方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
“我上次走之前跟你說的事兒還記得不?”
陶雨搖頭,她怎麼會知道。掙扎著推開他要起身。
陶雨明顯心不在焉,身為軍人,顧正傾自然有對付的辦法,固定住小媳婦兒的雙手,他冷聲又問︰“走之前,我是不是讓你好好在家里待著?”
是就是吧,她是一點也不知情,就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閃電般出現的事說清楚。
那男人要是相信的話,大概是住在廣濟醫院不遠。
顧正傾頭一次有耐心,放下底氣︰“那你來說說看,我不在家大半年,你做什麼了?”
“我……我不知道。”陶雨想著這屋里干淨利索,原主應該是個愛干淨的,難不成還能把房子哪去抵債?再說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能做什麼壞事?
顧正傾見自家小媳婦說起謊來有模有樣的,她這樣無辜又惹人疼愛的模樣,大尾巴狼狠不下心了。
“知錯不改,櫃子里有紙筆,寫檢討吧。寫到想起來為止。”從她身上起來,顧正傾理理衣袖,和部隊里兵蛋子相比,他的懲罰還算是輕的。
陶雨臉頰氣得能吞下一只包子。讓她寫檢討?
讓她寫,她就一定要寫嗎?
自己已經過了那個抄抄寫寫的年紀了,這對她很不公平,當機立斷,“我不干!”
殊不知一時忘記住在誰的屋檐下了……
顧正傾苦笑,她一不哭二不鬧,硬氣的拒絕他的命令,還真是與以往太過異樣。
陶雨感覺自己就像被他隨意拿捏的玩具。她表示一點也不想成為他媳婦兒。現在居然毫不費力的把她扛在肩頭。
心頭燃起奇怪的感覺,以為他想要用些暴.力手段。
外頭還下著毛毛細雨,他把自己的軍裝大衣脫下來披在陶雨身上。
雖然這樣的行為是讓人覺得暖心,可自從早上醒來,陶雨的心思就沒安靜下來。“你要帶我去哪啊?我……我抄我抄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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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給咱奶奶認個錯,你把人家那床都拆塔了,還要裝不知道?”顧正傾邊走邊托起陶雨屁股。
家里沒傘,顧正傾年輕時就去當兵了,小平房加個院子還是爹娘張羅著蓋成娶媳婦用的。細數著,沒在家里住過幾天,吃的用的他這個大男人怎麼會考慮到。
後來听家里安排,請了婚假回家,他和陶雨可以說只見過一面,就結婚那天,唯一的印象,這女孩很不讓人省心。
也許她是被逼無奈,或者根本看不上他,酒席被鬧騰的很亂,村里結婚風俗多,沒能撐到最後,扯著頭紗說不結了。兩家老人被鬧騰的也尷尬。
村里規矩也多,娶進家門的女孩再退回去那也是染了色,顧正傾不想連累人家,晚上什麼也沒做,鋪了席子睡在外面,被蚊子叮了一夜,偏偏那女人脾氣越演越烈,每天不吵到全村都听見動靜不罷休。
之後部隊臨時有任務,他匆匆趕回去,一去半年多,昨天晚上回來,竟然從這女人身上看到需要被保護的無助。
他的錯覺?還是她做了壞事之後的愧疚?
早上去把奶奶家的床重新釘好,又幫小惹禍精抹去一樁麻煩。為了讓她銘記在心,必須要吃點苦頭!
陶雨沒想到原主還有拆床的本事。但不是自己惹的禍,現下她竟要硬著頭皮好好擔著。
有人說既來之則安之?
陶雨會冷笑,然後沖著那人撇嘴,既來之則安之的人,心都大!
她心小,還想多活幾年。也正是自己微小的存在,才這樣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覺得睡一覺後,腦子不好使了。”陶雨嘟唇,認為他應該不像是壞人。就想著從這男人嘴巴里套出點話來,好消磨消磨現在的身份。
顧正傾問︰“那你還記得我是誰不?”
見他側臉也帥氣的掉渣,陶雨這回學聰明了,“之前你不是說過是我丈夫嗎?可我忘記叫啥名了。”
“顧正傾!晚點寫檢討的時候,把你丈夫名字也一筆一劃的抄下來。我記得你識字!”
陶雨:“……”
這坑……有點深!
外頭下雨,腳下的路不像他們那兒的柏油馬路,完全是水泥路面,每走一步,腳後跟的褲子上都會濺上泥水的污漬。
男人雖然狼狽不堪,但沒有把她放下的意思。陶雨突然感動,身體上的接觸依然不增不減,象征性的保持點距離。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大。
她叫陶雨,來到這時,是個雨季,真是挺巧的……
陶雨從他軍綠色大衣里探出腦袋,她身材嬌小,被顧正傾抱著像個需要疼愛的小妹妹。
雨天路滑鮮少有人出來。
周圍家家戶戶的建築大多都是用瓦片蓋成的房子,好一點的是瓦房、平房那樣子,兩三層的房子在這里應該少見。
陶雨突然有點同情起這男人來了。
就憑那一碗雞蛋花,以後只要她陶雨有一口飯吃,就不會讓他餓著。
現在人生地不熟的,還得仰仗著這位大佬。
從他們家出發,沿路轉幾個巷子,靠近小河邊一堵磚塊圍成的籬笆牆,里頭地方還挺大。從煙囪里冒出來的滾滾白煙,看樣子應該在做飯。
陶雨被放在地上,一個人站在家門口,手足無措。
這是見家長?
她還是頭一次經歷,就憑原主干的蠢事,真怕踫一鼻子灰被趕出來。
兩手空空不要緊,問題是還頂著把人家的床拆了的罪名,她覺得這樣的話,那還不如自己走呢。
陶雨揚起腦袋,一把拉住顧正傾的衣袖,哼哼唧唧的有點難以開口︰“你是妻控嗎?”
話剛說完,顧正傾臉上寫滿了詫異,他估計听不懂什麼意思,陶雨正要解釋,屋里頭五六十歲的婦女端著鐵盆出來倒水,抬頭瞧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門口這一對俊男靚女,笑著問道︰“來了啊?”
“娘。”顧正傾把小媳婦的手牽拉起來,揣進襯衫兜里。他扭頭,示意陶雨。
陶雨不傻,跟著喚娘。也許是不適應,這稱呼……特別怪異……
顧娘站在屋檐下,往天上看看,今天也沒有太陽,這小妮子是轉性了?從她嫁過來還沒有開口叫過人,顧正傾來了就是不一樣,應該是知道錯了。
顧娘是個好說話的,凡事講和氣生財,招呼著人,“外頭下雨,都屋里坐吧。你看看身上淋的,也不知道帶把傘?”
“噯,雨不大。”
“不大也不能淋著,都沒吃飯吧,我這馬上就忙活完事了。”
“吃了點……”
……
早上顧正傾來時,屋里人都沒起,他爹應該下湖了,家里就剩下娘和奶奶顧老太,他不是獨生子,兄妹幾個除了ど妹還在上學,其他都成家立業了。
家里沒有閑著的,顧老太七十多了還幫著在屋里生爐子燒水,眼瞅著進來的陶雨,狠的直咬牙,回頭又去問顧正傾︰“正傾啊,這次回來能擱家待多少天?”
“算上來回,三四天吧。”顧正傾拖了把木頭椅子,拉著陶雨坐下,他在邊上站著。
在部隊的時候,家里人寄來信,說是陶雨吵鬧的沒完沒了,甚至還把奶奶氣得一病不起,顧正傾想著特地請假回來把人帶走,也省的讓家里人操心。可現在見這小媳婦老老實實的坐在那,明明是乖巧的。
昨晚的舉動,實在和撒.潑聯系不到一塊去。
“呦,那時候可不長咧。”顧老太雖然有點遺憾。可顧正傾當兵,她做奶奶的也體面。
顧正傾把屋里燒沒的碳火重新換上,邊忙活邊听顧老太嘆著氣說道,“正傾娶進門的媳婦兒啊,咱家當初看走了眼,現在還要全村看笑話,這次你回來,升了官,趕緊和人離了,別讓她再拖累嘍……”
顧老太年輕時是個戲子,膽識也多,就是村里一村之長也要听她幾言,這樣身世剛硬的角色,容不得後輩有半點污點,惹人閑談恥笑。
陶雨聳聳肩,知道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她有點頭疼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不知那個年代的地方,還要忍受壓在身上復雜的人際關系?
顧正傾要同意離婚也好,她大不了被趕出去,然後做個無家可歸的人?
作為一只想要存活的小倉鼠,陶雨最後把目光投在男人身上,顧正傾雙目微眯,無論是站著,坐著。他身上永遠充斥著精神飽滿,尤其是那雙丹鳳眼,漂亮的讓人想要伸手觸摸,他說︰“過幾天,我帶她去部隊。”
對于離婚這件事情,他沒做肯定也沒做否定。這樣的語氣讓陶雨認為,對方完全就是勉強收養一個打著他媳婦名號的“流浪漢”。可見原主和顧正傾的關系……不咋地吧。
陶雨不依不撓,明明先前對她還是為人民服務的好人樣,現在好像拿了刀威脅他似得。于後,她特意把重點重新強調了一遍,“奶奶問你要不要離婚?”
男人听到了,听得很清晰悅耳,心里有氣出不來,好不容易把話題繞過去……
顧正傾皺眉,接著握拳安慰自己,媳婦可能是個憨子。
陶雨瞧著他的目光是在看傻猴子……
你知道用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嗎?
是的,根本出不了氣。顧正傾就是如此。陶雨這不著調的性子,好像從他回來時就開始犯了吧?再怎麼生氣,他絕對不可能把媳婦當沙包出氣,最後鏗鏘有力的咬牙切齒回道︰“軍婚不能離!”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中廣濟醫院是某某地方的精神醫院!
然後今天
_(:3」∠?)_看到了很多小天使的祝福,很興奮。轉了兩圈冷靜一下。
感謝翊佟寶寶的地雷,嚶嚶嚶。
加油,堅持日更!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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