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的雪地追逐,雖然觀眾看到的只有十幾秒鐘,但演員們整整拍了一下午。
這是實景——
意味著上面山石是會挪動的,而安妮並沒有什麼登山經歷,因為導演想要那種拼盡全力逃離開的效果,他告訴安妮要用全力去跑,不要顧及任何事,就是不要命的去跑。
安妮就這樣奔跑在山澗上,被松動的石頭絆倒了好幾次,而她也不過是立刻爬起來,繼續往前面跑,咬著牙,眼里盡是堅定。
艾倫覺得這樣的神情十分難得,故而多給了幾個鏡頭落到安妮的臉上,她的不屈讓艾倫覺得這一下午十分值得。
安妮不記得這一段路她跑了多少次,反正導演喊“卡”,她就得重新來過,但沒關系,只要最終能成功就沒什麼的。
基特在這一幕也是重復了一下午,但是沒有說出任何抱怨的話。
當然並不只因為安妮一個人被叫停,
安妮摔得最嚴重的一次,生生從半米高的平台摔下去,好在下面是軟軟的白雪,安妮也只是拍拍身上的雪又站起來,對導演露出了一口白牙,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並不會耽誤拍攝。
“安妮拍戲不要命啊。”,喬納森點了一根煙看著屏幕道。
他雖然喜歡女星,但是也是一個極為精明的商人,懂得審時度勢,像露西那樣的失敗者和他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況且hbo,和尼安德特那樣的小投資公司更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caa在這里,也不可能不敬畏他三分。
但現在喬納森僅僅是以欣賞的眼光看待攝影機里面的女孩,許多鏡頭是航拍的,譬如安妮結實的從平台上摔下來的那一幕,就被無人機記錄了下來,看回放觸目驚心,看安妮的笑容,只讓人覺得心疼。
“你怎麼樣,還好嗎?”,基特從上峰沖安妮喊道。
安妮笑著搖了搖頭,實際上,她已經痛的連話都懶得說了,但這場戲,沒理由讓人力物力等著她,在這樣的地方拍戲,分秒鐘都是在燒錢。
瓊恩從一處小山上滑下來,擒住耶哥蕊特,耶哥蕊特笑得愈發放肆,戲謔地看著瓊恩,瓊恩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的愈發不敢看她,只好錯開目光。
“現在天快要黑了,你的伙伴不會來找你來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後山,他們會接受你的,我們自由民沒有那麼多的約束。”
耶哥蕊特絲毫沒有身為俘虜的怯懦,相反她看瓊恩雪諾的目光愈發的像看一只帶宰的獵物,她隨時都可以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實際上,現在依舊是極晝,陰影自然就是燈光師的杰作了。
“ok!”
艾倫舉著話筒,喊了一聲“收工”。
安妮長舒了一口氣,丹尼爾拿著毯子跑過來,剛剛安妮翻來覆去的在雪里摔,衣服已經濕了,穿在身上肯定很難受。
在身體接觸到冰冷的毯子的時候,安妮的身軀瑟瑟發抖了一下,她抱緊了攙扶著她的丹尼爾輕聲道︰“我可能被凍感冒了。”
“are you ok?”基特不放心的跑來看看。
安妮點了點頭,她已經沒有力氣和他說話了。
在野外,各種感冒藥劇組是常備著的,丹尼爾將安妮扛回營帳里,開著電暖氣,那種攜帶式充電型,他們有足夠的大的充電寶,以應付各種機器用電。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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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明明坐在電暖氣旁,卻仍然鬧著冷,或許是吃了感冒藥的緣故,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被疼痛的嗓子,伴隨著一聲劇烈的咳從夢中喚醒。
“39.5c,這種是不是要去醫院了啊。”
“導演,您看……”
最近的醫院也要開車四個小時了,但這是荒郊野外,哪里能找到給她治病的地方。
好在現在是極晝。
“丹尼爾你開劇組里給攝像機準備的越野吧,在雪地里開還安全些。”
丹尼爾點點頭,扛起安妮就往外走。
安妮半夢半醒的時候撞上許多關切的眸,她只好有氣無力的笑笑,企圖寬慰眾人的心。
這不是安妮第一次住院,半夜再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的鈴聲叫醒的,“喂?”
德里克听她有氣無力的聲音,以為她是因為在睡覺,還說了一聲抱歉,但來意是十分明顯的,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給人打電話的人。
“那場車禍——確實是有跡可循,雖然下著大雪,沒有什麼證據,而且它撞了車立刻逃離,但是我派人查了附近路段所有的攝像頭,最後雖然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是可以肯定——這絕不是意外。”
這不是廢話嘛。
那天wma的埃娜•莫里斯早就告訴她了,是不是意外她能不知道?
“其實……你應該也知道答案吧。”
德里克不知道為什麼說話支支吾吾起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安妮很想這樣和她的經紀人發泄一番,他平日里可不是這麼個吞吞吐吐的人,雷厲風行的德里克•霍維恩去哪了?
“是阿瑞桑那•莫里斯。”
埃里克•米洛的妻子。
病床上的安妮手里的手機漸漸從耳邊滑落,莫里斯之前也會這樣對待埃里克的情婦嗎?
她忽然覺得很冷,哪怕在雪原上也沒有這樣徹骨之寒的感覺。
最讓安妮感到悲哀的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有證據,就無法撼動阿瑞桑那•莫里斯的地位。
“嘿!嘿!我想你不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些小事上,你正處在拍攝期,如果不好好休息,會影響第二天的拍攝。”
德里克實在是不太會說安慰人的話,明明自己想的是勸慰,到了听者的耳朵里卻成了最沉重的打擊。
“你覺得這是小事?”
安妮的聲音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至少和你現在事業比起來,這就是小事,如果你不站到足夠高,你怎麼可能以蜉蝣之力撼動一棵根深的大樹!”
安妮的手漸漸成拳,而她打著點滴手並不能經受住這樣的發力,血已經開始回流。
一旁酣睡的丹尼爾不知道為什麼被驚醒,就發現輸液管已經變成了紅色,他連忙拔下安妮手上的針頭怒道︰“你瘋了嗎?”
安妮請笑出聲,看向丹尼爾,再不是往日的和善,她撇了撇嘴。
這樣精致的面龐,哪怕表情是扭曲的,也有別樣的美,丹尼爾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像是停滯了一般。
&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當初,你肯定知道李把我拱手送給卡戴姍,讓我去伺候埃里克,李會拿多少錢,對了,你拿了多少錢?”
忽然安妮的表情換做了雲淡風輕,她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是對丹尼爾最大的羞辱。
“他死了。”
“誰死了?”
丹尼爾癱坐在醫院留給家屬的座椅上,陷入了極大的掙扎之中,“李死了。”
安妮的瞳孔猛的瑟縮了一下,但也不過是一瞬,她發現自己的演技愈發收發自如。
“當初卡戴姍給了李一筆豐厚的酬勞,大概是二十萬美金吧,李給了我兩萬然後我慌了,就離開了洛杉磯,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知道吧。”
安妮擺弄著指甲,里面因為拍戲藏滿了泥垢,但她一點都不覺得髒,未來她的指甲會被涂上花花綠綠的指甲油,然後她穿著最美麗的定制禮服登上紅毯。
“但是現在……他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安妮彎唇,“死了就能彌補他騙了一個無知的女孩,還把這個女孩送上了一個老男人的床地?”
“沒有米洛就沒有你的今天,不是嗎?”
“那我的生活,也不應該由你們來操控。”
“嗯……我知道,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事了?但是安妮沒有繼續追問,沒有意思,況且沒有李,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
沒有埃里克,她真的什麼也不是。
敲門聲斷斷續續,安妮才听到有人在敲門。但是看丹尼爾的樣子,他是不可能開門了,其實她已經覺得好多了,腦門上已經一層細密的汗。
打開門,發現是基特站在門外,手里拎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安妮愣了一下,緊接著叫他進屋。
“我給你送早飯來了,是中餐,听說早晨喝粥挺好的,你對蘑菇不過敏吧?”
安妮緩緩搖了搖頭,又躺回了病床上。
“你知道,你這一病,可嚇死導演了,你這要是出去告他剝削演員,一告一個準。”
安妮噗嗤笑出了聲,他強行講述的略微有些蹩腳的笑話十分可愛,尤其是那種認真的感覺。
其實基特和瓊恩•雪諾還是有共同點的,是一個對待事物很認真的人,劇組里經常看到他戴著眼鏡窩在角落里讀劇本,很難想象一個男人的劇本上面用熒光筆畫的密密麻麻,還有黑色簽字筆在上面做標注的痕跡。
艾倫對此大加贊揚,更讓全劇組的人向基特這種態度學習,每次都是隨意發揮的安妮因為自身的靈性被排除在外。
艾倫毫不忌諱的當眾喊她“天才姑娘”。
而劇組——
沒有可笑的妒忌,沒有可笑的狗血報復戲碼。
他們尊重她,會夸贊她的聰慧,安妮從開始接觸演技開始,第一個讓她真正開始對這個圈子產生向往的劇組是《權力的游戲》。
安妮從沒想過。
當然,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因為拍戲,愈發的拼命。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里,你們還記得拍完格蕾的車禍了嗎,這條線,我要開始慢慢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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