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乍暖還寒的天氣已過。時間不等人,王家村這邊的地頭,大家都忙著插禾苗。一個穿著土色粗布短打的高瘦漢子突然倒了下去,頭上撞到一個小石子,流了一點血。
“咚”的一聲,旁邊的地里的王有福听見聲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見顧城躺在地里,忙招呼自家兄弟,“顧家三郎倒在地里了,大哥我們去看看。”
兩兄弟是顧城的同村的王永生的兩個兒子,王有根和王有福。他倆跟顧城年紀一般大,同住一個村里幾年,兩家的地也挨著,打過幾次交道。兩兄弟一起把顧城抬回家去了。
在村子最外邊,靠近後山的地方,籬笆圍起來,里面5間蓋著瓦片的泥胚房就是顧城家了。
顧母坐在院子里的井邊洗衣服,看見顧城被人抬進來嚇壞了,哽咽道︰“三郎,三郎,你別嚇娘啊。”
顧老爹本在房里教孫子顧子文讀書的,听見動靜跑了出來,臉色鐵青,握著書的手不停顫抖他生的三子一女就顧城一個活了下來,可不能再出事了啊。
王有根和王有福見顧家老兩口被嚇成這樣,忙不停解釋︰“顧叔,顧嬸,三郎他突然倒在地里了,估摸著是這段日子累壞了,頭上的血應該是倒在地上的時候撞的,醒過來應該就沒事了,要是你們不放心,我去鎮上請個郎中過來看看吧。”
家里哪還請得起郎中,飯都要吃不起了,顧老爹和顧母看顧城的情況也不算遭,只能作罷。
顧城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入目的是橫梁和黑漆漆的瓦頂,四周的牆都是泥胚做的,身下是表較薄的木板床,蓋的被子,背面也是粗布的,估計這個家很貧困。
此時沒人過來,他正好用來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
顧城一家四口人,是從北方逃荒來的,顧老爹原先家里條件也不錯,十幾歲的時候考上了童生,後來一直在考卻怎麼也考不上秀才了。
顧母是當地鎮子上一戶大戶人家的丫鬟,因她是賣身給主家的,比那些簽契約的丫鬟自然更得主家的信任,她和小姐奶娘的女兒都是小姐身邊的得力人。
偏這奶娘的女兒心里不忿,一個買來的丫頭怎麼能和她比,她和小姐可都是吃自家母親的奶長大的。奶娘的女兒陷害顧母,顧母無奈拿出自己積攢的銀錢贖身出去了。
她在小姐身邊多年,識得一些字,也不願嫁與普通莊戶人家。正好那時顧老爹考上了童生,家里也有十幾畝良田,就嫁給顧老爹了。
6年前,北方發生旱災,顧家從北方逃到安南鎮王家村,顧大郎身子從小就不好,在路上病死了。顧大嫂在生下顧子文之後,也去了。顧二郎和顧小妹都是兩三歲的時候沒養住。現在顧老爹只有顧城這一個兒子了。
顧老爹逃得早,賣了田地得的一些銀錢和顧母的積攢都用來蓋房子和買地了。要不顧家也不可能在自家院里打一口井,屋頂用的是瓦片,家里還有5畝田。
可顧老爹一介書生,顧母一個小腳老太太,顧子文今年才六歲,都是干不得活的。
顧老爹如今就在家里給顧子文啟蒙,指望孫子能改換門庭,顧母就在家做飯洗衣,養幾只雞鴨。田里的活都要顧城一個人,這怎麼吃得消。顧城看著結實,其實這幾年吃的也不好,身體早垮了,剛剛才會倒在地里。
顧城今年20了,按時下的習慣,早該成親了,孩子都改有了。可是顧家在村子里勢單力薄,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只有一個勞動力,王家村的姑娘哪個肯嫁過去。
本來原主這一倒下去就再也沒醒過來。
如今原主已去,顧城來了。他剛剛撞到的這一塊石頭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冥想以後發現自己進入到一方空間里,四十幾個平方大小,中間有一口泉水,四周都不停地冒著白煙,看著仙氣飄飄的樣子。
顧城想到以前看過的空間小說,不知道這泉水是不是小說里的靈泉,喝了可以洗髓伐筋。
默念了一聲“出去。”顧城回到床上,拿了床邊放著的一個碗從空間里舀了一碗水出來。
顧城來到屋後的菜地里澆了一點水,水倒下去,看見黃瓜苗從一米多迅速長起來,開花,結果,架子上結滿了手掌這麼長的黃瓜。黃瓜苗邊上的幾顆艾草也從孤零零的幾顆小苗,長成幾個臉盆大小的一叢一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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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瞪口呆了好嗎?一碗水還沒到下去一半,全倒下去還能行?那得多嚇人!
想到三日後就是寒食節,顧母在主家小姐身邊學的一手好廚藝,青團做的也好吃,顧城穿過菜地,到了不遠的小山坡,找到零零星星長這的艾草,一點一點水澆下去,瞬間整個山坡全是艾草。拿來做青團賣盡夠了。
澆完水,顧城又去了雞窩那邊,把碗底剩的一些水倒在雞食里。
做完這些,顧城也不急著去喝泉水,還要等一會兒看看雞喝了泉水的效果怎麼樣。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劉英,18歲,也是從北邊逃過來的,和奶奶相依為命,她爹娘3年前去鎮里趕集不知何故竟就再也沒有回來。
劉英和奶奶相依為命,劉奶奶年紀大了總生病,家里的兩畝田全賣了,給劉奶奶買藥吃,平常就靠劉英做寫繡活兒養活她和奶奶。
劉英只有奶奶一個親人,和孤女也沒差了,家里半畝田都沒有,即使她長得也算是清秀可人,小伙子看上了,大娘們也看不上她。
劉英家就在顧家邊上,三間泥胚房,屋頂蓋的是茅草,這茅草還是顧城經常去幫忙換。顧城和劉英這六年來經常打交道,顧城是顧家的頂梁柱,劉英一個姑娘家也肩負著養家的重擔。
兩個人早就暗生情愫,卻都不願拖累對方,誰都不肯捅開這層窗戶紙。
劇情中劉奶奶在不久後感染風寒,一病不起了,劉英沒辦法,听村里的王嬸子說鎮上的員外家里招丫鬟,簽5年可以拿20兩銀子。劉英將奶奶托給顧家照顧,簽了契約拿了銀子,卻被人賣到了窯子里。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
劉奶奶好不容易養好了身體,听說了這個消息後拖了一陣還是去了。
這一對苦命鴛鴦,唉!
劉英希望下輩子能嫁給三郎,照顧奶奶,平安幸福的過一生。
顧城此次只要不讓劉英被騙,娶了她生幾個孩子,利用靈泉賺錢,讓她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
“咯咯噠,咯咯噠,咯咯噠......”
顧城听見母雞的叫聲,回過神來,推開門出去,顧母撿了雞蛋一臉激動,看見顧城過來,“三郎,你醒了啊,沒事吧。”
“娘,沒事。”
“好好好,沒事就好,娘中午蒸個雞蛋給你補補。今天居然下了六個蛋,這麼大個,估摸著是雙黃的,以後就留三個給你和子文補身子。”
顧城听見六個雞蛋,不敢確信,“娘,咱家只有三只雞,怎會有6個雞蛋,是不是昨天的忘記撿了。”
顧母進了灶間,把雞蛋放在籃子里,“昨天還是你去撿的雞蛋,莫不是忘了?”
顧城剛接收記憶,還真是忘了這一茬。“可能是剛醒,卻是還有一點暈。”
顧母打了一個雞蛋在碗里,听見顧城的話,顧不得放下,端著碗就過來了,“三郎快回屋躺著,午間吃飯的時候娘再來叫你。”
顧城看見碗里的確有兩個蛋黃,確定這泉水果真是靈泉。
回屋後又舀了一碗靈泉水,喝了小半碗,感受到身體中的雜質被排除了一些,體質也好了些許,又偷偷出去,把剩下的半碗倒在水缸里。等會兒顧母做飯用了水缸里的水,全家也就喝上了。
顧城去打了水來擦洗,感覺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顧母在灶間忙活,也看不到顧城,他就拿了籃子就去後院割艾草去了。
顧城把菜地里的艾草全摘了,還摘了幾個嫩黃瓜,顧母做好飯從灶間出來,就看見顧城提著籃子從後院回來,“三郎,怎麼沒去休息?”
“娘,我就去後頭看看,看見山坡上長了很多艾草,就摘了一些回來。家里也沒甚吃食,咱家黃瓜長得好,我摘了幾個給子文吃也不累。”
都干完了,顧母也不忍再說顧城了,三郎擔子重她也知道,要是有別的法子她也不舍得唯一的兒子這麼苦。顧母憂心顧城不知何時能娶上媳婦,倒是忘了問艾草和黃瓜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在听夢里水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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