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去了北靜王府找水溶,水溶請他去京城有名的酒樓吃飯,慶祝他暫時從榮國府里逃了出來。
“環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賈環見水溶神色忽然變得這麼嚴肅,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大哥,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環弟,你讀書為了什麼,你將來想要做什麼,不會只想做一個甩手掌櫃吧?”
賈環被水溶的這個問題問得自嘲一聲︰“大哥,不騙你,我原本只是想一個有錢的閑散人,然後四處游歷,過著瀟灑快活的日子,但是……”說到這,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地笑容,“我是個庶子,在榮國府處處受限制、受欺負、受欺辱。”
“自古以來,嫡庶尊卑,庶子的處境都比較艱難。”水溶雖然是嫡出,但是他對庶出的人並沒有什麼歧視,相反有時候很同情庶出的人。
“大哥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天真,我當初決定等長大了就偷偷從榮國府溜出來,然後跑去江南,在江南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
水溶被賈環這番話驚到了,有些吃驚地望著他︰“跑去江南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你還真能想出來。”
賈環苦笑一聲︰“我知道我的想法太天真了,所以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是挺不實際的,所以你現在決定做什麼?”
“自然是好好地讀書,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對于賈環的這個回答,水溶心里並不意外,他早就猜到賈環會走科舉仕途這條路。
“只有考取功名,入朝為官,我才能徹底改變我的地位和處境。”賈環想到前幾天他被打一事,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只有這樣我才不會被欺負。”
水溶贊同地點點頭︰“沒錯,你這樣想是對的。”如果賈環不願意讀書參加科舉,他也一定會盡力勸說賈環去參加,因為這是一條很好的出路。
“賈家這些年已經在慢慢衰落,早就不復當初的繁榮。現在整個賈家,就靠三等爵位維持著。等再過幾十年,賈家就沒落成普通人家。”
“大哥說的沒錯,賈家現在是外強中干,撐不了多久了。”
“你們賈家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你們朝中沒人。”整個賈家沒有一個人在朝任職重要的官位,在朝中沒有任何權利,就是靠著祖宗留下來的爵位和基業過日子。可以說是做空山吃,早晚有一天會吃完。
“環弟,如果你考取到功名,在朝中任職重要的官位,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賈家的人不僅不敢再為難你,還要仰仗著你,到時候你就會成為賈家最高的統治者,賈家所有的人都要看你臉色行事。”
賈環听後,對水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大哥,這就是我決定好好讀書,參加科舉的原因。”
“你想要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到功名,做大哥的我自然要全力支持你。”水溶笑著對賈環說,“明天我把你推薦給我的先生認識,請他好好地教導你,讓你明年能考上應天書院。”
賈環被水溶的這句話驚住了,滿臉震驚地看著水溶︰“大哥,這不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叫你來做我的伴讀,只是把你從榮國府那里救出來,又不是讓你真的做我的伴讀。”賈環的香皂生意帶來的巨大收入,讓水溶想要對他更好。對水溶來說,在賈環最困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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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先生是沈玉松,有他來教導你,你明天考進應天書院絕對沒問題。”
賈環覺得沈玉松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過。
見賈環神色有點疑惑,水溶猜測他大概不知道沈玉松是誰,就跟他簡單地介紹了下沈玉松。
沈玉松當年是探花郎,不僅能寫的一手好詩詞,還能寫出讓人驚艷才絕的好文章。他曾經是帝師,後來因為某件事情向先帝諫言,惹怒了先帝,被先帝貶為平民。如果當初不是水溶的祖父幫他求情,他有可能會入獄。
被貶為平民後,北靜王府就偷偷地收留了沈玉松,原本是想去沈玉松做北靜王府的謀士,但是沈玉松對朝廷的事情心灰意冷,水溶的祖父只好請他做先生,教導北靜王府的孩子。
“大哥,沈先生會同意教導我嗎?”像沈玉松這種大儒,怎麼可能願意教他這個無名小卒。
“我會向他推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沈先生應該會答應教你。”
能被沈玉松這樣的大儒教導,自然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像這種大佬,一般脾氣都很古怪,怕是不願意教他這個“攀炎附勢”的人。賈環認為,在沈玉松的眼中,他應該是水溶的狗腿。
“大哥,這樣會讓你為難,也會讓沈先生不好做,還是算了吧。”
“跟著沈先生,你明年一定能考進應天書院。再說,我只是請他教你一年,他應該不會反對。”水溶知道賈環在顧忌什麼,輕笑一聲道,“如果你怕我為難,那你就想辦法打動沈先生。”
“什麼意思?”
“我向沈先生推薦你,然後你自己去打動他,讓他看到你的聰明才智,這樣他會心甘情願地收你為學生。”
賈環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贊成地點了點頭︰“好,就依大哥的。”
和水溶吃完飯後,兩人一起來到賈環在京城里買的房子。
“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就沒有給你多安排人。”水溶把安排給賈環的下人都叫了過來,一一向賈環介紹。
“環弟,你放心,這些人都是從王府里精挑細選出來的。”
“麻煩大哥了。”
“我給你這個房子添置了些東西,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喬遷之喜。”
“大哥這不好吧,怎麼能讓你破費?”
水溶抬手拍了拍賈環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環弟,你可是我的財神爺。因為香皂,讓我賺了不少錢,送你這些東西是我的一片小小的心意,感謝你當初找我合作。”
听到水溶這麼說,賈環就沒有再說什麼客氣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如果你覺得缺什麼再跟我說,我安排人給你去添置。”
賈環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沒錯,從今天起,這里就是他的家了。之前買下來的時候,他就請水溶幫忙介紹幾個靠譜的工匠,把他這個新家重新裝修了一番。
“好,我不會跟大哥客氣的。”
水溶在賈環的家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叮囑賈環明天上午不要遲到了。
“少爺,時間不早了,奴婢們伺候您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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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賈環沒想到水溶還是給他安排了兩個年輕漂亮的丫鬟。
“少爺,世子說奴婢們現在是您的人,以前在王府的名字就不要用了。”
“既然這樣,那我給你們取個名字吧。”
“謝少爺賜名。”
“你叫雪梅,你就叫雪蘭吧。”賈環就以雪竹的名字來取名。
“謝少爺。”
兩個丫鬟,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十六歲的叫雪梅,十五歲的叫雪蘭。
水溶故意安排年紀比較大點的丫鬟來伺候賈環,因為年齡大的做事穩重,又會伺候人。
除了兩個丫鬟,還有幾個嬤嬤、幾個小廝、一個廚子、幾個太監、一個管家、另外還特意安排了兩個侍衛,加起來有十幾個人。
賈環覺得他一個人住,哪里用得著這麼多人伺候,但是水溶堅持安排這麼多人。
對于水溶的安排,賈環只好接受,畢竟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幸好,他現在有錢,不然還養不活這些人。
賈環沒有讓連個丫鬟伺候他洗澡,他沒有這個習慣。之前在榮國府,他就沒有讓雪竹伺候他沐浴。
沐浴完,賈環就去了書房。過了一會兒,兩個丫鬟就端來了好茶和精致的點心。
亥時,兩個丫鬟準時過來提醒賈環該睡了。
賈環躺在床上一時半會沒有睡著,腦子里忽然變得亂糟糟地。說實話,他沒想到他能這麼快離開榮國府,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活。
平時在榮國府,雪竹和趙姨娘總是嘮嘮叨叨的,現在听不到,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不知道他離開後,她們在府里怎麼樣?
過了一會兒,賈環就把思緒轉移到他接下來的生活。想著想著,他就慢慢睡著了。
臨睡前,賈環忽然想到他從明天開始再也不用給三大boss請安,更不用看三大boss的臉色,心情就變得非常好。
另一邊,榮國府里,趙姨娘擔心賈環睡不著覺,和守在她床邊的雪竹聊天︰“也不知道環哥兒怎麼樣了,習不習慣王府,有沒有被王府里奴才們欺負?”
“姨娘,三少爺是世子特意請去做伴讀的,而且三少爺和世子的關系那麼好,三少爺在王府里一定不會被欺負的。”雪竹安撫道,“再說,三少爺聰明,一定能在王府里吃好喝好睡好的。”
趙姨娘被雪竹這麼一安慰,心里安心了很多,不過賈環不在身邊,她還真是不習慣,畢竟這幾年他們母子倆從來沒有分開過。
“我從來沒有想過環哥兒會離開我,會離開府里。”
“姨娘,三少爺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早晚都是要離開府里的。”雪竹安慰道,“奴婢覺得三少爺現在離開府里是對的,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被打了。”
趙姨娘一想到前幾天兒子被打一事,心里充滿了怨恨。如果不是賈寶玉,她的兒子就不會被打,更不會離開她。
“姨娘,三少爺不會有事的,您就不要擔心了,趕快睡吧。”
榮國府里的另一處,林黛玉也在擔心賈環,不知道環哥哥在王府里習不習慣。
作者有話要說︰ 環三爺終于有了自己的家,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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