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我著急地問道,可顧容川顯然不打算回答我,而是看著老爹,“你們能不能別說的沒頭沒尾的,因為這不是龍蜥所以不能下去?”
老爹點了點頭,卻並不打算說個清楚,而是看向顧容川,“你帶著我閨女,順著那邊的墓道過去,這里的墓道墓室連接非常有規律,你肯定比我懂的多,”老爹說著指著一個方向,“從那邊過去就是通向主墓室的墓道,如果我沒猜錯,杜潛書最終也會到達哪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老爹!你干什麼?你要一個人下去?”我緊張地盯著他。
老爹搖了搖頭,“不,我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救回杜潛書,我在這里等你們,但是兩個小時不回來,我就必須自己下去,我一定要知道這里的真相。”
“可是老爹你可以先跟我們一起去救杜潛書那家伙啊!”
老爹嘆了口氣,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怎的,我覺得老爹有些晦暗的眼神里有著非常復雜的情緒,他緩緩說︰“之前和那只考古隊一起我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我必須保存體力多休息一下才能到下面。”
見他原地坐下,似乎真的不打算自己下去,我松了口氣,“那好吧,老爹,你答應我的,你絕對不能自己先下去。”
老爹笑了笑,“丫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看著他有些滄桑的面容,隨著我的長大,老爹也一點點變老,我能清楚地看見他額角的白色發絲,他是真的老了。
心中苦澀,可眼下似乎沒時間解釋太多,我們只能先去救杜潛書,顧容川已經走到邊上再次摁上機關,階梯出現,他沒有回頭直接就下去了,而我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老爹。
老爹衣著襤褸,臉上卻帶著非常溫厚的笑容,他朝我揮了揮手,“保護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麼自己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我等你和杜潛書那臭小子一起回家。”
我點了點頭,把包里僅剩的壓縮餅干丟了給了老爹,“那我走了。”
說完,我不再遲疑轉頭跟著顧容川下了青銅柱。
顧容川其實完全沒必要跟我一起,但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事,也或許是,那條墓道後面也有他需要知道的事嗎?
很快我和顧容川就到了青銅柱底部,從這個角度已經完全看不見老爹的身影,與其擔心他提前離開,倒不如盡快找到杜潛書才是最重要的。
我拔出手電照向四周,不由得一愣,青銅柱邊空空蕩蕩,諾大的大殿所有的長明燈都亮了起來,只能看到廊柱和周圍的石壁,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揉了揉眼楮,有點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顧容川,這到底……”
顧容川顯然也有些疑惑,他示意我把手電給他,接過手電我就跟著他繞著青銅柱的邊上,轉了一圈,看來我們沒有看錯,這個大殿什麼都和剛才一樣,只是那些原本站的密集的詭異人俑,統統都不見了。
這些人俑是石頭做的,即使移動也不能做到一絲聲響都沒有,我們在青銅柱上呆了那麼久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幾乎上千具的人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狼眼手電的光不能照亮整個大殿,看著無盡的照不到的黑暗,仿佛里面有無數雙眼楮正默默地注視著我一樣,心里升起一絲寒意,忙跟緊了顧容川,生怕稍微拉開距離就會有從黑暗里伸出的手將我拖進去一樣。
來時的那扇門不知道為什麼重新閉合了,顧容川說這扇門沒有辦法從里面打開,于是我們繞著青銅石柱轉了一圈得到了一個答案,除了老爹指的那個方向露出的一個漆黑的墓道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路可以走。
我重新收拾了一下背包,這才跟著顧容川的腳步走向了那條無比黑暗的墓道。
這條路沒有墓門,像是直接通到盡頭,寬度約有兩輛卡車並排的距離,非常寬敞,墓道的入口前放著兩尊鎮邪的青銅雕像,龍頭獸身蛇尾,似乎與我們在青銅柱上見到了那頭龍蜥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這兩頭體積小了不少,而且看那體態便知帶著點藝術夸張的勁兒,總之就是非常丑陋。
兩邊的石牆我拿手電朝上照,就發現這座大殿非常的高,中間的青銅柱是兩層樓的高度的話,這座大殿的整體高度起碼得有七到八層的高度,我知道我們這一路過來必定沒可能下的這麼深,這里看起來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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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個考古隊的邊上就有一座非常高大的山,是這一片體積最大的,我記得是叫土池山,那邊還有個龍池村,還是因為這村子四面環山,中間低窪地像個水池而得名。
沒打算讓我細看,顧容川已經率先舉起手電走進了墓道,他的手電光一掃立刻照亮到了墓道兩端的東西,咦了一聲。
我問他怎麼了,他指著兩邊,“這些人俑和我們在外青銅柱下看到的有些不同。”
順著光線,我也看到了整整兩排的人俑,原本以為莫非是外面那些石人覺得站在那里太無聊就來這里排排站崗了,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人俑與外面的那些截然不同。
他們沒有穿殮服,而是穿著盔甲,盔甲不知是什麼材質,已經被侵蝕地看不清原貌,只有胸口上的一些殘留的碎片還能看得出是鎧甲,皮膚的地方泛著青灰色,這些竟然全都是青銅人俑,如果是任九歌那女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一定會興奮地瘋掉,只可惜這東西太重,很難完整地運出去,但如果只帶出去一部分就不算很值錢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俑的面具與之前的截然不同,其一他們帶的面具都是黑色的,上面像是被涂抹了一層黑蠟一樣的東西,光照過去像是完全被吸進去了一樣,竟然絲毫不反光,其二這些人俑的面具是和臉部完全貼合的,不大不小剛剛好,這樣看來除非外面的人俑都是活的趁他們在青銅柱上的功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順道換個面具啥的,這些人俑應該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是一批。
二人在墓道中走著,我忽然發現這墓道頂上似乎畫著什麼圖案,便示意前面的顧容川照一下。
光線向上,果然在墓道天頂上,密密麻麻刻著一長串繁復的古代壁畫,顏色已經發黑,不仔細看的話是根本無法看到的,于是我停了下來,仔細打量那些壁畫。
拿過顧容川的手電,順著一路往下看去,越看我的心就越寒。
這些壁畫和我在外面的石壁上看到的壁畫風格截然不同,換一種形容的話,就是說這條所謂地通往主墓室的墓道天頂上的壁畫與大殿里的壁畫,這兩種的畫風截然不同。
不僅僅是並非出自一批工匠之手,而是給我一種連所在的時代都完全不同的錯覺,主要因為這些壁畫從勾線的手法,到顏色的繪制,似乎時代更加久遠,與外面的青銅柱階梯上的畫倒是有幾分相似。
眼前墓道頂上的壁畫和外面講述魏襄王生平的壁畫不同,畫風都非常夸張,而且看上去像是在描述一場戰爭。
從這頭到更加深處的地方,畫著無數長相奇特的“人”相互之間戰斗的場面,但我能認出,這中間主要有兩方的勢力,其中一方他們的背上都長著像是翅膀一樣的東西。
他們從天上投擲各種各樣的武器,比如扔下去烈火燎原,有或者扔下去以後瞬間有一股黑色的東西將所有地上的人吞噬,地面的人制造出各種各樣防御的東西,我看不太明白那都是什麼,卻只知道這些東西在那些“鳥人”面前都沒有用。
這場戰役非常慘烈,幾乎是完全單方面的碾壓,地面上尸橫遍野,斷肢殘臂大片堆砌成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這到底是……”我的心里有些發寒,這種壁畫雖然有夸張的嫌疑在,但必須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才會這麼記錄下來,如果再幾千年前真的有這麼一群“鳥人”的話……這就太玄幻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地面上的人也跟我們不同,雖然他們乍一看上去就是普通人,但是我踮起腳仔細看就發現這些所謂的普通人都帶著一張漆黑的面具,他們的身體高大,起碼是鳥人的兩倍,壁畫上沒有其他可以拿來當做比例參照的東西,我也無法判斷究竟是鳥人太小,還是這些巨人太過高大。
“人和神……”身邊的顧容川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我回頭看他,就發現他的目光停在那些壁畫上,一向是沉寂的眸子里多了一些東西。
“你是說,那些鳥人是神嗎?這……難道不是敘事類的壁畫而是神話類的?”
顧容川低下了頭,“我不清楚。”
說完,他繼續朝著黑暗中走去,他的腳步非常快,我一邊走一邊看著壁畫,還沒走多久就撞到他堅實的後背。
同時我的手電正好掃到右邊的一個人俑身上,才突然發現這個人俑竟然拿著武器,是一把長戟,它舉著長戟站的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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