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兩個人的互懟我已經有些習以為常,轉頭看顧容川,卻發現他的手電光並沒有聚集在中間的石板上,反而在四邊的岩壁上鋪開,忍不住問道︰“顧容川,你在看什麼呢?”
當然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于是我也站起身用手電朝著四處張望,才發現這里的四面岩壁鑿刻地非常齊整,而且看得出這些鑿痕非常新,最多不超過五十年,比起外面他們進來時爬行的山洞,這里的岩洞花費的時間多了許多。
忽然,身後響起杜潛書的驚呼,“這底下的光好像是那種可調節的探燈照出來的!也是那支考古隊的東西吧!”
我回頭就看到杜潛書正趴在那個垂直向下的通道口,半個頭都探了下去,“而且……”
杜潛書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奇怪,他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這底下好像是一件耳室吧,擺著很多東西,但是……好像沒有人。”
任九歌的眼神就是一亮,立刻撥開了杜潛書,探身一躍,竟然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我和杜潛書目瞪口呆地湊到通道前,看著任九歌雙手雙腿撐在兩側,十分輕松地就從那個起碼高有十米的通道滑了下去,落到地面之前是有一段距離是懸空的,任九歌在空中一個緩沖就半跪落在了地上,然後才朝上面的我倆甩了甩頭發,笑了笑,“喂,你們不下來嗎?”
我和杜潛書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看下面漆黑的的通道,猶豫了好一會兒。
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準備以身試險,可才準備跳,一邊的顧容川已經擦肩先一步跳了下去。
他下去的動作更夸張,先是單手在通道邊撐了一下,借力重重踩向一邊的通道石壁,中間只用手掌輕輕一撐整個人在半空微微一滯,就已經毫發無傷地落在了地面上。
而且他的落地竟是毫無聲響的,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就幾乎就以為顧容川是飄著下去的,不然怎麼可能落地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安丫頭,如果我們下去摔了個狗吃屎會不會很丟臉,你看他們都那麼拉風。”杜潛書忽然問了一句。
“閉嘴。”我說著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登山用的繩索拿出來一卷,示意杜潛書捆在一邊的封石上,兩個人扯了好幾下確定不會松之後我才將繩子另一端綁在自己的身上,從那個通道跳了下去,不過這種架勢我只有在電視里見過。
這才跳下去我就發現自己失策了,這個通道上竟然長滿了青苔,因為顏色幾乎發黑,剛才居然沒發現,這會兒一腳踩上去才發現滑的根本才不穩,天知道剛才那兩人是怎麼踩在這種滑膩的岩壁上的。
沒等我想明白,整個人已經直接墜了下去,不過唯一慶幸的是我的這個繩子剛才算過距離,所以就算我直接掉下去也不會砸在地面上,果然很快我的視線一亮就掉出了通道,緊接著腰間一緊,整個人徹底掛在了半空,估計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到這一幕的任九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你沒看到那些青苔的分布狀況麼,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近水源的地方才有,所以只有看進那個石洞方向的地方才有青苔另一邊是沒有的。”
“……我……我沒注意。”我被吊在半空臉色通紅。
任九歌嘖了一聲,“菜鳥真的是菜鳥,我說顧家小子,你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帶這麼個累贅嗎?”
顧容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任九歌一路上對我的奚落嫌棄鄙夷我都覺得無所謂可以忍。
可眼前這個男人用這種眼神哪怕只是掃了一眼,我都打從心底里覺得無地自容,只能解開繩子,還不算太難看地“砸”在了地上。
緊接著杜潛書也順著繩子滑了下來,“喂,安丫頭,你瘋了麼?”
卻見我面色非常難看,就嘆了口氣上前揉了揉我的頭,“行了,畢竟我們和他們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有些東西比不了的,別太自責。”
說著他指了指牆角的一盞摔在地上的防水探燈,燈光所及之處,琳瑯滿目的各式陪葬器具擺列整齊,都被一一貼上了標簽且分門別類擺放規則,看樣子是之前的考古隊對這里的東西進行了分類整理。
不過杜潛書顯然指的不是這些而是礦燈邊上的一疊文件,這些文件和在外面帳篷里見到的差不多,只不過十分散亂的丟在地上,我走過去撿起來,看見的第一眼是紙上的血跡。
古舊的紙張上面灑了許多血跡,已經干了,只剩下紅色的印記,看起來格外的醒目,抬頭看了一眼顧容川,後者走了過來,表情微凝,“他們出事了,必須盡快找到他們。”
我點了點頭,先把資料收進背包,“這里是魏襄王陵的放置陪葬品的耳室,這附近應該有出口通向外面的甬道,在另一邊應該也有一間專門放置陪葬品的耳室,”我一邊說一邊查看地上那些古物。
“你們看這套編鐘,還有這個編磬,還有這邊的升鼎!看這架勢,這里確實是帝王陵,這些東西可都是展示了諸侯行李作樂的大場面,竟然保存的這麼完整,外面那條通道直通這里肯定是想要慢慢盜取這里的東西吧。”
任九歌的眼神早就有些發直,她拍了拍邊上杜潛書的肩膀問道,“你不是古董店的人嗎?你知道這些東西能賣多少錢嗎?”
杜潛書嫌棄的往邊上躲了躲,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東西,“二月份我跟師父去過一個古董拍賣會,那次有人出手了一對兒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編鐘,最終定價是120萬,不過那一對兒也不算是完整,你看這些,這套編鐘起碼從規制上看完整應當是64件,包括紐鐘甬鐘。如果是一整套拿去出手,這個價錢恐怕會高的離譜。”
看著這些琳瑯滿目的陪葬品,我的心中卻覺得哪里不太對,杜潛書問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這里的陪葬品沒什麼問題,但是……從數量到種類,都沒什麼問題,我只是覺得為什麼那個直接打盜洞通往這里的那些人為什麼沒有帶走更多的東西,外面的奇怪的小墓也有些年頭了,就算每過一段時間來這里拿一些出去,幾十年下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些東西也應該有所缺失才對,可顯然他們並沒有人拿過這里的陪葬品。”
我一邊說一邊起身拿起手電觀察這墓室的四周,那探燈的光沒有打到最亮,這件墓室看起來還是很大的,成四方型,青銅器具都擺在四周圍,剛好圍城了一個圈。
我一路順著走過去,墓室的中段有一扇石門緊緊閉合,伸手上去推了推顯然推不動,應當是有什麼機關在附近才能打開這石門連接背後的墓道。
墓室的四腳有四根一人環抱粗細的石柱,上面雕刻了十分大氣壯觀的盤龍紋,我走到盡頭順著石柱抬頭,就看到這墓室的頂上也有幾根廊柱。
不經意間我忽然發現那廊柱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閃過,心中疑惑,就想將手電挪到那里,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啪嗒的聲音。
背後不遠處的探燈竟然被關掉了,同時她听到了顧容川無比低沉卻又急促的聲音傳來,“關掉手電!”
我心中詫異,就拿手電回頭照去,卻沒發現什麼古怪的地方,杜潛書表情有些古怪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輕輕地說了一句“仔細听……”
話音未落任九歌已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卻還是關上了手電。
頓時整間耳室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隱約間我能听見周圍的那些擺在地上的青銅器之中突然發出許多細小的“咯噠”聲,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小心踫到了那些瓶瓶罐罐傳出的聲響。
但很快,這種動靜開始變得密集了起來,不止地上,甚至來同頭頂都傳來了一片密集的什麼東西爬過的聲響。
“啪嗒——”
就在我的心里緊張到了極點的時候,正頭頂突地響了一聲,緊接著一個什麼東西砸了下來,撞得我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踫倒了幾個青銅罐子才站穩,我下意識伸手在半空之中摸索,臉唰的就白了。
我的手摸到一個非常古怪的東西,這東西是被吊在半空的,手指剛觸踫到的一瞬間手上似乎沾染上了黏糊糊的東西,鼻尖已經聞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我只覺得心口劇烈地跳動,不敢再觸踫,這個吊在眼前的應該是一個人。
不敢開燈,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會面對怎樣的一副畫面,這麼多的血,這個人定然不是活人了……那麼……
我不敢再胡思亂想,想要叫杜潛書,卻又因為周遭的動靜不敢出聲,整個人只能這麼呆立在這里。
人長期呆在黑暗之中,想象力往往比鬼怪更加可怕。
我的手上沾著血,我不敢擦拭以免弄出太大的動靜,可我只站在這里就會忍不住想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倒吊在那廊柱上,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是不是臉色蒼白的可怕正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晃了晃腦袋試圖甩開這種思緒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就在這時,這件耳室竟是再一次起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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