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農家,洗澡成了一件困難的事,家里甚至沒有洗澡間,連廁所都建在室外,听說洗澡要去村里建的澡堂,白涼想到要跟一群農夫坦誠相待待在一個澡池里,就打消了洗澡的念頭。
但又不能不洗澡就睡覺,助理只好給他燒一壺熱水,倒進水盆里端進臥室給他擦身。
好在室內有炕不算冷,白涼脫了衣服,用擰得半干的毛巾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擦一次,擦到後背的時候有點麻煩,他夠不著,試了幾次都不行,好幾次他想把馬興喊進來幫忙,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擦了個馬馬虎虎的澡,換上睡衣,馬興見他開門出來,才進去把水盆端出來。
剛好手機響了,白涼回到炕上坐好,拿起手機一看,是沈珩的電話。
白涼盯著來電顯示看了好一會,沈珩這段時間三天兩頭給他打電話,讓他覺得不太……習慣?
等鈴聲響得差不多,白涼才拿起手機接通,慢悠悠地問:“干嘛?”
沈珩一听到他這大爺一樣的語氣,還沒說話就先笑了起來,然後說道:“今天進劇組了?感覺怎麼樣?”
白涼想起剛才擦澡的憋屈,撇了撇嘴應道:“不怎麼樣,反正能活。”
沈珩:“真的?沒有哭鼻子嗎?”
白涼听到這話就有點暴躁,不耐煩地應他:“沒有,我不會哭鼻子的。”
沈珩忍不住想逗他,繼續說:“晚上自己睡大炕不會嚇哭吧?半夜三更可沒有人哄你哦。”
白涼甚至能想到這個老男人說這句話時挑眉欠揍的模樣,他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惡狠狠道:“那我把馬興叫進來陪我睡!”
沈珩這才得逞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小東西,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去看你。”
白涼想到這里惡劣的條件,下意識就說:“你別來了,惹人煩,我沒時間理你。”
沈珩笑問:“真的?”
白涼耳朵動了動,卻嘴硬地說:“真的。”
沈珩貌似遺憾地嘆了口氣,應道:“那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乖乖的,听馬興的話。”
回答他的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沈珩看著手機,許久才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搖頭道:“這小東西。”
雖然話是那樣跟沈珩說,但真的熄燈睡覺時,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也不是沒有睡過硬床,小的時候在寺廟里長大,那里的床也是炕或者木板床,甚至被褥都沒有這里的好,但白涼躺下去之後就是感覺不太自在。
一會覺得炕燒得太熱了,一會又覺得褥子不夠軟,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大概是錦衣玉食太久,一時不能適應這種環境。
他干脆睜開眼,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這里不像市區,即使關了燈,也會有別的光從窗戶照進來,村子到了夜里就變得漆黑寂靜,偶爾只能听到遠處的狗吠,以及山上傳來的,不知名的鳥叫聲,詭異得讓人心生恐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外面起了風,或許是雲層被風吹散,清冷的月光打在了窗上,看到樹影搖曳。
白涼想起那一個夜晚,在破舊的出租屋里,月光也能照耀到陽台。
他到現在都記憶深刻,那套出租屋已經上了年紀,膩子粉脫落,白色的牆一塊塊斑駁,天花板的角落長著青苔,看著隨時都會倒塌或者漏水。
但陽台的晾衣桿卻很結實,結實到可以承載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
那時候父親的身影也是這樣在窗外搖曳,白涼,或者說是白年,揉著眼楮去上廁所的時候,對上的就是父親僵硬的身體以及死不瞑目的雙眼。
背對著月光,已經渙散的眼神。
白涼抱著頭從床上坐起來,那一幕經常在他腦海浮現,揮散不去,他抓著自己的頭發,呼吸也隨之急促而困難。
“爸爸!”
脫口而出的叫聲並沒有得到回應,白涼漸漸冷靜了下來,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屋內的擺設後,又默默地躺下,用被子遮蓋住自己。
這里沒有別人,沒有人會來的,只能靠自己。
白涼是個很敬業的小演員,很多年前就有人這樣夸贊他,第二天還沒到六點,他就很自覺地爬了起來。
小助理昨晚玩手機睡得很晚,早上差點睡過頭,她听到鬧鐘響的時候條件反射地坐起來,卻在看到五點半的時間後,猶豫著要不要再躺一會。
但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作為一個年薪百萬的全能型助理,甦麗莎表示早起那都不是事兒。
然而等她裝整好自己出去,白涼已經坐在客廳的炕上,讓馬興給他挑戲服了。
甦麗莎用一秒鐘的時間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微笑著走過去幫忙,在看到白涼比她還嚴重的黑眼圈時不禁嚇了一跳。
“乖乖,白少你昨晚翻牆出去做賊了嗎,九點鐘就讓你睡覺了黑眼圈還這麼重?”
為了保證拍戲期間的睡眠時間,防止白涼因為玩手機玩過頭而忘記睡覺,馬興昨晚睡覺前從白涼房間出來,還順便沒收了他的手機,甦麗莎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按理說沒有了手機,在這種偏僻的農村里,白涼應該也沒有其他什麼事做,只能按時乖乖睡覺了才是。
白涼無精打采地盤腿坐在炕上,已經免疫了助理的揶揄,一聲不吭的像老僧入定。
甦麗莎怕說多了被馬興解雇,見白涼蔫蔫的,就干脆接過馬興手里的活計。
白涼的戲服是自己準備的,馬興按照他的要求,在確定他能參演電視劇之後,就全國各地到處跑,買道具買材料找相熟的那些裁縫趕制出來。
《羽化》的劇組講道理也不是那麼靠譜,雖說資金上億,但其中有多少是分給演員當片酬的,白涼在業界混了這麼久也心中有數,為數不多的道具錢,肯定大部分都用在主演身上,配角就應該是馬馬虎虎湊合著過的。
先不說開播後會被觀眾吐槽他那個小角色的服裝道具造型特效有多麼low,白涼也不能接受塑料做出來的皮草貼在他身上,還有那種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質的布料,穿上去會不會過敏都不能確定。
演員自備戲服是說不過去的,但導演和制片人收了白涼的好處,加上白涼也只是個出場幾集的配角,再怎麼在道具上花心思,也不會撼動整部劇的結構。
而且這也能作為一個噱頭,以白涼曾經的身價,不怕炒不起來,其他的不管,制片人最看重影響力。
白涼的角色是個悲劇人物,原型是一只兔子精,修行時期因為受過反派boss的恩惠,對boss死心塌地,成為主角闖關途中第一道屏障,由此引出反派boss和全劇故事。
這個角色的設定是天真且邪惡,忠誠而固執,外表要具有蒙騙性,人前人後神態卻要切換自如。
兔子精的戲份不算多,但很關鍵,故事前期主角們都還是剛出茅廬的黃毛小兒,但兔子精卻已經佔山為王幾百年,對比起來,他的裝備也要更好。
劇組當然是沒有那個閑錢在一個小配角上面花費功夫的,白涼自備戲服還給他們解決了道具不足的問題,如果準備得好,還為他們的開頭錦上添花。
即使抱著這種想法,但在看到白涼換好戲服出來的一瞬間,他們還是狠狠地被驚艷了一把。
白涼的年紀本來還算小,身量也沒長開,是個少年模樣,作為男演員一米七五的個頭有點美中不足,但卻比一般的男演員要有可塑性。
所以當他穿著一身純白的紗衣,外面披著層次分明的白色皮草出來,著實讓人吃驚不少。
一切都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不管是衣服,還是角色。
制片人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出白涼這個角色絕對討喜,迫不及待地讓化妝師給他上妝,好讓官博宣傳一番。
化妝師還沉浸在白涼的驚天容顏里,被周邊的人催促了才回過神來,提著化妝箱上去忙活。
白涼從容地坐在鏡子前讓化妝師給他上妝,他的眉毛太過鋒利,化妝師得到他的允許,將他的眉毛修得柔和了一點。
白涼原本就長得白淨,皮膚也好,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事。
假發也是白涼自己準備的,一頂齊腰的白色發套,柔順有光澤。
等他從椅子上起身,轉過頭他就變成了劇里那只愛臭美的兔子精。
白色的長發,白色的細眉,白色的假睫毛,淡紅色的眼影和眼線,眼線從眼角上翹,勾到了太陽穴,嘴唇上抹了粉色的唇彩,白涼面無表情的顯得冷淡而無辜,但側身轉臉的時候,就讓人有種風情萬種的錯覺,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其實白涼剛才什麼表情都沒有。
然而這個造型並不會讓人覺得他娘兮兮,大概是因為他的臉實在太完美,不是圓臉也不是錐子臉,臉部的每一條線條都恰到好處。
就連一開始不怎麼看好他的導演都忍不住讓攝影師在臨時拉起來的幕布里給他拍個定妝照,ps好背景發到微博上。
作者有話要說︰ _(:3)∠)_
感覺攻的戲份很難插/入啊,感情戲廢哭了出來qaq
謝謝珞珞幫我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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