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曲起指骨,從林姣的臉頰輕輕刮了一下,“想試試?”
林姣看著顧淮之面色不改地說著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他的眼里盛著燈光落下的碎芒。
曖昧橫生。
撓人得很,林姣只覺得自己突然……很想吻他。
“叮——”恍惚間,拐角有電梯到達的聲音,林姣的理智一瞬間被扯回。沒時間震驚自己剛剛的想法多麼荒謬可笑,林姣扯了扯顧淮之的衣服,壓低聲音催他,“有人來了。”
“怎麼?”顧淮之閑散地應了一聲,他也不著急。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見顧淮之沒松手的意思,顯然他是生了點惡劣的作弄意思。
“……顧淮之!”
顧淮之挑了下眉,眉眼間都染了笑意。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低聲笑了笑,俯下身來,“開學我來接你。”
他微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癢得很。
不待她反應,顧淮之在她唇角落下一記輕吻,一觸即離。溫柔的,輕得像錯覺的吻,偏偏成功在她心底投下一顆石子。
心髒像是中了一槍。
緋紅色迅速爬上了面頰,灼到耳根,林姣的手指一瞬間握緊。
顧淮之唇角勾了下,有些得意。
他察覺到林姣的身體分明僵了,他幾乎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林姣落荒而逃的樣子,像是逃離大型災難現場。
然而出人意料,他那聲低笑,很快僵硬在了臉上。因為林姣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領口,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回之一吻,同樣溫溫軟軟的,只是她的舌尖輕輕掃過了他的唇。
然後林姣推開了他,閃身,進屋,關門。
沉寂了幾秒鐘。顧淮之抬手,拇指輕輕劃過下唇,描摹著她的唇印過的地方。
他突然後悔自己就這麼松開了她。
“還真是個會玩兒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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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到時,拍賣場還沒多少人。
他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順手翻了翻旁邊的小冊子。放在前面的都是些小物件,雖然也夾著點值得來一趟的東西,不過他還真看不上眼。
家里古董明器擺了不少,因為老爺子喜歡,上趕著討巧的人也多。耳濡目染,顧淮之也懂點行。不過他實在不感興趣,很少來這種場合。
拍到第三件“兔毫盞”,才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湊熱鬧的人不多,來這兒的多數是職業收藏家,本土的,還有幾個外國人。
他這次過來,其實是找人。
——西蒙•圖靈,就坐在他斜前方隔了幾個位置的地方。
淡金色頭發,鴿灰色眼楮,五官輪廓分明,穿著休閑,笑起來燦爛又撩人。
他現在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一件又一件藏品,絲毫沒注意到這里有熟人。
顧淮之也不急著過去打招呼,好耐性地在這兒坐了一會兒,偶爾抬頭看兩眼。這樣閑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一件瓷瓶被送了上來。
是一件木葉紋印花青釉瓷瓶,唐朝德化窯的瓷器。
瓷器這東西,宋明時期都少見完整,唐朝的多是碎片了,倒是難得一件。
氛圍瞬間被點燃了,短短幾秒鐘,價格從底價翻了倍。競選者也就剩下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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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指尖輕輕敲在小木牌上,發出流暢的聲音。價格漲得又快了點。
現場的注意力都被拉了過去,然後徹底安靜了下來。有意無意的,看到他的那幾個都退出了競價。
最後,就剩下兩個人。西蒙,和一個年輕人。
西蒙側過身,看了眼顧淮之,男人的笑臉英俊邪氣,就是格外欠揍。
隔著幾排的距離,西蒙對著顧淮之做了個口型,因為他漢語比較生硬,口型比得也很慢,“無聊。”
顧淮之挑了下眉,無聲地回了一句,“我樂意。”
然後他敲了敲小木牌,繼續加價。西蒙黑了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另一邊,那個年輕人的面色也不好看。畢竟半路殺出來“橫刀奪愛”的顧淮之,並不像是因為喜歡,他更像是仗著有錢,一時興起。
西蒙一向看得開,喜歡歸喜歡,也沒多執迷。他听著價格還在往上翻,沒停的趨勢,索性撂開手,然後朝著顧淮之做了個手勢。
意思是見好就收。
確實,再這麼漲下去似乎不值了。然而顧淮之還真不是這性子。
西蒙攤了攤手,頗有些無奈,“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君子成人之美’嗎?”
這意思是讓給那個年輕人算了。
顧淮之懶散地抬了抬眼,極不湊巧,那個年輕人也在此時,將視線向他這邊掃了過來。
視線相撞。
原本是無關緊要的一眼,硝煙味卻被勾起來了。
那個年輕男人和他年紀相仿,眉眼干淨,神色溫和。他倒是沒作出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皺了皺眉。
但那神情,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人作嘔的東西,厭惡至極,也避之不及。
他這麼一撞上顧淮之的視線,未免有些尷尬,匆匆收回了視線。
顧淮之輕笑一聲。
很低沉的聲調,帶著點慵懶和不屑一顧地味道。顧淮之面上沒什麼慍色,反而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目睹了一切的西蒙聳了聳肩,放棄了再勸些什麼。
顧淮之這回怕是被人激到了。
意料之內,兩分鐘後,顧淮之將瓷器拿到手。
顧淮之將瓷瓶拿著轉了轉,像是把玩一樣無關緊要的物件。
一旁的禮儀小姐看得都有點心驚,生怕這麼一件寶貝磕著踫著,被他砸手里了。
可人家一擲千金,自個兒都不心疼,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西蒙還算了解他,顧淮之的確不在意這些東西。但他剛剛那副紈褲敗類的模樣,也不至于。
他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人看,隔應人罷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剛剛那個年輕人,怕是臉都黑透了。
這時顧淮之才放回去,勾著唇回了他剛剛那句,“德國也有句話叫‘komm bleib dir selber treu, es gibt nichts zu bereu'n’。”
“……”西蒙擺擺手,放棄了用漢語和他爭口舌之快。他只是狐疑地打量著顧淮之,轉了話鋒,“你來找我的?”
“嗯,有點事。”顧淮之饒有興味地看他,漂亮得像一只狐狸,“順帶看兩眼公眾人物的日常。”
西蒙,被稱作鬼才的eros首席設計官,盡管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本人基本沒出現在媒體面前,也確實是個公眾人物。
eros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它旗下的香水、箱包、名表、珠寶、高級定制禮服無不是尖端品牌。
它在1974年推出的“alecto”香水是erinyes系列的第一款,這款冷香在風靡全球之後,也捧紅了超模妮蒂亞,成為香水歷史上永不褪色的經典。
後續“megaera”是黑白系列高定晚禮裙。這一系列產品因為“megaera”未達到預期效果而被擱置。
西蒙在服裝和珠寶設計上造詣很深,他進入eros後,大刀闊斧地砍掉了“megaera”先前的設計,讓erinyes系列達到一個新高度。
近期消失在公眾視線里,傳言他即將推出erinyes系列的“tisiphone”珠寶,正在外界找靈感。
其實從多年了解來看,西蒙找靈感是假的,出來玩兒是真的。
“哦,不,不要提這麼不愉快的話題。”西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听了這話明顯不願搭腔,而是換了個話題,“我敢說你找我沒什麼好事。”
“我想送人禮物,需要一條手鏈。”
“嗯?所以親愛的你還需要我幫你結賬嗎?”西蒙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決定繼續裝聾作啞。
“我需要一條市面上沒有的。”顧淮之手搭在了西蒙肩上,力道不小,硬是按住了幾欲起身逃跑的他,“三天內。”
“三天?!”西蒙幾乎要彈起來了。礙著顧淮之搭在肩膀上的手,他還是死死釘在座位上。
他有些語無倫次,幾乎要不顧場合地咆哮了,“哦,我的上帝!你以為我的設計是垃圾嗎?還能批發嗎……不是,送誰你非要我重新設計?沒有。給錢也沒有!”
“瓷器送你。”顧淮之眼皮也不抬。
“瓷器……”西蒙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又驚又怒,“那也不行!你當設計東西是吃頓飯嗎?”
“三天內看不到東西,你一定會成為頭條。”顧淮之皮笑肉不笑。
他這分明是利誘不成,直接威脅了。
“f-uck!”西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就來度假,你這是對待國際友人的友好態度?你簡直是……”
西蒙想了想,從腦海里搜刮了一下學過的詞語,然後繼續指控,“簡直是‘周扒皮’!”
“我姓顧。”顧淮之無動于衷。
“人呢?”西蒙耷拉著腦袋,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什麼人?”顧淮之稍怔。
“你送誰啊?”西蒙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柔軟的淡金色頭發被撓得凌亂不堪。他盯著顧淮之,奚落道,“讓我看看你的小公主是誰啊,我總有權利知道今天是栽誰手里了吧?”
顧淮之突然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嗓音懶洋洋的,“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p.s.
“komm bleib dir selber treu, es gibt nichts zu bereu'n.”德語,意思是︰忠于自己,不留遺憾。
這一章補全了。
出現的西蒙•圖靈,後面有用,先放這兒。
然後是那個年輕人,也不是個路人。
然後顧淮之就是有點小壞,他就是做得一些事可能沒放在心上,但有人招惹到了非要還回去那種。
晚上繼續下一章,更新時間凌晨,建議第二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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